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絮所有的情绪都凝在了脸上。
她看得出周灿灿的恐惧。
说起来，她又何尝不知道沈砚的行事作风。
温絮想和周灿灿解释，其实沈砚是绝不会为了她去找周家的麻烦的。
她哪里配沈砚这样大动干戈。
只是话到嘴边，她看见周灿灿惊惶的模样，又换了说辞：“如果你介意我的话，可以换公关。简零的任何人，你都可以随意挑。”
周灿灿很快拒绝了她的建议：“不用了！我已经和朝叶那边谈好了。”
“朝叶？”即便来之前已经做了心理建设，可听到周灿灿亲口说出朝叶的名字，温絮还是忍不住想把她骂醒，“就你和谈佳薇的关系，你去朝叶？”
“朝叶的人已经跟我谈过了，说不会因为谈佳薇的关系就对我有什么偏见。再说了，不就是钱的事么？谈佳薇还能比我有钱吗？”周灿灿说着说着，朝着空气翻了个白眼，“这年头，谁有钱谁谁说了算。”
要不算了吧。
温絮突然萌生了放弃挽回这个客户的念头了。
周灿灿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主儿，之前nice的那场活动，是算她们运气好，她为此还拉了远在国外的江荔出来垫背，差点把沈砚都惹着了。
温絮恍惚间意识到，她其实和周灿灿差不多。
她也怕沈砚。
之前是怕沈砚一不高兴，就不给她妈妈联系程晔博士看病了。
这会儿虽然联系上了，也住进医院了，温絮还是不敢保证，万一沈砚哪天心情不好，就断了她妈妈的治疗机会。
她不敢拿自己母亲的生命安全去赌一个男人的喜怒。
但沈砚，确实已经有几天没有理睬她了。
想到这，温絮的心里有点发慌。
周灿灿态度很坚决，看来是铁了心要和简零解约。
温絮想了想，最终放弃了要拉她回来的念头。
回到简零，温絮免不了被上司一顿责骂。
毕竟周灿灿提出解约是说和她的私人原因，所以屎盆子就全都扣在了温絮的脑门儿上。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大概也算是沈砚给他的警告。
不论是之前在朝叶，还是现在的简零，他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让她在工作岗位上如坠深渊。
他甚至都不用花费一丁点力气。
只要勾勾手指头，就会像蝴蝶效应一般，在她的世界掀起一场巨变。
温絮从来没觉得工作日如此漫长。
她像是熬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好不容挨到了下班，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虚浮地走着。
她还发着烧，外加上工作奔波和心情沮丧，温絮觉得自己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刚走到写字楼的门口，朱曼给她连续发了好几条信息。
朱曼：！
朱曼：我的天！
朱曼：离大谱！
朱曼：你猜我碰见谁了！
温絮缓慢地打开手机，缓缓地回了一个问号过去。
朱曼拍了张照片发了过来。
温絮点开来看，图有些模糊，但照片上男人的冷淡都快要溢出屏幕了。
是沈砚。
对面还坐了个女人。
温絮下意识地握紧手机，盯着照片看了很久。
朱曼：但是你知道沈砚这副叼上天的样子是在干嘛吗？！
温絮：什么？
朱曼：他他妈的居然在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