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六年，温絮没想到能再次和沈宜打照面。
沈宜还是和以前一样，精致的妆容，温柔的脸，眼里的光淡得就快要看不见。
温絮喝不了咖啡，要了一杯白开水。
坐在对面的沈宜戴着大大的遮阳帽，低着头，手里的勺子不停地搅拌着桌上的拿铁。
“沈砚又给你添麻烦了。”良久，沈宜开了口。
温絮垂下眼眸，摇了摇头。
沈宜蓦地舒了口气：“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放得下你。”
温絮笑了笑：“他是放不下对我的恨意。”仟千仦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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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眼望向温絮：“你母亲的病情我听说了。”
温絮一时间没明白沈宜为什么会把话题转到她母亲身上。
沈宜道：“接下来你母亲所有的治疗费用，我来承担。”
“不行。”惊讶之余，温絮还是拒绝了她，“六年前你已经帮过我一次了。”
“你不要忙着拒绝，你听我说。”沈宜轻声道，“这段时间是沈砚对你的所作所为我大概都知道了，让你陷入如今的境地，我很难过。”
温絮：“那是我和沈砚的恩怨，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愧疚，沈阿姨。”
沈宜：“那就抛开和沈砚的这层关系，是我单纯地想要帮助你，以朋友的身份。”
“谢谢你的好意。”温絮喝了一口水，继而说，“我现在暂时还能维持自己的生计，母亲那边我也会自己想办法。”
面对温絮的拒绝，沈宜也没再多说。
沈宜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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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有点钱，如果你实在需要周转，可以暂时先用卡里的钱。”说着，沈宜站起身，“密码是沈砚的生日。”
这回，没等温絮开口，沈宜道：“只是借给你，要还的。好了，我刚回国，公司里有很多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就先走一步了。”
温絮站起身，朝着沈宜微微鞠了一躬。
*
沈砚开了修订模式，在赵柏然的论文上改了几个点。
没一会儿，赵柏然回来了。
“掉厕所了？去这么久。”沈砚把笔记本推给他，“有几个地方我觉得不太合适，标注出来了，你可以看一下。”
赵柏然显然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沈砚靠在椅背上，双腿随意地交叠在一起，目光静静地落在满怀心事的赵柏然身上。
“喂。”沈砚又叫了他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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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柏然总算回了神。
看着沈砚，他还在想要不要说。
“我刚去隔壁借厕所的时候，看见你妈了。”赵柏然小声道。
沈砚的动作微微一顿。
“嗯。”他没什么情绪，“按照日子，是应该回国了。”
赵柏然：“你猜我看见她和谁在一起。”
沈砚：“那是她的事，与我无关。”
“哦，你说的。”赵柏然懒得继续往下说。
按照赵柏然的思路，沈砚的妈妈多半也是扮演那个“拿了这笔钱，离开我儿子”的狠心角色。
反正沈砚也不待见温絮，索性让她拿了钱跑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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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遭折磨，早日解脱。
结果他没说，两位女主角自己跑到沈砚面前来了。
隔着玻璃窗，温絮和沈宜道别，目送沈宜上了车。
沈砚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温絮手里握着的银行卡。
几乎是在赵柏然没有反应过来的空隙，沈砚已经拉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温絮一回头，就撞上了一个人。
她甚至不用抬头，光从身上的气味就可以分辨出是谁。
沈砚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银行卡举在他面前，沈砚咬牙道：“这次是多少？六年了，按照行情，得有一千万了吧。”
温絮的手被他捏得生疼，疼得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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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面前宁死不屈，在我妈面前倒是狮子大开口。”沈砚加大力度，恨不得要把她的手腕捏碎，“温絮，你贱不贱。”
贱？
照沈砚的说法，她得是贱到骨子里了。
沈砚从她的手里拿走银行卡。
他单手合起，随着“啪嗒”的声响，银行卡被他掰成了两半。
“你有什么资格花沈家的钱。”他低着头，冷冷地望着她。
自始至终，他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要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温絮看着地上被掰成两半的银行卡，想起他刚才极近羞辱的字眼，心口突然揪紧，疼得她连喘息都疼。
沈砚松开手：“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