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絮听出了沈砚话里的意思。
他是在翻旧账。
他在说六年前。
“温絮，我很好奇。”沈砚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当你知道我是沈家的继承人，该有多后悔只从我这里拿走了五百万。”
沈家对沈砚身份的保密工作做得近乎完美。
沈砚在上大学的时候，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加持，成为a大的风云人物，完全是因为他优异的专业成绩，还有那张迷人到死的脸。
说着，沈砚俯下身来，凑在了她的耳边。
“留在我身边，拥有的是整个沈氏集团。温絮，你是不是该笑自己目光短浅。”
她咬住唇，一言不发。
“不过也好。”沈砚压低了声音，道，“五百万认清了一个女人。就当你那两年青春还值点钱。”
说完，沈砚松开了手。
她一瞬间失去了支点，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
如果那时候她能把话说清楚，是不是现在沈砚就不至于这么恨她？
可她始终记得当初收下钱的时候得到的忠告——要离开，就彻底一些。你和沈砚之间的所有故事，就只能到此结束了。
是啊。
结束了。
早就结束了。
她靠在墙上，冷静下来，长长地舒了口气。
“沈砚。”
她刚整理好，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沈砚的手机响了，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是赵柏然。
沈砚瞥了眼屏幕，按下接听键，转身走出了病房。
赵柏然：“快来所里，快来。”
沈砚：“来什么。今天不是休假么？”
“是休假，但是梁老头对咱们的报告不满意，要项目组的人过来开会。”
沈砚：“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隔着门，对温絮说：“晚上来我家。”
说完，他叫了车往研究所赶。
*
会议的内容大概就是把最后写的报告的一行人劈头盖脸一脸臭骂。
赵柏然坐在位置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他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沈砚，小声问：“你和梁老头儿的女儿怎么样啊？”
沈砚乜了他一眼，没说话。
赵柏然啧啧两声：“你这脸色，黑眼圈比昨天还重，看来昨晚战况挺激烈啊。”
“是挺激烈。”
赵柏然来了兴趣：“真的假的？看不出来啊，梁老头儿一本正经的样子，女儿这么带感。”
沈砚：“我还有照片。要看么？”
赵柏然下巴差点惊掉在地上。
“行啊沈砚，想不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说着就往沈砚的手机相册上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他那辆被撞得变形的法拉利。
沈砚撇撇嘴：“激烈么？”
赵柏然：“……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幽默。”
沈砚慢悠悠地收回手机。
赵柏然道：“你昨晚车被撞了？难道是在车震的时候？！”
沈砚冷冷地瞥他：“你在马路中间车震？”
赵柏然叹了口气：“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不缺桃花？我可没这福气。”
沈砚：“餐厅女老板还没搞定？”
赵柏然：“我问你，有什么办法能让女人最快注意到你。你教教我。”
“我不知道。”沈砚摊手，“对于女人，我没有付出过努力。”
“……哦。”
赵柏然忍不住朝空气翻白眼。
他是疯了吧。
居然想着问沈砚这种问题。
可真是自取其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