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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风疯了 > 第388章 歌尽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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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升起,这秋日的朝阳红彤彤的,不仅很美,而且阳光晒在身上也很是舒服。夏风和鬼司命都醉了,醉在山巅的清风里,醉在秋日的朝阳下,也醉在夏风的酒葫芦里。

鬼司命听完了夏风关于清风的讽刺“劫数”,他是真的乐开了怀,他意犹未尽地问道:“我和施施一样好奇,什么叫没见过大蛇拉屎啊?几个意思?”

夏风脸上带上了一抹乡愁,他呵呵一笑道:“没见过大蛇拉屎,是我的家乡话,意思就是没见过世面,眼界比门缝儿窄,心眼儿比针眼儿小!你说,这清风是不是没见过大蛇拉屎?”

鬼司命一听,顿时笑癫在了山巅,他和夏风一起纵酒高歌,之后二人喝得兴起便乘着冥火虫所化之“云”在这片迷梦一般的大山之中肆意遨游了起来。

也许是兴尽悲来,也许是受秋色的感染,或者又突然想起了那万千轮回劫数中的百态人生。鬼司命酹酒而歌:“九霄歌酒梦一场,九幽魂久忘川游。九曲回肠肠痛断,九龙难挽一回眸。”

夏风一看鬼司命流露出真性情,他忍不住调侃道:“哟,你这恶鬼在这秋色里发了春?说,是不是在那万千轮回劫数中的某一生和哪个女子爱得死去活来?”

鬼司命没有回答,他喝着酒,继续唱道:“过往花开羞且怯,而今流水难回头。不知梦中可曾念?白头独吟已半生。多情多愁应笑我,痴愚何必怨尤人?只是浊泪浑浊酒。孤枕泣血又天明。”

夏风一看鬼司命真醉了,怕他沉寂于那万千轮回劫数中而无法自拔,更担心他会不会就此疯魔了,所以很想打断他。

可是鬼司命好像真的着了魔,他固执地喝着酒,倔强地继续唱道:“从前,我在人海茫茫中看见莲花绽放便觉惊艳了生生世世,来生来世。后来,我发现,众生脚下皆可步步生金莲。而这时,你仍在人海中绽放,我却已在彼岸,再也没有回眸……”

夏风一听鬼司命唱得如此悲戚,生怕他没让烈酒烧穿了肠腑,倒先自个儿把肝肠都痛断了。他赶忙转而接口唱道:“我坐在泥塘边,想洗一洗风尘。可是,这污浊的浅塘啊,竟连我的一双赤足也洗濯不得,反倒惹得一身泥泞不堪。唉……这臭虫和虾米啊,你们怎么还咬了我的脚丫……”

夏风唱了这么滑稽的一出,鬼司命果然乐了,他笑着自嘲道:“谁还不是臭虫、虾米?天道不也还是一尾大龙虾?段火锅常说,这酸甜苦辣人间烟火味,我已经尝够了!呵呵,做人难啊!因为做人不是在难为自己,就是在难为他人,何苦来哉?何况,这世间多的是奸佞小人,做人和臭虫、虾米有什么区别?”

夏风愣了一下,而后喝了几口酒,劝解道:“司命啊,你要懂得和光同尘啊!这世间布满尘埃,你就算有洁癖也无可奈何的啊!所以,你要懂得和光同尘不是?彩虹那么美,光有明媚的阳光也不行啊,不还得有雨雾、阴霾才能折射出梦幻七彩?再说了,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鬼司命才不会轻易信了夏风的“邪”,他一脸嫌弃地看着夏风。夏风也不觉得尴尬,他没脸没皮地说着醉话:“司命啊,你可知道南珠?东珠不如西珠,西珠不如南珠,南珠是天下最美最珍贵的宝珠,有天下第一珠的美誉,更被人们赞为珠中皇后!可是,就是这样的宝珠,那也是珠蚌经过了无数苦难磨砺和无尽的劫数才孕结而出的金丹啊!南珠蚌壳奇丑无比,却在凡尘泥泞中孕出最美的光辉,终成正果,难道咱们还比不上一个蚌壳?”

夏风劝解起鬼司命来那是一套一套儿的,可说是这样说,他喝起酒来却“咕嘟咕嘟”个没完没了,好像要把所有的糟心事儿都一饮而尽似的。

鬼司命好像真的喝醉了,他看着此时的夏风,好像看见了一个奇丑无比的大蚌壳在一开一合地喝着酒,冒着泡儿,还在吹着牛!

鬼司命看夏风这个大蚌壳如此滑稽欠揍,他抢过酒葫芦后一脚就把夏风从“云朵”之上踹下了“凡间”。

夏风从高空坠落至“凡尘”,他翻滚挣扎了一番,又重新爬回了“云端”。醉得七颠八倒的他,呼呼咧咧地唱道:“我曾手捧太阳站于巨龙的角尖,也曾湮没于尘埃,听蝼蚁喧嚣,最后,却独自唱起了人情冷暖一场梦,是非成败转头空……自笑白丁尘嚣甚,黄昏把盏觅东篱。清风痴蠢杯中堕,激浊歌舞也疯癫。东篱,东篱,你在哪儿?……”

鬼司命醉得有点迷糊,听夏风这么一唱,他更觉得有些糊里糊涂的。他搂着夏风的肩,拿过酒葫芦灌了几口,疑惑道:“东篱?东篱是谁?哪个小姑娘?你喜欢?”

鬼司命这么一问,夏风却露出了羡慕和敬佩之色,更有一种发自心底的尊敬,他感慨道:“你问我东篱?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这就是东篱,这样的东篱如何能不让人既敬且佩?司命,你说,咱们要是也能有东篱这样的心胸,也能过上他这样的悠然日子,岂不美哉?”

鬼司命露出了一脸向往之色,他狠狠地喝了几口酒,而后又陷入了苦痛的回忆。这时的酒不再香醇甘洌,只剩下苦涩和辛辣,他艰涩地开口道:“晨起披星戴月归,露浓霜重浊汗衣。一夜风刀秋雨箭,败尽黄金百万兵。这就是我亲身见识到的普通百姓过的日子,他们谁能过的上像东篱这样的日子?他们日夜不息地操劳着,像牛马一样苦得发不出声,好不容易等到收获的日子来临,一场风雨就让那黄金一般的粮食尽皆‘折戟沉沙’,毁于一旦!就算老天开眼,迎来了大丰收,他们也只能勉强糊口罢了!谁能过上东篱这样的悠然日子?他们依旧是那喘着粗气而无法出声的牛马!”

此刻的夏风也收敛起了笑容,他郑重地看着鬼司命道:“世人常言,成大事者需要的是智慧、眼光、实力、野心、运气!可是司命,我答应你,就算这几样我们一样也没有,那也无所谓,我会做一个行者!行者,行者,是勇于行动,改变自己,改变命运,改变世界的行动者,而不是只会发流浪袜子病的酸腐者!司命,和我一起做行者吧,我相信大西南美丽天堂一定会重现昔日光辉!不,我们要让这整个世间都变成大西南美丽天堂!以酒为誓!”

夏风说着就率先喝了一大口,鬼司命也接过酒葫芦道:“以酒为誓!”

鬼司命饮下了誓言,而后又畅快地大笑了起来,因为他相信夏风,也相信未来会真的有那么一天。到了那时,只要人们愿意,人人皆可为东篱了吧?

二人以酒为誓,喝出了豪情壮志,也喝出了未来的风云变幻,夏风更为有鬼司命这么一个知交而感到骄傲而满足。然而,他的流浪袜子病却也被激了出来,他好似又想起了某一生的某夜。

于是,他便又饮酒而歌道:“一生逐风戏浮云,夜里探花月钩眉。可笑千古人长醉,寂寞消雪恨难融。寒来透骨梅花俏,暑往蛙声应痴蝉。春秋梦魇多歧路,呓语孤罄少知音。”

鬼司命虽也为得夏风这么一知交而感动落泪,也为他们的杯酒之誓而感激涕零,但是夏风这流浪袜子病一发作,他可就受不了了。也不知道是他真的喝醉了,还是被夏风这“流浪袜子”给熏着了,反正他就是想呕。

鬼司命一脸嫌弃地推开夏风,结果夏风却醉醺醺地死搂着他的肩继续唱道:“我曾在夜色里寂寞无言,而夜却在高歌狂舞。生,不能似繁星璀璨,也不似日月永恒,只似蝼蚁,苦短情长更添苦,恨难绝!死,苍茫,未知,迷乱,惶惑,惊悸……怕死也,苦海仍无涯,恨也难休……”

夏风醉得一塌糊涂,可能他也不知道自己唱的是什么,鬼司命也听得稀里糊涂的,但是鬼司命仍然不想看到他如此颓唐。

于是,鬼司命强自提了提神劝慰道:“世界那么美,什么生呀死呀的?怎可辜负这花一样的美丽世界?怎可辜负这大好年华?怎可辜负这杯中美酒?来来来,咱哥俩儿美美地喝上美美的酒,岂不美哉?”

鬼司命洒脱不羁地喝着,夏风也接过酒葫芦猛灌着,却也依然唱着令人揪心的歌:“最美,最美,春暖花开,夏风蝉鸣,秋黄叶落,冬雪梅香。最怕,最怕,怕生,怕死,更怕人间,多是生不如死!痴痴,傻傻,糊里,糊涂,一梦黄粱,书香销玉骨,红粉作骷髅!谁知我,宁赴黄泉,不惧泥沙!五花马,千金裘,歌尽五岳登天阙,又如何?终不遂我心!唯那一钩明月,伴我酣眠。醒来,侬未去,弦为线,钓尽万古!”

鬼司命见开解不了这流浪袜子病绝症晚期的夏风,他索性也放弃了“治疗”,接口唱道:“死于狂悖昏昧,仍笑谈,泪是何物,流淌至伤心处。生,不言欢,悲于不知何为欢。风月海棠,静默千年。雨打莲花,泥泞处,芳华又无语。白骨魂销,痴痴愚愚,追不得,古往之骚客,恨不见,来者之幽幽……”

鬼司命一搭腔儿,夏风就更疯了,他醉倒在那“云朵”里,却依然喝着,唱着:“我是一头被欲望放牧着的魔鬼,我在夜里肆无忌惮地驰骋着。我不歌颂光明,也不歌颂黑暗,我只歌颂挣断缰绳后的狂欢。花儿,在我的蹄下吐露芬芳,草儿,在我的践踏下更加茁壮。我,是我,是自己主宰自己的神明,亦是落进苦海的尘埃。我,是矛是盾,是善是恶,是悲是欢,是短暂的生灭,也是永恒的歌舞……”

鬼司命也醉倒了下来,他和夏风一样惬意地躺在冥火虫“云朵”之上,打趣道:“高!高!高!实在是高!喝的高,醉得高,睡得高,唱的也高!”

夏风打着酒嗝儿,哈哈笑着:“我不高,一点儿也不高,但我的师尊、师傅们个个比天还高!人说名师出高徒,我这个徒虽然低到连给他们提鞋都不配,但也不能给他们张嘴就喷那啥不是?我是夏风,可不是清风,满嘴喷那啥的是清风!”

鬼司命醉得不轻,但也醉得率真而任性,他咕哝着骂道:“呸,清风算个什么东西?她是个人吗?就算她是个人,她也入不了我的眼!不是我看不起她,而是人这个东西我鬼司命一律都看不起!当然,你却是个列外!哈哈……”

夏风一手提着酒葫芦,一抓着鬼司命,强行给他灌着酒,愤愤地叱道:“嘛?照你的意思,我不是人?你才不是人,你可是鬼!”

鬼司命被疯夏风灌了一脸的酒,他这个醉鬼也胡咧咧着说道:“有灵性的,活生生的,那才是人,而不是鬼!我是人是鬼不重要,最起码,你是真正的人,因为你有人味儿。”

夏风“格”的打了个大大的酒香嗝儿,揶揄道:“人味儿?你该不会吃过人吧?你真是鬼?”

鬼司命胡乱扇着夏风喷到自己脸上的酒气,呵呵笑道:“鬼吃人?这世道人吃人不是挺正常的嘛?你见过鬼吃人吗?人吃人我倒常常看见!哦……对了,你不是说你的师傅们都很高吗?他们有多高,能高到让人不吃人吗?他们是谁啊?”

听到“师傅”二字,夏风打了个激灵,酒醉之意好似都清醒了不少,他一脸崇敬地说道:“我在桃花源的师傅们可个个都是大神、仙子。他们中的两个传奇人物一个叫李白,一个叫杜甫。他们两可谓是真正的知交,李白实际年龄比杜甫大,然而,李白好似从没老过,杜甫又好似从没年少过!更妙的是,他们两一仙一圣,一个以诗为马,一个以笔作刀,开创了大唐诗歌的巅峰!我白哥是在月宫中赋诗舞剑的酒仙,而杜老爷子是在万丈红尘苦海中泛舟的哲圣!我嘛,则是在俗世泥洞中摸爬的蝼蚁,我若是及得上他们风流之万一,便算不负此生了。哈哈,我可以卑微,但我依然仰望仙人、圣人,没人能阻止我沐浴仙圣的光芒!”

鬼司命不知道夏风说的是谁,只感觉满脑子晕乎乎的,他没好气地问道:“扯那么多作甚?我只问你,他们能改变人吃人这样的世道吗?”

鬼司命的话振聋发聩,夏风怔了很久,之后他只能苦涩地回复道:“他们也曾梦想过这样的世道,也为之努力过,杜老爷子还曾立志‘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但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