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灯红酒绿里，阮知夏坐在沈至佑的对面，很久都没有说话。
沈至佑靠在皮质沙发上，举起酒杯喝了两口，右手夹着的香烟燃了一半。
“找我有事？”沈至佑眯着眼，甚至吝啬给她一个完整的打量。
阮知夏颤着唇：“沈至佑，你对沈砚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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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心疼了？”他的唇边露出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阮知夏：“我没有。”
沈至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让我猜猜，你找我是来干什么的。”
看沈至佑这样的态度，阮知夏心里极不舒服。
但对于他，她又是心虚的。
“总归，不会是来找我叙旧的吧。”沈至佑笑出了声。
“阿佑。”阮知夏叫他。biqμgètν.net
沈至佑屈膝，两只腿随意地交叠在一起，反而显得他对面前的女人毫无兴致。
阮知夏看着他，说：“是我不对。”
沈至佑轻轻地哼笑了一声：“你有自己的人生轨迹，何错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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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和沈砚结婚，你别这样，好吗？”阮知夏说到最后，语气近乎是哀求。
沈至佑把快要到滤嘴的烟摁在烟灰缸里熄灭，他抬起头，右手的手指朝她勾了勾，示意她过来。
阮知夏走到他的身旁，还没站稳，就被一把拉住，阮知夏毫无防备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沈至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夏夏。”
阮知夏被他叫得身体一颤。
在床上的时候，沈至佑总是喜欢这样叫她。
这仿佛成为了他们之间的某种通关暗语，暧昧又露骨。
她知道沈至佑轻描淡写吐出的这两个字有什么深意，她没拒绝。
酒店房间的空调温度打得很低，以至于阮知夏的皮肤裸露在空气里的时候，她一直在发抖。
沈至佑的动作也不粗鲁，也不急躁，可就是让阮知夏觉得，今晚的每一分钟，都是一种无形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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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她还是完全臣服于他。
遵从他的感受，顺应他的动作。
大梦初醒的瞬间，阮知夏像是被人推进了深渊里，她毫无反抗的机会，也无法招架。
“你不和沈砚结婚了，嗯？”沈至佑凑在她耳边，轻声地问。
她道：“是。”
“你要和我走？”
“嗯。”
“可是，我给不了沈砚能给你的东西。”沈至佑道，“你不介意？”
“如果我介意，从一开始，我就不会选择和你在一起。”阮知夏如实说。
沈至佑吻她的眼睛：“我的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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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是你的。”
天光乍白。
房间里只剩下阮知夏一个人。
身上轻微的疼痛在提醒她，昨晚不是梦。
沈至佑回来了。
她闭上眼，深深地舒了口气。
当初回国的时候，她是迫于家里的压力，实在是敷衍不过去了，这才动身回来的。
走之前，她和沈至佑说，她会处理好这些杂乱的关系。
沈至佑知道她和沈砚之间的婚约，也肯定明白她这次回去是为了什么。
有些话，不需要挑开，彼此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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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前，阮知夏做好了要和家里打持久战的准备，也试着改变自己这毫无道理的联姻命运，她多少有点贪心，又想安然无恙地做阮家的大小姐，又想不付出任何牺牲地继续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她甚至萌生过和沈砚保持婚姻关系，但婚后依旧和沈至佑在一起的念头。
自私、愚蠢又邪恶。
等阮知夏幡然醒悟过来，是沈至佑的那一通电话。
她还是爱他。
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是好是坏，是善是恶，她就是无可救药地爱他。
爱到，她可以为了他放弃身外的一切。
阮知夏冷静了很久，最后，她穿上衣服，离开了酒店。
*
阿姨身体不太好，温絮回了趟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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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照顾了阿姨两天，临走前，回家把母亲积灰的房间打扫了一遍。
温絮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拉开了母亲桌子最下端的抽屉。
里面有一张合照。
也是温芮春唯一一张和她生前最爱的男人的合照。
温絮看着照片里的男人，紧紧地抿住双唇。
回到公司，温絮处理好工作上的事，刚关好电脑准备走，听见喻南舟在办公室的门口叫她。
“一起吃饭？”喻南舟问。
温絮摆摆手：“今天有点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喻南舟有些遗憾地耸肩：“那好吧，路上注意安全。”
“嗯，好，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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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缀着几颗星，淡淡的星光落在地上，温絮低着头，直到看见不远处的地上覆了一片阴影。
抬起头，温絮听见面前的男人叫她：“温小姐。”
她没想到沈至佑会来找她。
如果非要给他的行动找个理由的话，多半也不是因为什么好事。
温絮提着包，在公寓楼下站定。
“不知道温小姐是不是有空？”沈至佑靠在路灯柱上，侧过脸来看着她。
“什么事？”她问。
“想和温小姐聊聊。”
温絮：“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就可以。长话短说。”
沈至佑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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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在夏天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温絮有些不悦地微微蹙起眉头。
沈至佑道：“也没别的，就是想和温小姐谈个合作。”
“什么合作？”
“有关沈砚。”
话音刚落，温絮就猜到了。
从上次沈至佑和沈砚的交谈来看，陈山对沈砚起了杀心，倒像是沈至佑在背后教唆的。
沈砚的爷爷和沈至佑的爷爷是亲兄弟，沈至佑在沈家多少也分到了一杯羹。
恐怕是狼子野心，还不够满足。
“我不觉得在这件事上，我能和你达成任何合作。”温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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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恨他么？”沈至佑直起身，道，“他那么对你，难道他不该死吗？”
温絮笑道：“看来是做过功课的。”
“我帮你。”沈至佑凑近她，压低声音，道，“我可以让他生不如死。”
“这样大的计划，我就不参与了。”温絮说着，朝后退了两步，拉开和沈至佑之间的距离，“不过还是要祝你计划顺利。”
温絮微微颔首，转过身离开。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沈至佑的声音再她身后响起。
“我们合作，我帮你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温絮的脚步一顿，没回头。
“什么？”
“阮家的，本该属于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