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梦境再现 魔神身影
两只龙王尸骸的龙爪在半空中虚握在一起，像是在保护它的同时，又不敢真正的触碰。
穆千落在地面上，身体不由自主的顺着那巨大的龙躯向上走去。
伴随着他的靠近，那块奇异的青金色骨骼散发出越来越耀眼的光芒。
不知不觉间，穆千感觉自己眼前的画面发生了变化。
冰火两仪眼、地下溶洞、两具巨大的龙王残骸......
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世界之中，五官能够感受到的地方，似乎只剩下了青金色的光明之海。
那种感觉极为单调，穆千却不觉得枯燥，只觉得浑身被温暖的气流包裹，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抚摸自己的面庞。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转眼一瞬，又或许是万年沧海桑田。
眼前的景象再次出现了变化......
光明被黑暗所取代，天地间，光线极为暗淡。
黑色云雾笼罩着目光所及之内的天空，仿佛没有一丝阳光能穿透其密闭的封锁。
大雨滂沱的夜晚，空气中能见度很低，除了雨水拍击地面时发出的声音外，听不到任何其他声响。
忽然，不知道哪里闪烁起了微微的亮光，如同街边的灯火般近在眼前，仔细追寻之时，又仿佛在极远的地方，让人无法触碰。
穆千借着忽明忽暗的亮光看去，自己似乎正处在一片沦为废墟的城市。
入目所视尽是布满焦灰的断壁残垣，粘稠的雪水缓慢的流淌着，漫过残破的街道汇聚成暗红色的河流，宛如谱写着一曲猩红的乐章。
“这个场景......不是我经常看到的那个梦境吗？”穆千轻声呢喃着说道。
不知为何，他的身体突然又可以控制了。
脑海中想起什么的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向着城市中央最高点，那座教堂废墟的位置冲去。
无数次的梦见这个场景，穆千早已对这个地方了如指掌。
只是一直以来，每当他将要看清教堂中那个男人的身影时，梦境就会强行中断。
这一次，他不想像曾经那样再错过一次。
他有一种预感，今天，能够看清那个人的长相......
终于，穆千离教堂越来越近了，他甚至已经隐约看到了那宛如绝世魔神般的身影。
紫黑色的羽翼在磅礴大雨中随风而动，那种惊世的杀意仿佛能够冲破云霄，撼动这方世界的天道！
“这种气息，为何会如此熟悉？”穆千远远的望着对方，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这熟悉的杀意......怎么这么像......自己？”
自从水泉村秘境回来后，穆千就再也没有做过这种梦境了。
而自己的杀意是在秘境中培养出来的，因此之他前从来不曾发现过这个问题。
如今仔细感受之下，才发现那股惊世的杀意虽然比他强出了无数倍，但似乎......却属于同源。
往常每次梦见这个场景，到这里便结束了，穆千都会猛然间惊醒，意识返回现实。
可这一次，那冥冥之中的规则似乎不再限制与他，转瞬之间，便来到了那人的身后。
“你来了......”
让穆千莫名熟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回荡在空旷的废墟之中，经久不息。
明明听不出声音究竟源自何处，但穆千就是能够肯定，声音的源头，正是眼前这形如地狱魔神般的身影。
“我来了，久等了吧？”
不知为何，身体控制权虽然在他自己身上，可是舌头却不受控制般的，说出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语。
‘这是我说的？’
‘可我明明没有说话才对啊？’
‘难道在我的身体里面，还住着什么其他的东西？’
‘可这个声音，确实是自己没错啊？’
穆千下意识的感到有些毛骨悚然，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骇人听闻、匪夷所思的事情。
之前虽然也遇到过一些难以理解的情况，但那时最起码能够有博一下的机会。
可眼前......连自己的身体都出现失控的情况了，穆千又怎么可能不心惊？
“不管等多久，终归是等到你了。”
魔神身影没有回头，依旧是那个背对着他的姿势，像是在望着前方虚无的天际。
眼前的场面极度诡异，一个人不露真容，另一个不受控制。
这场面，怎么看都觉得不正常。
正常的对话会这样？
三句话不离“莫名其妙”？
或许只有他们对话的本人才能明白吧？
“如今，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你......还会做出跟当初相同的选择吗？”
宛如魔神的身影像是在询问，可语气却极为平淡，让人听不出内心的悲喜。
穆千瞳孔猛地一颤，他终于想到这人的声音为何让他感到熟悉了......
这分明......同样是自己啊！
虽然听起来更加成熟、沧桑一些，但只要留心，绝对能听出声音相似的地方。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十年、二十年后的自己！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穆千彻底迷茫了。
站在一个类似于梦境一般的地方，听着几十年后的自己跟自己问好？
这太诡异了......
‘他为何会说如今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
‘还有那所谓的‘选择’到底是什么意思？’
容不得穆千多想，“他”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口回答了对方：
“我不知道，其实命运这东西很奇妙，世人眼中的命运女神，也只能影响凡人的气晕罢了，像你我这样的存在，早就超脱于命运之外。”
“或许会吧，又或许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谁知道呢？”
“此时的我和你一样，也不过是一丝残存的意识，影响不了什么的。”
“就好比曾经的路重走一遍，谁又能保证，会改变当初自己曾经做过的选择呢？”
“穆千”的语气很复杂，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又似乎想到了一些不好的过往。
“是啊~”
魔神身影长叹一声，不只是想起了什么，整个人的气息，肉眼可见的萎靡了起来。
整个过程，穆千虽然是交谈的其中一方，却像是看电影一般，看着一场略显沉默的悲剧。
心中流淌着一股莫名的情绪，不知道伤感还是什么东西。
反正就是酸酸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为什么......有种想流泪的感觉？”
穆千不仅没法控制自己说什么，同样也影响不了内心深处自发涌现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