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也没什么机会了。
又低下头,熟练而顺从。
金玉伴身,但他宁愿平凡。
这话说得挺轻巧,就像当初惠帝司马衷说的“何不食肉糜?”。有钱家的少爷,吃饱了撑的,去伤春悲秋。没吃过生活的苦,随便贬低轻视生来就有的那些东西。
也许他确实看不太清吧。
但古代有文君那样的痴女子,这世上难道真就不会再有,一个脑子不太灵光的男人吗?
盒子里猫儿的生死,就像六子吃的粉那样。猫儿自己清楚,但盒子外边的人,不打开盒子,只能瞎猜。六子说,我只吃了一碗粉,但也没人相信啊。
爱情没有叠加态。
爱与不爱,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我想着,要是猫儿会说话,趴在盒子里,没准儿会来一句。
“我已经死了,不要烦我嗷。”
他不傻,但也许有点痴。
活得稀里糊涂,有时候,自己甚至会主动闭上眼睛,因为不敢看得那么真切。
电话又响了,陌生的号码。
“喂。哪位。”
“我是滕遥啊。”
“啊,嫂子啊。”
“你知不知道刘骁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啊?他总说快了,快了。也没个话。”
“啊,应该是快了吧,具体的日期,我也没和他聊过啊。”
提起刘骁,张政文倒是想到了什么。大概踌躇了四五秒钟,眉头一蹙一展,再开口,话里就带着针了。
“我也记得,哥好像说过,事儿挺快就能办完。别是因为什么,给耽搁了吧。”
“他好像也没啥事儿啊。”
“问题应该不大的,我哥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人品绝对没得说,但也怕外边有人使坏啊。”
“不会吧应该。”
“嗐,我也就随口一说。我哥什么场面没见过啊,嫂子啊,你也别瞎想啊。咱们关系不一样,以前那些个,走马观花似的。说句实在话,我连名字都没记住过。”
这小子已经动了坏心思了,越说越离谱。
“他。。。。”
滕遥的呼吸似乎有了变化。
“我听说,好像是跟一个英国人做买卖是吧?大鹰钩鼻子的白人?”
“对对对。”
“那个人哪,好像,是那个Rose的亲哥哥吧。之前有一天,我哥去给她帮了一趟忙。后来就听说,你不知道怎么的就跑回老家了?就是那个女的。长得还。。。。还挺好看的吧。”
滕遥的记性不太好,但她也还记得。那天,刘骁衣领子后边的口红印子。
“你可别胡说八道啊!”
她的声音高了不少,明显带着火气。
“那哪儿能啊,我骗谁也不能骗您哪。我是真希望,你能跟我哥白头偕老。就是。。。。那个女的也不知道现在在不在国内。八成儿。。。。我是相信我哥的,关键这种事儿,她不能不防啊。”
那边渐渐没了声音。
“铛铛铛”。
好像是瓶子破裂的声音。
滕遥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砸到了那面酒格墙上,大概碰掉了了四五瓶。深褐色,紫色,红色的酒顺着墙,流过了LEd灯板。
还好防水,要不然就着火了。
“喂喂喂,姐?你那边没事儿吧?”
“我先挂啦,我得问问他。”
张政文愣了一下,又说道。
“那个,姐。我还有点小事儿,想问问,那个谁。。。。最近还好吧。”
提到她的时候,声带不自觉的轻微打颤。怯生生的,如初遇,如一见钟情,如心中有愧。
“好啊,都挺好的,每天都很开心。”
“嗯。。。。开心就好。”
头一秒很失落。
原来小丑竟是他自己。
但后一秒,那失落渐渐散去。
一个人难受,总好过两个人。
起码,那因为亏欠而滋生的愧疚,轻了许多。
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不想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本就互为因果。
她有她的生活。
他有他的追求。
不去想那些,慢慢的,或许他们就不需要,再假装不在意了。
生活就是如此,再怎么热烈,也总会归于平淡,再怎么痛苦,回头往前看,也不过是遗憾。
大浪淘尽,改变的会很多,能留下的很少。
他在劝自己。
但好像越劝越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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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遥给刘骁打去了电话。
她就那么看着他,一本正经,看上去很生气。
“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己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啊?要我说啥啊?”
“你自己做的,你心里清楚。”
“我爱你,亲亲,是想要亲亲了吗?亲亲我的臭宝儿。”
“你少来!”厉声喝止,又说。
“叫你去非洲的那个人,是不是留下口红印的那个臭女人的哥哥?”
“那个口红印,纯属陷害。”
“我问你是不是同一个人。”
她很认真,所以他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是同一个人。但我和她没有什么瓜葛啊。”
“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骗我。”
“我没骗你。”
“你就是在骗我。”
“我真没骗你。”
“你肯定骗我了。”
“我特么的真没骗你啊。”
“你居然还凶我,臭渣男!”
“我。。。。”
一时语塞,欲言又止。
“那个女的不会现在就在你边上吧?”
“没有。”
“窗帘后边我看看。”
刘骁拿着手机,就在卧室里绕了起来。
“衣柜里边,还有床底下,厕所呢?你是不是,把她给藏在别的什么地方了?”
“宝儿。是不是有哪个王八蛋,跟你胡说八道了。”
此时,正在黯然神伤的张政文,打了个喷嚏。喷完以后。本来还想继续伤心来着,但好像忘记刚刚伤心到哪里了,所以就去三楼阳台喝了一杯咖啡。
“Shit,奶精里边,忘了放咖啡了,好特么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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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没那啥吗?”
“没有。”
“你看着我的眼睛。”
“嗯。”
他就那么和她对视着,直到她撑不住了,眨了眨眼睛。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我得去你那里看看。”
“还是别了,我这儿太危险,你在家呆着吧。”
“不行。”
“宝儿听话,乖乖在家等我。”
“你是不是心里有鬼啊?”
“我。。。。”
交流起来,颇是有些难度。
“有危险,你怎么没事儿啊?也没看你荒野求生啊?就怕你大鱼大肉的,血脂过高了,我是在关心你。还有啊。。。。”
“好好好,你想来就来吧。”
“你刚才不是不让我去吗?”
“我坦坦荡荡,问心无愧。”
“你刚才不是说有危险吗?”
“那不是,有我保护你嘛。”
“呐。。。。我真要去啦。”
“来吧,带点消炎药。”
“为啥要带消炎药啊?”
“我怕我把你的脸亲肿了。”
p.S.:
你爱我,我爱你,互为因果。
p.S.:
臭宝儿,臭宝儿。
给你亲的肿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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