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这有何妨。”木阳子倒是不甚在意，挥手遣散了跟随而来的丫鬟和侍女。
“在下近些年身居永乐城，广交好友，常常一起饮茶论道，自认府中藏书与资源不差于一般仙门子弟，二位道友有何需要直说便是。”
木阳子微微颔首，眉宇之间隐有一丝傲然之意。
法海闻言眼中喜色溢于言表，似是没有想到这木阳子居然这么痛快。
“不知木阳子道友这里可有蜕凡大药，贫僧愿用佛门传承来换。”法海深吸一口气，倒是颇有魄力，开口便是自身的传承之法。
木阳子闻言却遗憾的摇了摇头：“实在不巧，道友若是早来些时日或许会有，前段日子正好有一株，可惜贫道为了炼丹，已经给用了。”
凉亭一侧绿植之中，清脆吵闹的蝉鸣一如此时法海的心情一般，不复平静。
法海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可惜，深深的叹了口气：“大药难求啊…”
木阳子有些好奇：“据我所知，这蜕凡大药食之无用，也就用作蜕凡和炼丹之用了，法海道友莫非是有小辈还未蜕凡？”
法海点了点头，不过也算是在意料之中，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贫僧有一俗家女子，曾有恩于我，为表恩情，当带其踏入仙途。”
木阳子阴郁的脸上带起一丝玩味的笑容：“没想到道友还是如此懂得感恩之人，那女子有福气。”
木阳子言罢顿了顿话锋一转：“贫道这里虽无大药，但最近贫道在炼制一枚仙丹，本是为贫道破关所用，但想必用作蜕凡也应问题不大才是。”
法海闻言却不太相信木阳子的炼丹技术，但脸上还是保留了一丝期待。
“居然还有此等仙丹？木阳子道友的炼丹技术真是神乎其神也。”法海恭维了一句，另木阳子哈哈一笑，颇为自得。
一旁许久未言的吴尚目光闪烁，想起了城主的丹药，想起了赵仁，想起了其抓人炼药，拿凡人试药的传闻，顿时不太客气的开口问道。
“贫道初来此地曾听闻，木阳子道友这仙丹似乎饱受争议，名声不太好，莫非最近炼丹之术有所精进？”
木阳子闻言也不生气，只是不屑的笑了一声，声音带着高傲的意味。
“呵，想必是两位道友，听信了不少凡人间的流言蜚语，莫非两位道友也是那般迂腐伪善之人？”
法海一脸尴尬的在一旁讪笑了几声，木阳子倒是没有在意，微微昂首，声音十分高傲。
“贫道如今这一身炼丹之术，俱是贫道自学揣摩而来，不似那些宗门子弟炼丹太过古板，岂是他们这些不懂变通之人可比的。”
说到这里时，木阳子眼神中透漏出一股兴奋：“炼丹一道，胜在探索，若是一板一眼，一辈子也练不出长生不老药。”
“不断试错，不断探索，才能炼制出完美的丹药，当然了，这路上自然少不了失败。”
“而那些凡人不过一群蝼蚁，赐给他们仙丹已是莫大的荣幸，就算不幸身死吃出问题，那也是为炼丹一道做出了贡献。”
木阳子说到这里更是不屑的笑了一声：“哪怕我现在告诉那些凡人，我炼的丹有风险，可能会死，照样会有大把的人抢着来试药，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凡人。”
“更何况若没有我，这永乐城未必会这么安居乐业。”
木阳子此番的说辞，给法海憋的有些语塞，法海本身修炼的时间也不久，自然能理解凡人的感受。
法海有些沉默，因为他发现，他自己居然无力反驳木阳子的说辞。
可能是他没得到机缘的前不久也是凡人，也可能是佛门功法，真的潜意识影响了法海。
这种视凡人如草芥的说辞，让法海对于木阳子的厌恶，顿时加深了许多，不过因为还有求于对方，法海也只得压下心中的不爽，一脸尬笑。
而一旁的吴尚心中微沉，也只是幽幽一叹，对于此方世界仙人的品性，和价值观已经不抱有希望了。
此方世界，因蜕凡大药稀少，也就导致了修仙之人的稀少，仙凡之隔宛如天堑，自然也就导致了一些所谓的仙人，将凡人视作蝼蚁，高高在上。
吴尚目光闪烁当下继而开口道：“那不知木阳子道友这即将出炉的仙丹，和赐给那永乐城城主的仙丹又有何区别，这回这么信誓旦旦莫非是有所把握？”
法海也是看向木阳子，毕竟如今晴儿蜕凡的希望，便落到这炉不知靠不靠谱的丹药上了。
木阳子嘴角微微勾起，颇为自信的说道：“这炉丹药贫道有十成的把握能成，城主手中的丹药不过是这炉仙丹的半成之作而已。”
“如今经过我的不断摸索，已经完善了不少，原本的作用是助我破关，突破练气三层，本质是激发自身的潜力，强行在短时间提升自身数倍的法力。”
“不过却有一个缺点，那便是吃完后自身潜力会不断的被消耗，人的潜力消耗完了，自然也就沦为了废人，离死不远矣。”
吴尚闻言心中一凛“那赵仁生龙活虎了数天，最后却猝死青楼，想必便是潜力消耗殆尽的结果。”
法海此时也有些犹豫，这仙丹的后果如此之严重，谁知道这新的一炉仙丹是什么效果。
木阳子也看出了法海的顾虑，手指轻敲桌面发出脆响，吸引了两者的目光。
“道友不必担忧，这炉丹药我有十成的把握，原本的丹药你可以理解为一个钥匙，打开了自身潜力的河堤，但却无法在将其锁住，所以只能任由潜力流逝。”
木阳子看着两人了然的神情，微微颔首继续说道：“人的潜力是有限的，凡人的潜力便如同星辉，而只有吃下大药褪去凡胎，获得后天道体，潜力方能如同皓月，进而修行成仙。”
法海若有所思：“道友的意思是，凡人撑不住潜力的消耗，蜕凡后潜力如同皓月，才能撑住潜力的消耗？”
“可这不自相矛盾了吗？我因为要蜕凡所以要吃丹药，但吃丹药的前提却是要蜕凡？”
吴尚在一旁一言不发，但却十分认真，这种修仙知识对于吴尚来说，那是十分宝贵的。
木阳子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在谈及炼丹之时，能看出木阳子有着十足的耐心。
“蜕凡后潜力如同皓月，但却不是源源不绝，终有极限，这也是大药有好有坏，分品级的原因，大药决定了蜕凡后的潜力多寡。”
木阳子侃侃而谈，午时的阳光十分炙热，但也丝毫没有阻挡，凉亭之中三人的论道之心。
“而道友所求的蜕凡仙丹，在我加了大药于其中之后，便自然拥有了能令人蜕凡的效用，不过却依然挡不住其中潜力的消耗，毕竟本身是用作破关，蜕凡也只是捎带。”
法海眉头微蹙：“那不知道友所说的解决方法是什么，既然在加入大药后还是锁不住潜力的流逝，那该如何是好…”
木阳子也不卖关子，脸上的兴奋之色愈来愈浓，宛如一个疯子一般。
“哈哈哈，两位道友有所不知啊，大药蜕凡后，形成后天道体的潜力，若是比喻成皓月，那么在其之上，还有一轮光芒万丈的大日。”
木阳子手指午时阳光正盛的大日，大日的阳光耀眼而刺目。
“后天道体的潜力亦是有极限，挡不住仙丹源源不绝的消耗，但在后天道体之上，还有那先天道体的存在！”
吴尚闻言眼中似有精光闪过“先天道体…莫非指的便是古法中所说的先天根基？”
法海同样若有所思，似也是知道先天道体和那后天道体的。
先天道体有别于后天道体，后天道体是吃了大药后，契合天地形成的道体。
后天道体的本质和大药息息相关，大药的好坏便决定了后天道体的好坏，但后天道体终究是后天，潜力终有极限。
先天道体则不同，世上有种天才，天生不需要蜕凡，不需要吃大药，便可修仙。
他们先天便拥有道体，有别于常人，契合大道，受天地所钟爱。
木阳子侃侃而谈，听得两人收获颇多，木阳子讲完先天道体这才转回正题。
“要说后天道体是皓月，那么先天道体便是一轮大日，不会因为消耗潜力而损耗自身的底蕴，只因先天道体受天地所钟爱。”
木阳子话语之间带有一丝羡慕和嫉妒。
“可这又何仙丹有何干系，莫非只有先天道体能吃？”法海有些郁闷。
木阳子闻言脸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此前说过仙丹是枚打开潜力河堤的钥匙，但却无法锁住不让其继续流逝。”
“而先天道体便是这一道锁，先天道体不会因外力流逝自身的潜力，要按正常情况下，自然只有先天道体能抗住仙丹的威力。”
木阳子说到这里却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森然。
“但你我都不是先天道体之人，要想吃下仙丹，只能退而求其次，在仙丹之中加上特殊的材料…”
吴尚心中一凛，隐隐有了猜测，对于木阳子的戒备之心愈发浓重。
法海此时脸色同样难看：“道友所言，莫不是要将那拥有先天道体之人练入丹中，以人入药？”
“不错，贫道十分有幸，前不久正好遇到个凡人，好巧不巧正是那先天道体，真是羡煞贫道啊，不过纵使其如何天才，如今也不过是我炉中一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