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絮从来没觉得哪个春天这么冷。
却也比不过他眼底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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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絮。”他念她的名字，每一个音节都咬得很沉，像是要把她撕碎，“你也配说感情。”
她早就习惯了沈砚的字字诛心，面上依旧云淡风轻。
“那是为什么。”温絮问，“这么多人想要从你身上攀上程晔博士的这根线，却只有我成功了。”
沈砚脸上的每一寸线条都紧绷着。
放在口袋里的手被他不自觉地捏紧，他笔直地站着，却恍惚间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像是要被她的眼神灼伤。
有一瞬间，沈砚觉得自己无处遁形。
就那么一瞬间。
在那之后，他又有一种恼羞成怒的挫败感。
当各式各样的情绪涌上心头，沈砚皱起了眉。
温絮还在咄咄逼人：“你针对喻南舟，比起怒气，更像是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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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忌。
听到这两个字，沈砚的眼底彻底漫上了一层寒霜。
可笑。
他凭什么去妒忌一个不如他的人。
看沈砚的表情，温絮大概知道自己是真把他惹毛了。
她反倒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温絮。”沈砚冷冷开口，“你没有求饶的机会了。”
*
回到家，温絮用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尔后疲惫不堪地躺在了床上。
闭上眼，沈砚的脸和声音在她的脑海中来回翻滚，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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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絮嚯地坐了起来。
凌晨三点半，天黑着，风吹得窗帘沙沙作响。
温絮拿出手机，看着阿姨下午给她发来的信息，陷入了极度的茫然之中。
阿姨：絮絮，今天医生给你妈妈做了个检查，结果不太好，又加了几种药。
她做公关的时候，业绩好，文案写得犀利又漂亮，年薪也有几十万，在公关圈子里，算是混得不错的。
但母亲的病就像是无底洞，她早些年赚的那些钱这次都花得差不多了。
她好累。
真的好累。
温絮感觉自己随时随地都被缺的钱压弯了腰。
而屋漏偏逢连夜雨，等一早温絮赶去咖啡厅上班的时候，却被告知她已经被辞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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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试着问了原因，对方闪烁其词，温絮能猜到，多半又和沈砚脱不了干系。
没有劳务合同，只是临时监工，咖啡厅给了她两天的工资就算了结。
她拿着薄薄的几张钞票，站在路边，小腹微微有些坠痛。
温絮有些怕，连忙去医院挂了个号。
“你还没到三个月，胎不稳。”医生说，“你还有点见红，这是先兆流产，你不能再这么劳累下去了！必须在家里躺着保胎！”
温絮为难：“可是我……”
“没有可是！”医生斩钉截铁回绝了她，“你这样的工作时长，还熬夜，简直就是要你肚子里孩子的命！”
温絮拎着医生开的安胎药回了家。
一包药里面密密麻麻几十颗棕色的小药丸，温絮仰着头，好不容易吃完了一包，眼泪突然不争气地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几个月前，她还是朝叶的顶级文案，手握成百上千的营销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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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要稍稍动一动手指，就能在舆论圈引导风口。
那时候，朝叶的人见着她，都得毕恭毕敬地叫一声“温姐”。
而现在，她跑断腿也找不到工作，即便是兼职的饭碗，她都保不住。
也没有很久。
不过就是遇见了沈砚而已。
小腹隐隐的疼，温絮捂住脸嚎啕大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哭累了，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在近乎绝望的时刻，有一个前所未有的灵感从她的脑海中闪过。
温絮飞快地从抽屉里拿出笔，在白纸上涂涂画画，勾勒出一条项链的大致框架。
——温絮，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为了钱，什么都可以。qqxs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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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我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折磨你、践踏你。
——你知道背叛者的下场吗？是万劫不复。
——……
等所有的声音从她脑海中消失的时候，温絮完成了设计稿。
她拍下照片，发给了喻南舟。
没几分钟，收到了他的回复。
喻南舟：我刚才正在和a市的一家珠宝商开会，我顺便把你的设计稿给他看了，他很满意。
温絮有些惊讶，微微张大眼睛。
她回：真的？
喻南舟：嗯。温絮，你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