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宽敞的办公室，潮湿的墙角爬满了霉斑，窗外枯黄的树叶簌簌落下。
沈婉坐在唐巧的对面，眉头紧锁。
“巧姐，我真的觉得这样不合适，我不想利用程总，而且这么做很有可能会得罪程总。”
“你有这个顾虑干什么？再说了，炒热度的事情，我们会帮你暗中操作，程之行又不会知道是你干的。你只需要装成受害者不就能糊弄过去？”
“可我不想炒作，我就想好好拍戏。”
沈婉的固执让唐巧有些不耐烦。
唐巧的公司运营情况并不好，一直被像程氏娱乐还有卢氏这样的大公司打压着。
手底下几个艺人因为过度炒作，名声都不好，基本很难接戏了，甚至连一些低端的商演活动都接不到。
所以公司急需新鲜血液注入，所以千素素介绍沈婉过来，唐巧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千素素的要求。
“你是不是傻呀？难怪你到现在一部戏都没有拍。”
唐巧走到窗边，点了一根烟，回头看了一眼沈婉，吐了一个烟圈，语气多了几分不满。
“你也知道，你现在没有名气，外形也不是过分出色。即便有我和千素素的关系，导演也未必会选中你。”
“我……”
“你也知道圈内有很多潜规则，识时务的人有很多。我没有让你去爬导演的床，只是让你捆绑程之行炒作，如果你连这个都做不到，那我觉得你还是趁早退圈吧！”
根本不给沈婉开口的机会，唐巧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沈婉盯着唐巧手上忽明忽暗的烟头，眼眶有些泛红，她捏紧了拳头，陷入了纠结之中。
她对程总的感情是纯粹真挚的，她不想利用他。
“楚汐你也认识吧？你想想她，一开始不也是靠着跟程之行传绯闻才有热度的，现在有程之行照着她，她星途一片光明。你如果也能够傍上程之行这棵大树，还愁未来当不上影后吗？”
“可之前他们俩已经公开关系了，我这样做会不会对名声不太好？万一被人说是小三怎么办？”
名声算什么东西？都进这行了，谁还在乎这个？
唐巧在心里默默咒骂起来，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她走到了沈婉的面前，目光又在她身上扫了一圈。
就凭沈婉这长相还真难跟楚汐比，程之行能不能还难说，能够跟他传出点暧昧就算不错了。
“小婉，你想想，程之行之前不是爆出跟宋氏千金订婚了，楚汐不是照样跟他在一起吗？只要程之行没结婚，问题就不大。说句不好听的，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哪怕程之行找十个女朋友，都不会奇怪。”
“程总眼光很高，他不会乱来。”
沈婉摇着头否认了唐巧说的话，她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流光溢彩，对于跟程之行传绯闻这件事情倒是认可了。
只要自己有本事，将程之行抢过来，成为程之行的女朋友，谁敢当面议论自己？
“巧姐，跟程总捆绑炒作的时候，我会找机会的，到时候我把有用的东西发给你，你帮我想话题，制造热度就行。”
“好，你知道怎么做就好，我果然没看错人。”
唐巧将手中的烟头掐灭，丢在了烟灰缸里，拿起了桌上的车钥匙。
“这件事情就先这么定了，现在我带你去找王振导演吧！下午三点，安排了女主试镜，千素素已经跟导演说过了，不出意外，女主就是你的了。”
“好。”
沈婉喜上眉梢，想到自己第一部戏的角色就是女主，她就没办法控制住自己剧烈的心跳。
她原本有些苍白的脸上，此时也因为充血而看上去多了些许红润。
只是到了摄影棚之后，沈婉的心不由悬了起来。
因为她发现过来试镜的不仅仅是她，还有不少电视剧里的熟面孔。
“巧姐，怎么有这么多人呀？”
“这我也不清楚，估计都是王振找来的吧！”唐巧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圈子里谁还没点关系，大家都想要当女主，都想来试试，王导估计也拒绝不了。”
“那我怎么办？这么多人，他还会选我吗？”
沈婉眼神游移，心里涌现出深深的不安。她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她去面试女主的场景，那些导演的轻蔑与嘲笑，历历在目。
“自信点，就算对你自己没信心，也要对千素素有点信心。”
沈婉皱眉，努力平复心情，他看过这部剧的剧本了，女主是个单纯上进的学生，跟男主青梅竹马，讲诉两人从高中到大学，青涩的爱情。
自己的外表确实是符合女主的形象的，要对自己有信心。
“大家来了，好了，一个个挨个来吧！”
王振见人来得差不多了，便走出来看了一眼，目光在沈婉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点了下头。
这个动作无疑让沈婉吃了颗定心丸。
在距离沈婉不到二米的地方，宁苏正帮着孙闫妮绑头发。
“头发绑上去，看上去更清纯了，妥妥一个高中生。年轻就是好呀！小妮，别紧张，咱们就是来试试，就算面试不上也没事。”
“我知道了，宁苏姐。”
很快，大家都挨个开始试镜了。
沈婉表现还算不错，演技基本挑不出毛病。
王振对此比较满意，这样他也能给千素素一个面子。
但是等孙闫妮出来的时候，王振不禁眼前一亮，脸上出现了片刻的恍惚。
因为这个剧本的原型是他和自己的初恋，而眼前的孙闫妮跟他的初恋给人的感觉太像了。
想起来这个女孩似乎是张晋安推荐来的。
一个是影后，一个是影帝，他似乎都不好得罪。
但孙闫妮或许是太过于紧张，试镜的时候中途还忘了一句台词，这让还没离开的沈婉嗤笑出声。
看来，这女主的位置非她不可了。
面试结束之后，王振导演拿着两份资料看了许久，最终放下了孙闫妮的资料，拨通了千素素的电话。
“素素，已经面试过了，我心里有结果了，你介绍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