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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我可能活在梦里 > 第六十章 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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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火势已颓。

村内破败不堪,随处可见的荒芜。

村外悬崖边,独留一位纤瘦女子,形单影只。

其他人都有了去处,都拥有了希望,或忐忑,或期待,去面对新的生活。

现在村子没了,如蜗牛丢了壳,鱼儿离了水。

世界之大,哪里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黎书伫立于原地停滞不前,神色平静,像极了一座雕像,任凭风吹日晒自淡然。

不知过去多久,从身后传来脚步声,如梦中回响。

“黎老师,好久不见。”

心神一阵恍惚,她满脸不可置信,忍不住回头望去。

几步外,果然是魂牵梦绕的那人。

白衣男子瞥了眼村内景象,又将视线放在黎书身上,一步步靠近。

“面对我,还能保持如此从容,黎老师好修养。”

十几年后再见,那些不解,伤心早化作泡影,没有了追根究底的必要。

黎书渐渐缓过神来,一开口,出奇的镇定。

“陈年旧事,何必动怒。”

细细打量之下,女子应该过得不错,保持好心情能使人变得年轻。

常年远离城市喧嚣,融于乡村田野间,将皮肤保养得很好,不符合年龄的细致白皙。

看上去不过芳龄二十七八,谁能想到已年近四旬。

逐渐回过神来,白衣男子忽地轻嗤一声,“黎老师看上去孤单了些。”

黎书闻言上下打量白衣男子,眼波流转,随即微微摇头。

“整日以书为伴,倒不觉寂寞。”

“反倒是先生你,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那么孤独。”

这句话仿佛挑动了白衣男子的某根神经,声音变得攻击性十足。

“我很好奇,现在的你,是否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黎书有片刻的晃神,分不清现实梦境,往事如刀尖划上心头。

两人初见时,男子曾问过她同样的问题。

当时的回答......致力于家乡贫穷建设,改变贫瘠思想,推动基础文化教育。

即便她深知能力有限,仍愿意奉献一生去完成。

可现在......

见黎书答不上来,白衣男子笑了笑。

“怪我高看了黎老师,还是摆脱不了骨子里的蠢笨。”

“先生,这本就是我一厢情愿的固执,怪不了他人。”

黎书抬起头,笑靥如花,温柔了多少漫长岁月。

突然想起什么,她从布包里翻出成堆的信件,酝酿已久。

在村子住了这么久,最后值得带走的也只有这些。

那是她这十几年来,闲得无聊写下的信,有诉之不尽的琐事,也有老得掉牙的诗。

可惜的是,最后也没能拥有收信地址,乃至收信人。

白衣男子只是皱眉,没有接。

“说你笨不是没有原因,你根本就分不清什么是虚情假意,什么是别有所图。”

“还记得你发病那次?”

黎书怎么可能忘,那次她癫痫复发,村里人将她隔离,还不让她吃饭。

只有先生......

“你想多了。”

“给你送饭,陪你说话解闷,只是为了向你请教教学方法,否则我有一万种方法救你出去。”

关于先生的能力,黎书从未质疑过。

可既然谈及过往,她很快就想到了那件事。

“那......那之后呢?”

“村里人认定我中邪,是先生你,是你陪着我在村外冻了一晚上,还不停鼓励我坚持,告诉我不要放弃。”

寒冬腊月,几度冷得失去意识。

“直到现在,我也清清楚楚记得。”

语气满是怀念,诉不尽的情思。

白衣男子沉默了瞬,一时没想到合适理由。

黎书见状笑意愈浓,没有勉强,很体贴的转移话题。

“先生,我见到你的孩子了,跟你年轻时很像。”

白衣男子微微颔首,一言不发。

“相处不多,他也不喜欢按规矩走,反倒是破坏规矩。”

“看上去对什么也不上心,可真到了关键时候,值得信赖。”

“先生一直在祭祀的人......是您的亡妻?”

最后一句来得突兀,却是真正想问的。

黎书从不会做揭人伤疤的举动,小心思一眼就能洞穿。

闲话到此为止,摆在她眼前的,还有无法逃避的归宿问题。

“以后有什么打算,还是想回村子?”

长久的沉默。

讲心里话,那不是白衣男子希望看到的。

即便他对黎书很有信心,也许最后仍会妥协,逐渐活成另一个温碧淑。

同样的遭遇,同样的挣扎,同样的失败,如轮回般再度上演。

唯一的优势,也就比那老不死长寿,但思想早已嵌入那片土地的心脏,岂是人力可以倾覆。

所以,他给出了第二个选择。

“乌城,凤凰山观音寺,我已跟住持谈好,那地儿清净,也最适合你性子。”

见黎书略有动摇,白衣男子继续补充,“既是修行,没有优待。”

还是长久的沉默。

眼看男子面露失望,就欲转身离去,黎书像是鼓起很大勇气,嗓音说不出的颤。

两条路,她都不想走。

“先生,如果可以......我想陪着你,直到老去。”

白衣男子没半分迟疑,脚步不停。

不知走了多久,他深吸一口气,驻足回头望去。

女子仍怔在原地,一缕余晖衬得无声泪珠愈发清晰。

“人生苦短,这辈子......也就凑合着过吧。”

黎书不禁破涕为笑,小跑跟上前方步伐。

夕阳余晖将尽,拉长一道奔赴身影。

“先生,我想为你做饭。”

“嗯。”

“先生,我想为你洗衣服。”

“嗯。”

“先生,我还想......与你生活在一起。”

“......好。”

“那你能不能......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哪怕是......再骗我一次也好。”

白衣男子应声停下脚步,转过身,看进那双饱含期待的眼里。

难能可贵的是,十几年过去,那双眼眸仍保留着初见时的温柔似水。

时间,可以成全一切,同样可以毁灭一切。

他有些心神恍惚,嘴角不自觉泛起笑意。

“......黎老师,遇见你很高兴。”

......

远离一切喧嚣,与意中人并肩漫步,很浪漫的童话故事。

黎书笑起来会有两个小梨涡,一个温柔,一个矜持。

越美好的事物,潜能越大,越发能绽放出极致的美感。

白衣男子显然并不满足于此,想要撕开这层外壳,想要她萌发自我意识,主动从天堂坠落。

以后不论身处何地,遭遇何事,也有勇气去独自面对。

“能为我做的,就只有那些?”

心里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但黎书声音饱含深情,“只要是为了先生。”

“好......跪下。”

什......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黎书以为是听岔了。

可当看到男人认真神色,她心头一震,顿时如坠冰窟。

当年初见,给先生端水洗脚时,后者还表现出的那么拘谨,对男尊女卑的坚决反对,对腐朽思想的深恶痛绝。

空气中遍布沉默,有迟疑,有煎熬,有掩耳盗铃的麻木。

当一个人认为这是自己做出的选择时,往往会自发降低身心上的抵抗。

知书达理,端庄矜持,最适合用来形容黎书这样的女人。

任由男人的目光肆意打量,她深深吸口气,缓缓跪了下去。

她早该做好觉悟,早该认清现实,失去一切的她,眼前人是支撑她走下去的唯一信念支柱,自始至终不外如是。

可白衣男子仍不满意,大掌按住她的头,迫使陷入更污秽的泥泞之中。

昨天才下过一场大雨,地上很脏,潮湿泥土混杂。

“平时有没有揉熊?或者紫薇?”

“有没有在很多个深夜想起我,将我视作性幻想对象?”

听在黎书耳旁,随意而深沉,好似恶魔低语。

对于一个传统保守的大家闺秀,平日里尚且笑不露齿,无异于架在火上烤。

白衣男子俯下身,抬起黎书纤细的下颌,脸蛋白里透红,水眸频频闪躲,非常可爱。

黎书只咬着唇不吱声,看进他眼里。

他要尊严,毫不犹豫的给了。

难道还不够?

“腿疼吗?”

世上最温柔的语气莫过于此,这才是黎书印象里的那个先生。

地上有不少尖锐石块,皮肤本就娇嫩,哪怕跪这么会儿已破了皮,膝盖隐隐泛出血丝。

虽隔着长裤看不见,白衣男子单膝跪地,动作温柔的卷起裤脚,随后朝膝盖位置吻了上去。

神色专注而深情,宛如对待最看重的珍宝。

一阵不适顺着膝盖传遍全身各处,当白衣男子站起,黎书忽然对他有些陌生,又生出些说不出的想法。

“觉得我恶心,还是觉得我变态?”

黎书正想矢口否认,就被突兀的动作震住。

面料本就劣质,一撕即碎。

当反应过来,当即满面含羞的背对着,素白脸蛋血红如玛瑙。

映入眼帘的是一件白色肚兜,后背肌肤如羊脂玉般白嫩无暇,又蒙着一层绯红。

白衣男子静静看着,轻轻替她拂开乱发,又掐着细腰使其正对自己。

宛如未经人事的少女,眉宇间透着青涩局促,竟莫名让他食欲大增。

浑身乏力,咬着精致的唇瓣,睫毛频动,别过头羞愤欲死。

白衣男子似乎很享受这种惊吓,手指顺着秀发,从脖颈一路滑下,若即若离的温柔,最后停在盈盈一握的纤腰。

仿佛有着某种魔力,在钢丝上起舞带来的酥麻让黎书感到羞耻。

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让她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游荡,没有半点喘息时机。

身子从不曾被男人触碰,处子娇羞展现得淋漓尽致。

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光滑白嫩的肌肤沁出薄汗。

她一直都痛恨自己身为女人,就因为女性的身份,处处受限。

没资格进入决策层,无法影响村子走向,改变不了村子现状,最后还被无情抛弃,成了被垂涎觊觎的那方,掌控不了自身命运。

与之相比,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此刻像极了召之即来的玩物,还是被意中人这么不当回事的拿捏作践。

她努力抵抗体内涌出的颤栗,一开口却像是带着哭腔撒娇。

“先生,我,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翦水秋瞳盈满泪光,如泣如诉,哪怕再铁石心肠的人,恐怕也会有所动容。

但白衣男子无动于衷,誓要践踏她仅剩的尊严,剥落掉最后的矜持。

如此低级的手段,对他而言十分掉价,用在黎书身上火候刚刚好。

“黎书,决定权在你,但我只给你选择去留的权力。”

一行清泪顺着脸庞滑落,我见犹怜。

黎书强忍住抽泣,神色依旧倔强而坚持。

就在近乎崩溃之际,耳旁传来无奈的语气。

“黎老师,我一直都希望,没人能影响你的意志,改变你的决定,我不能,终结村那个老家伙更不能。”

白衣男子终究还是心软了,脱下大衣给黎书披上,随即转身离去。

本应更加决绝,更加狠心,将手段倾其所有,去往海的那边以铸就新生。

可他终归也是人,有私心,会孤独,期望有人陪伴,在命中注定的最后一段旅途。

“跟紧,别再走丢了。”

......

村内刚历经炼狱,村口那堵石墙也经过了烈火炙烤。

两人站在石墙前,静默不语。

浴火重生之下,上面的文字也愈发深刻。

黎书很聪明,似乎明白了男人的用意,缓缓走上前。

仅仅一堵石墙,就隔绝了几代人的思想,迂腐衰败在里面生根发芽。

此刻却是脆弱不堪,已然摇摇欲坠,也许下一秒就会轰然倒塌。

即便如此,她尝试着去推倒,始终难以撼动。

“先生,我一个人的力量不够。”

黎书回眸望去,眼里有光。

白衣男子微微叹口气,没有拒绝。

接下来的一幕有点尴尬。

用手推,没动静,用脚踹,还是没动静。

最后甚至恼羞成怒的手脚并用,石墙依然纹丝不动,稳得不行。

见白衣男子同样如此,黎书怔了怔,扑哧一声,不禁掩嘴偷笑起来。

白衣男子:“......”

失算了。

“咳咳......虽然没推倒,但这个意思,你可明白?”

“明白,全赖先生教得好。”

语气不乏俏皮,听进耳中更像是一种挑衅。

白衣男子黑了脸,人设崩塌,竟被这么瞧不起。

“黎老师,我想教你一些特别的,可以继续吗?”

“啊......”

脸上还来不及泛出羞怯,唇瓣就传来温热的触感。

原来当心态转变过来,也就没有那么排斥了,甚至还有点......甜蜜?

心上住着个人,对方也许同样如此。

就在陷于情爱之际,黎书脑袋昏沉沉的想着。

她好像已经找到了存在的意义,那就是陪着先生一路走下去,让双方的下半生不再孤独。

这道理浅显,她明白,且坚信着。

“先生......日后请多关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