第133章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书院的千古绝题
钦天监中。
陆馨微笑说道：“儒家这个问题未免太过宏大，世间有几人能知大道？”
张良躬身说道：“此题困扰多年，此次前来问道，良，只求一个答案。”
好家伙！
吴道直呼好家伙。
书院为了赢，当真是全力以赴了。
张良这个浓眉大眼的，居然来这么一手！
搞文字游戏是吧？
论道。
你就真的来问道？
陆馨也觉倍感棘手。
张良这个说法，让她挑不出毛病。
若是换了别人，她早就一杯烫茶泼过去了，可偏偏说这话的人是张良。
张良长相如此俊美，修为如此惊人，还出自儒家书院。
儒家此次拜访占据了大义的名分。
动起手来，脸上不好看不说，关键是还真不一定能赢。
毕竟，书院有备而来，不止一人，而是三贤者齐至，她们这边只有两人。
难道这一回真的要输？
输了如何向监正老师交代？
陆馨瞬间觉得茶不香了。
见她放下茶杯，张良心中一叹，为了此次书院赢过钦天监，他这个恶人是要当到底了。
可书院赢过钦天监事关苍龙计划。
他也只能这样了。
天下之大，岂能事事称心如意？
见妃雪沉思良久，张良笑着说道：
“何谓道，这个问题太过深奥，妃雪姑娘可以多做思考，不必急于一时。”
妃雪立于场中，一语不发。
她也知道此刻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
她的回答关乎钦天监和书院论道的成败。
一下子，所有的压力都压在她身上，但她没有放弃，而是大脑飞速运转的在思考。
究竟何谓道？
第九重天关中。
杨尘同样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何谓道？
他本以为第九重天关会有别的考验，或者类似第八重天关那样空无一物，寂兮廖兮。
却没想到，第九重天关只有一个问题。
“何谓道？”
一道声音似乎从浩渺的九天上传来，又像是从遥远的悠悠洪荒中传至当世红尘中。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何谓道？
这个问题实在太宏大，太难回答了。
这道声音如晨钟暮鼓，涤荡心神，发人深省，带着一股难言的玄奥。
杨尘怔怔立在九重天关中。
不是说想不到答案，而是答案太多了。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
“一阴一阳，谓之道。”
“道可道，非常道。”
“无根无茎，无叶无荣。万物以生，万物以成，命之曰道。”
“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可谓之道。”
易经说道，道德经说道！
诸子百家说道，万古圣贤说道！
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道？
道岂是能说清的？
杨尘思考着自己的答案。
将上下五千年，网文小说，两个世界关于道的部分，全部都过了一遍。
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他好想把这问问题的人一脖子拽过来，啪的一巴掌扇过去，然后把他一脚踢翻！
最后，告诉他：
这就是道！
可惜，这别说人影了。
特么的连鬼影都没有一个！
“什么叫特么的道啊！”
观星楼外，无数人也忍不住发问！
随着时间流逝，书院的第三个问题也传了出来，让无数人侧目怒骂！
书院是真狠！
为了赢不要面皮了啊！
但偏偏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人家读书人就是想要个答案，有什么错？
儒圣还说，三人行必有我师，钦天监不正好三个人么，难道还回答不出来？
不会吧，不会吧，钦天监就这？
“书院恶心人是有一手的！”
“果然，老子说的对，惹什么都不要惹读书人。”
“读书人的嘴那是真的能杀人啊！”
“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京城众人仰天长叹。
看来这次钦天监是真的要输了。
非战之罪，实在是书院不当人子啊！
京城众人是活久见了。
但从这一手也能看出，书院确实是想在京城立足，不然不会出如此难题。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确实厉害。
值得探讨。
老少皆宜。
哪怕是街上的乞丐也能说出点什么。
对于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
可钦天监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对于道究竟有何看法？究竟何谓道？
“先生，何谓道？”
皇长子府中，腰着玉佩，一身黑色儒服的杨谦也在向苏幕遮询问这个问题。
苏幕遮笑着摇头，说道：“殿下，你这可就太为难苏某了。”
杨谦眉头紧锁，说道：“张三先生的这个问题，竟连苏先生也答不出来？”
苏幕遮一叹，说道：“我与张良神交已久，他的才华学识智谋皆不在我之下。”
“这个问题更是经过他深思熟虑，无论如何作答，都不可能答得上来的。”
答不上来？
这么说，此次钦天监岂不是必输无疑？
杨谦虽崇尚儒家学术，但也不想钦天监输给书院，不由问道：“这是为何？”
苏幕遮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这个问题无论如何作答都有不全之处。”
“可以说是真正的千古绝题。”
杨谦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难道这次钦天监真的必输无疑了？
皇宫，七皇子宫殿中，七皇子杨毅正在跟高照下棋，也不由问起这个问题。
“先生，莫非钦天监要输了么？”
高照面白无须，并不直接回答，只是说道：“殿下，好好下棋，不要分心。”
杨毅眉头紧锁。
拈起棋子久久未动。
他的心思根本不在棋盘上。
他作息严谨，现在是每天练武的时间。
今天他却罕见的没有练武，而是来和高照下棋，便是因为听说了书院拜访钦天监的事。
他那位大哥最是崇尚儒学。
书院入京之后可谓是如虎添翼。
何况，书院一入京城，便登门拜访钦天监，一副不是猛龙不过江的姿态。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书院这是要真正打出声势，真正在京城立足。
书院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进入朝堂么？
不就是为了扶他大哥杨谦上位？
最近，夺嫡之争中，他本就处于劣势，书院的到来更是如火上浇油。
他如何能坐得住？
“先生，不要下棋了，当好好想个对策才是。”
杨毅直言不讳的询问道。
高照微微一笑，放下棋子，说道：“既然殿下想要，奴婢岂能坐视？”
杨毅坐直了身子，说道：“还请先生教我！”
“殿下，认为钦天监胜算几何？”
高照望向观星楼，眸光悠远而深邃。
杨毅眉头紧锁，思索良久，说道：“胜算渺茫。”
高照点点头，说道：“既然已有结果，殿下为何愁眉不展？”
杨毅沉声道：“先生，书院可是为助杨谦而来，若是书院得势，后果可想而知。”
高照微微一笑，说道：“殿下多虑了。”
我多虑了？
我看我是少虑了才对啊！
杨毅不禁疑惑道：“先生此言何意？”
高照笑着说道：“殿下可知书院为何入京？”
“当然是因为父皇的命令啊。”杨毅下意识道。
高照指着远处的地图，再问：
“圣上为何下令让书院入京？”
这？
杨毅沉思片刻，忽然眼前一亮，说道：“我明白了！”
“哦？”高照笑着问道：“殿下明白了什么？”
杨毅脸上满是恍然大悟的神情，说道：
“父皇命书院入京是因为儒家隐隐与泰山刺杀事件有关。”
“儒学影响深远，儒家在大乾影响力极大，不便大动干戈。”
“此次，书院入京，父皇是存了考察的心思。”
“不管儒家与叛逆勾结与否，儒家一举一动都在眼皮子底下，绝对翻不起风浪来。”
“如今，书院尚未洗清嫌疑，若是大哥与书院交往过密，在父皇眼中的地位必然会大大下降！”
高照满是赞叹，说道：“殿下果真高瞻远瞩！”
“为今之计，当以不变应万变才是！”
杨毅笑着点头，对着棋盘摆出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先生，继续！”
“好，奴婢这便舍命陪君子了。”
高照笑着说道。
“先生可是我的管仲。”杨毅拈棋的动作一顿，抬起头，严肃道：“高照！”
“在！”
高照下意识道。
“死，这个字眼以后千万不要再说了。”
高照一愣，点头道：“是，殿下。”
杨毅看着棋盘，说道：“高照，我这一生最得意的事便是从老六手中夺来了你。”
“若是没有伱，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高照说道：“殿下，言重了。”
“不。”杨毅摇头，说道：“不严重。”
“先生，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可千万不要背叛我啊。”
“老六给不了你的，我能给你。”
高照拈棋落子，说道：“殿下若再分心，这局棋可要输了。”
杨毅落子，说道：“老六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
“六皇子，依旧在认真读书，钻研学问。”
“读书，学问？可笑，我大乾以武立国，难道是靠学问取的天下？”杨毅满是不屑，说道：
“也不怪他，谁让他出身卑贱，卑贱的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是取死之道。”
“希望他不要做这等蠢人。”
“当年，我打他如屠刍狗，现在更弹指便可灭之，我和他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希望他能好好安心做一个废物。”
杨毅下棋时自言自语着，最后，好似无意的说道：“高照，你说是吧？”
啪嗒！
高照一子落下，抬头笑道：“殿下，你输了。”
杨毅一怔，不知不觉间，他已满盘皆输，此刻，他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先生，当真是爱棋如命。”
高照摇头说道：“我只是不想整理棋盘。”
输的人要整理棋盘的。
杨毅细细将棋盘整理完，收拾好情绪，问道：“钦天监有赢的可能么？”
高照望向窗外，眸光幽深。
“现在，只能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