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大丈夫有所为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必为。”
沉寂许久的内心终于在此刻迎来了爆发点。
江州城靖王造成的动乱已经将天下百姓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
只是让陈长安气愤的是，璃州城中发生的事同样是朝廷为了私立而下的局，丝毫不在意凡人死活。
晴空万里的高空下不知道埋藏了多少人的血肉身躯。
处处用人，却视天下百姓为刍狗。
他想去给那些无辜的人讨个说法，哪怕皇宫戒备森严。
哪怕这一趟路走后，他也将会彻底死在里面，无人问津。
这又当如何。
陈长安出身农家，也曾进入往生堂这朝廷体制内工作。
手中处理的尸体成百上千，各种纷乱的记忆萦绕心头。
“这世道还真不给好人一个活路啊。”
正如当初在往生堂看到的那句话。
每一个送到往生堂的人，不论是妖魔鬼怪都有着自己故事。
确实如此。
黎川瞅了瞅皇宫方向，悠悠道：
“你当真要进去？”
“有些事是该清算一下了。”
“行吧，我和你一起去，不过话先说好，我不一定会出手帮你。”
陈长安点头道：“嗯，有你在就可以了。”
黎川看出陈长安眼中浮现的愤怒，也清楚这一遭是要去皇宫内讨说法。
当时他也曾在大魏都城将大魏皇帝的气运打散，无缘长生路，这是他身为宋廷好友的方式去做的事。
和陈长安不同。
但不管究竟何种原因，黎川觉得陈长安是该去皇宫找大魏那些杂碎讨个说法。
不然他就白白承受了大魏气运降下得灾祸了。
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死去的苍生。
这一步渺小，却值得踏出！
当初大魏有难在身，陈长安身为体制内的一员，出手替大魏顶下了不少灾祸。
在陈长安眼中，自己不过是往生堂一名化敛师而已，却能为天下苍生带来些利益，这是值得的。
只可惜事实却狠狠给了陈长安一巴掌。
陈长安不过是大魏国运根基下的一枚棋子。
至于为天下苍生这也不过是王朝的圈养之法罢了，挥之即来的东西。
当初在知晓璃州城背后利益纠纷时，陈长安的内心不免震动，他真想去问问徐杭。
给那些执棋人一拳。
他忍住了，因为他还要带着胡桃他们去木崖学院，他不应该就这样停在路上。
更不应该让胡桃他们知道王朝手段的恐怖，这是不利于他们求学的。
当然，这一切都在黎川出现，以及嫁衣女鬼出现之后。
有那么一刻，陈长安心里总想做些什么。
当初他作为往生堂化敛师一员，见证过太过故事，悲伤凄惨。
他做不了什么。
现在，他想有所行动，即便他在将来死后也无愧无心。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必为。
“既然你决定了，那就走吧。”
说完，黎川起身一把拉着陈长安身形一闪之间，便来到皇宫内场地中。
......
“公子，有人来了。”
寝宫之中，清逸来到徐杭耳边轻声道。
呼呼！
徐杭缓缓睁开眼。
“我现不处理国事，通知父皇即可。”
清逸顿了下，神色窘迫。
“来找我的？谁？”
“陈长安。”
“陈长安呐...”徐杭眼神微凝，这个名字他既熟悉又陌生，往生堂一别后再没相见，此番自身来到宫廷，内心不免有些不安，“听说他离开了往生堂，能有何事找我，让他走吧。”
徐杭认为，陈长安已经没利用价值，何况陈长安承接了周若薇的灾祸，将来注定死于非命。
一个身怀中龙脉，不论是人间王朝还是天上仙，这都是一条康庄大道。
陈长安早些年在往生堂的实力，徐杭有过听闻，认为只要给陈长安一个机会，他也许真能是枝头上的凤凰。
只是周府上的行为，告诉徐杭，陈长安不是。
为此，两人注定不是同一阵线。
所以，当初大魏才打算让陈长安去接下大魏百姓的祸，只是没想到宋廷替陈长安接下。
当然，这些都是过去式了。
清逸面露难色道：“公子，这...恐怕走不了，还得你亲自去看。”
“黎川也来了。”
咔嚓。
闻言，徐杭眼神一凝，手中茶杯当即裂开，茶水飞溅。
“好的，我这就去。”
要是一个陈长安，徐杭可不怕，只是黎川则就不同了，当初黎川一剑将大魏皇帝的气运斩断。
也就意味着大魏皇帝活不长。
徐杭不认为大魏做的那些事有何不妥，他是贵族，自然有着自己行事风格。
黎川掺和进来，心中难免愤慨。
若有机会，将来定让黎川付出当初百倍代价！
只不过那是将来，现阶段，徐杭依旧得是以一个下者身份去见。
宫廷正殿广场中。
陈长安和黎川的两人身影格外亮眼。
白玉石堆砌而成的围墙下布满不少大魏宾客。
但他们却只敢远远在一旁观望，不管上前一步。
十境剑修的实力那可不是吹的。
荣华富贵固然重要，可要是和命比起来。
孰轻孰重，心里都有杆秤。
“黎剑仙，好久不见。”
徐杭朗声道，大步朝着陈长安而去，不过眼神却一直停留在陈长安身旁那黎川身上。
“不知黎剑仙，此次前来有何事，当初大魏所做的事，已经有了交代。”
黎川听出徐杭话语中的言外之意，意思是大魏皇帝的性命已经和宋廷性命作为代价交换了。
希望黎川不要在这件事上纠缠。
黎川当然知道这些，只是淡然道：
“陈长安，我想你们认识，是他和你之间的事还需要你给个合理说法。”
“至于我们之间事，就如你说的那样，已经有了个交代，我黎川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只是和陈长安有些交情，便一同前来罢了。”
“呵呵。”徐杭强行笑了笑。
只是有些交情，短短几个字，就在告诉他，今天的陈长安他保了。
当然，徐杭也不做犹豫看着陈长安，说道：
“我知道你所谓何事，不过，我已经是那句话，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做为大魏的臣子百姓，就当付出，这是必须也是应该的。我想你应该懂。”
“可笑，荒唐。”陈长安干笑两声，朗声道：
“难道就应该置天下百姓生死不顾，璃州城我想也不过是你们之间的一场玩笑吧。”
“是的。”徐杭直言不讳。
“确实就是如此，王朝要活着，需要有支撑，靖王造反失了支撑，所以必须得拿出牺牲填补。当然，若当初靖王谋反失败，也就不会有之后结局，即便有，有不会太惨。”
许杭所言不假，靖王没造反，那么只有少部分人会死。
可惜，没有如果。
“置身庙堂者，视天下何物？”
“天下为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