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文回来时寝室灯黑着，温楠似乎睡了，她习惯性帮温楠盖好被子，记得一开始是邱默叮嘱她，想不到竟有天也成了她的习惯。
邱默对温楠下意识的关心，罗文文一直看在眼里，明明那么大大咧咧，却有个无微不至的角落，或许其他人不曾有机会看到，这样一想罗文文觉得万分幸运。
于邱默，不是关系以外的大部分人，似乎也是不同。
偌大的空间里，自打相识她常见到他，他却不常见她。或许有些人之间的关系会始终停留在不冷不暖的界限上，也有些人之间的相遇已是难得。
蓝色窗帘轻轻拂动，有些风吹进来，罗文文哭笑不得的去关窗，温楠还是有些马马虎虎，她似乎总是忘记一些事，还好总是有人替她周全。
下午抽空打电话给邱默时，他只是寥寥几句，不想多说的样子，罗文文当时也默契没有多问。几个月后邱默就要司法考，罗文文翻出抽屉里的笔记本，翻到做了记号那页。
对，明年就要司法考了。
看着电脑里带着星号的文件，思来想去还是拨通了那号码，那头过了许久才接。
“这么晚打来，有急事？”
邱默嗓音略带疲惫，刚接听这一分钟内，那头打了两次哈欠，罗文文想着温楠约电影的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今天临时有事，没能一起看电影。怎么样，要是真有趣有时间我也去看看。”
等了几秒，那头一直没声音，邱默不说话那种无声的期待更加汹涌。连罗文文也说不清那是什么，就是想让他多说几句，哪怕是废话，几句而已。
终是罗文文先开了口：“邱默，你还在吗？”
他声音平淡：“在背资料，下午导师找，没去上。”
“是有什么事吗？”
眼瞧着他大三，罗文文可不希望邱默临近毕业出什么差错。
“实习的事。”
“邱默，我这边……”
话被打断，罗文文停下来耐心听他讲：“温楠回去了吗？最近有些忙怕是顾不上，还麻烦你照顾她一阵子……”
那头停了一阵子没说话，罗文文坐在电脑前，戴着耳机呆呆的瞧着书，许是怕吵醒温楠，或许只是怕吵而已。
“她睡了。”
“知道了。”
邱默从不多说一句，却对每句话也算及时应答，想起正事，罗文文故作轻松。
“对了，今天见到表哥，想着你快司法考试，顺便就要了份资料。要不，我现在发给你？”
“好。”
寒暄几句，挂断后也未曾提及是专程去请教表哥，她明明向来轻易不求人。罗文文从未真的期待过什么，只是希望能帮到邱默一点点忙，微乎其微的小事。
只是多年以后，某一个时刻会回想起来，曾经有一位可能连名字都不记得的人陪了你一程。
咣——
余季右手拿着钥匙，左手拎着几个纸袋，妆容依旧精致，有补过的痕迹，罗文文准备洗漱，刚关电脑时瞧见正好十点半。
掐着时间赶回来的？
罗文文挤着牙膏，除了那个余季常挂在嘴边的人，她实在想不出让余季晚归的原因。
刚显露笑色，余季从身后绕过来，罗文文在镜中瞧她，余季有所察觉，两人在镜中对视。
“你也没去？”
余季忙着卸妆：“有事。”
罗文文撇了撇嘴，简直多余问。
邱默去见导师，余季这边有事没去，也和温楠提前打过招呼。
笑意浮上眼梢。
看来今晚倒成了两人专场。
那晚过后，几人不约而同未曾提起，倒是难得的默契。温楠也再未有机会提起，那晚她也一样不曾知晓电影情节，并未踏足影厅。
隔天下午，罗文文有课，想着许久未去于芙那，正好邱默也要找地方看书，温楠存稿也眼瞧着见底。
离学校近，价格合理，两人一拍即合。
进店点了两杯咖啡，温楠四处张望着，邱默放下手中的书，笑着调侃：“某些人怕不是来学习的，倒像是来找人的。”
以往进店于芙基本上都在店里，如今店里人不多，也不需她去外送，温楠扫着店里的人，直到咖啡端上来，是位眼生的小生。
“你们老板今天不在？”
“您说于芙姐，最近店里有些程序需要重新办理，于芙姐去忙了。最近是副店长代管，您有事找？”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去忙吧！”
不在店里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并未放在心上，只是……
温楠端着咖啡，眼神依旧四处乱飘，店长不在也罢，某些人居然也不在岗位上。
“温楠。”
刚回过神，还未想好该如何应答，邱默这人看似随意却极其细致，所有细枝末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你最近见过薛衡吗？”
自打那天他临时失约，一夜之间温楠好像失去了所有关于他的消息，才发现除了日常见到，仅有的联系就是那个她偷偷拨过被证实停用的那串号码。
邱默未应答，面无表情看着她，温楠只得如实交代：“我联系不到他了。”
这是个坏消息。
“所以来着。”邱默眉头皱的更深，“是为了碰运气。”
见他，才是温楠来这的首要原因。
自打薛衡出现温楠注意力大部分转移邱默隐约察觉到，人一直被放在中心是没什么感觉的，被移位感觉才会强烈。
即便这人是薛衡，也不情愿。
过去十几年，邱默都是温楠身边唯一一个，遇到任何事，第一个回想起来的是他。如今却不知从哪跑来一只毛发光鲜的野猴子。
“怎么了吗？”邱默不吭声，温楠似乎是想到什么，连连解释，“我这次真的没有逃课，我发誓，下午课表是空的。”
邱默依旧不说话，想起上次逃课被邱默抓包的事，温楠笑嘻嘻道：“所以能不能看在我这次老实交代的份上，上次的事，就不要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罗文文她……”邱默挑着眉。
“第四个。”温楠纠正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于芙姐，也瞧瞧他在不在，仅此而已。”
“所以是顺便喽！”
邱默不想听罗文文说什么，也不想从任何人嘴里听到对温楠想法的猜测，只是想听她说，亲耳验证下。
“当然。”
邱默表面上看着毫无反应，却没了刚刚鸠占鹊巢的感觉，想着温楠万分真诚，在心里偷偷笑了笑。
标准答案，我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