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她，曾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就这样也没有那么糟糕。
只是一瞬间，他很理智，理智到全世界无人能及其左右。他反应过来的速度，要比蒋欢那天快得多。
她的动机不纯，虽然他也没动心。
在路灯底下，暖黄色的灯光，打在这两位身上。
大概是年久失修了，那光扑闪着，一会儿亮，一会儿不亮。
“好了，好了。我郑重的告诉你，请不要再跟着我了。我不是什么超级富豪，请你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好。”她答应的很果断，就像早就做好了准备那样。
现在是凌晨两点，刚刚结束了一场音乐会。
那是一个美国的交响乐团，在欧洲巡演，阴差阳错的登记错了时间。承办方发现了错误，联系到了他们，没想到乐团的负责人极其有个性。
很严肃的对他说，时间并没有问题，这是我们刻意安排的。
即使他们为此，集体改签了机票。即使他们中途，只在飞机上休息了四个小时。即使团里的副指挥，指着负责调度的人，破口大骂半个多小时。
错误不可怕，承认很可怕。
她横穿过马路，径直朝着街对面跑去。路上很多车，可惜没撞死这位。
鸣笛声，轮胎锁死摩擦地面的声音，还有叫骂声，场面很混乱。
这些惯于评鉴高雅艺术的，上流人士啊，原来也会骂街，原来也会气急败坏。
那两个警察在打电话，请求支援。虽然是凌晨，但依旧可以聚集过来四五辆警车。
毕竟是巴黎最顶级的富人区，警察数量是贫民窟的几十倍，也很正常吧。
安全的地方会更安全，因为那里安全。危险的地方会更危险，因为那里危险。
那些警车被堵在外面，红蓝两色的警灯闪烁着，乱上加乱。住在路边的各位，也都从楼上探出脑袋来，手里捧着刚泡好的咖啡，准备熬夜，看看热闹。
这一出好戏难得一见，刚才那两位劝架的夫妇，又拿着手机在拍照。看来他们的巴黎之行又多了不少素材，闪光灯亮起，记录着那些衣着光鲜的老爷，太太们的丑态，足够回乡下老家炫耀了。
他的目光从未移动，一直在Emma身上。
翻过围栏的时候，回头望了他一眼，好像在埋怨他，又好像在埋怨自己。
假如真的有愁，有怨，也都是自找的。
她该做演员的。
“啪嗒。”落水，这声音很闷，听着不像是一个纤细的淑女落水。
不知道塞纳河，超度了多少殉情的男女。不过这一位，显然不是为了爱情。
况且她也死不了。
在路边，有二十来个警察。就算她不会游泳，就算他不跳下去。
一双明晃晃的手铐，锁在他的手腕子上。现在那路灯也不闪了，就这么照着他，好让路人看清罪犯的脸。
因为忍受不了家暴，所以投河自尽。案情极其明了，完全不需要调查。
他没有反抗，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被遣返回国。
眉头不由得皱起，他如今有些怀疑，Emma是不是cIA的探员。目标明确，刻意隐瞒，能够充分利用周围的资源，而且下手非常狠。
大概离他不到五十步远，路灯底下，一辆黄绿色的出租车停在那里。
后座上，一个女人透过单面的车窗，盯着那几个人。
尤其是警察说到Le couple（那对夫妻）的时候，她直接倒吸一口冷气。
该下车吗？又该说点啥？
十一个小时以前，到底为什么决定要回来？
她简直要被自己气笑了。
要不然还是再回去吧，虽然是第三次了。
还好，应该没被发现。
这样的思维方式，稍微有一点点反人类。
自我拉扯，臻至化境。
她也觉得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夫妻呢？才过去二十多个小时。
但是。。。。
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她有多想知道答案呢？几乎快赶上我想那个，那个谁，十分之一了。
由此足见，恐怖如斯。
车门没锁，司机在催促她下车。可她的屁股像是粘在了座椅上一样，动弹不得。冷风从前边的空调出来，呼呼的往后边灌，可她依旧感觉很燥热。头皮刺挠，后背像是在被针扎似的。冷汗从背脊钻出来，无声流淌。
“呼。”
有时候，宁可走断了腿，也不愿意张张嘴。
p.S.:
因为不会取名字，所以瞎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