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陈锐的母亲一脸惊讶。
陈锐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又不是傻子，我为什么会不知道呢？”
他用很哀怨的目光看着母亲，“妈，你分不清谁是你家里人啊。”
“我爸我姐我哥怎么就不是我家里人了！？”陈锐的母亲质问道。
陈锐叹了口气说道，“他们是你家里人那就是吧。”
他母亲哭了说道，“我给他们买新衣服有什么错？你最小，他们穿过了你不还能穿。”
陈锐说道，“行了，不用再说了。”
陈锐的母亲并没有听，她说道，“他们以前都帮过我啊。我刚来这边的时候就住在你舅家里……”
陈锐不再理碎碎念的母亲，他和父亲说道，“爸，咱们挨家回礼吧。”
夜幕下。
胡同里没有路灯。
但是路边的皑皑白雪却反射着天上的月光，人眼也能看清路。
陈文亨没有忍住说道，“锐儿，你也知道你妈是什么样的人，你就别和她计较了。”
陈锐听到这里，不再向前走了，他回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认真道，“爸，你和我妈离婚吧。”
“啥？！”陈文亨嗓音都变了。
陈锐说道，“你和我妈离婚吧。”
“你妈她，也做得不算太过分……”
陈锐说道，“爸，你要是不信的话，她会做的越来越过分。她现在还不知道你手里有几万块钱，还不知道你在三小里头搞了印刷厂。要是知道的话，你信不信她能把你手里的几万块钱连带着印刷厂都送给我舅？”
“这……这不能吧……”陈文亨有些犹豫了。
陈锐学着母亲的声音说道，“谁赚钱不是赚？我哥赚钱了还能对咱们不好？你大方点怎么了？”
陈文亨听着自己儿子的话沉默了。
陈锐说道，“爸，你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为我考虑考虑吧。我是你的儿子，你总不希望你儿子以后一直过苦日子吧。”
陈文亨听到这里，看了看月光下自己的儿子，他说道，“好，我考虑一下。”
爷俩一趟又一趟的把所有送过礼的邻居都回了一遍。
虽说是邻居主动来送礼的，但是陈文亨回礼的行为，却让这些人感觉尤为好。
说实话，住在胡同里的家庭，按道理来讲都不算富裕。
送礼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一个负担。
陈文亨这种让他们失而复得的行为，反倒是让他们开心极了。
陈文亨父子离开后，他们讨论陈文亨一家的时候，也给了总体好评。
回去后，陈文亨的妻子也没说什么。
陈锐睡了之后，第二天才早上六点，鞭炮的声音都还没有响呢，陈锐就被母亲拽了起来。
她说道，“今天回娘家，早点起来，我们早点去。”
陈锐穿上了衣服，他昨天和父亲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他再面对自己的母亲，就要淡然许多了。
随她去吧。
陈文亨也被叫起来了。
昨天送来的礼品，昨天就被陈锐父子二人都送回去了。
因此今天去娘家的路上，陈文亨就又买了一些礼品。
陈文亨正买着的时候，陈锐的母亲忽然来劲了，她说道，“家里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昨天那么多别人送的礼品你非得送回去。现在竟然还要掏钱自己买，显得你有钱了是吧。”
陈文亨倒是没有生气，他知道自己确实有钱。
两千年初的几万块钱，与日后的几万块钱不可同日而语。
这几万块钱虽然看着少，但是拿到首善之地付个首付不是问题。
甚至，如果去爱丁之城的话，不光能付个首付，还能跟着房照拿个户口。
不管是这两个哪个选项，放在日后都是许多人奋斗一生的目标。
陈锐这边心态平和了，甚至连生气都没有了。
三个人到了陈锐的大舅家。
他家住在楼房里。
陈文亨把礼品放下了之后，大舅一家也没有先招呼客人，而是先把礼品的箱子拆了，看看里头放的是啥，看到里面的内容物还不错，才把人迎进门。
陈锐进门之后，连拜年话也没说。
他便直接找了个角落坐在那里也不吱声。
稍等一会，陈锐母亲的姐姐一家也来了。
一群人在一起有说有笑，陈锐的舅妈和陈锐的大姨都夸自己家的孩子，唯有陈锐的母亲贬低自家的孩子。
陈锐连听都不听，无所谓了。
他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会被自己母亲贬低的。
陈锐望着窗外的太阳，他没有什么想说的了。
吃完午饭，吃完晚饭。
三个人离开的时候，陈锐的母亲依依不舍，给了那俩家的孩子一份大大的红包，陈锐这边却没有收到。
陈锐也不以为意。
回到家后，陈锐的母亲出屋了，陈文亨和陈锐说道，“锐儿，我想好了。”
陈锐说道，“爸，你想好了就行。”
初三、初四、初五、初六。
按照传统习俗来说，每天都有每天的主题。
不过，陈锐倒是没有弄那么多花活，他是能尽量休息就尽量休息。
不管是去哪个亲戚家，他都不怎么说话，找个角落一座，安安静静，就像是一个自闭症患者一般。
陈文亨也在这些天里，越来越坚定了心中的某个想法。
以前儿子没说的时候，他还没有注意到，他现在有意注意才发现，原来这个家里，是真的有人没有把这个家当做是自己的家。
初七，陈锐这一天前往三小。
他在年前已经和其它的小朋友说定了，说让他们初七这天来阶梯教室报到。
倒不是他不想给这些孩子们更多休息的时间，而是时不待我。
想要将他们培育成真正能够进行教学任务的人才，临时抱佛脚还不够，还需要日以继夜的不断的巩固和复习。
陈锐毫不意外过完年的他们回来，讲课的水平会下降一大截。
而陈文亨那边则是正月十六再开工。
就他和妻子在家里，他和妻子说道，“我们离婚吧。”
陈锐的母亲愣了一下说道，“你说什么？”
陈文亨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们离婚吧。”
陈锐的母亲更加彻底的歇斯底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