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淼淼踏着优雅的步子和叶胜一起进门，门随即关上，剩下的人扭头对眼，谁都无法掩饰脸上的紧张。
“喂，你们上网搜了这个卡塞尔学院的网页么？”
赵孟华压低了声音，“据说是个名校，好多哈佛的教授转去那里教书。”
“嗯。”
陈雯雯点点头，“可我都没申请他们学校就接到面试通知书了。”
“名校都是这样，不在乎申请费，只看素质。”赵孟华说。
“只看素质怎么会让这样的混进来了。”
苏晓樯斜着眼打量路明非，这个衰仔除了打游戏就是打游戏，干活不积极，蹭别人家的网倒是一流。
路明非察觉到有视线在注视着他，没有多少反应，表情平静的注视着前方。
苏晓樯见路明非这样无趣，也不打算理会他，准备继续和其他几人一起讨论。
然而还没等他们继续讨论，门就被推开了。
叶胜双手合十，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钢琴小美女连一分钟都没坚持下来，她用手挡着眼眶，纤细的身子微微抽动，抓着自己的书包扭头就往外跑。
“苏晓樯。”叶胜说。
小天女也是“噌”地一下站起来，脚步僵硬地走进了屋内。
看着闭着的大门，陈雯雯反而有些紧张，想转移自己注意力，语气故作轻松对着路明非调侃，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乐趣缓解压力，“路明非，如果你有希望进去呢？”
“我只是来走个过场的。”路明非平淡回道。
……
陈雯雯顿时觉得路明非没有什么意思。
太现实了，以至于连未来都是躺平态度，不怀着这些梦想期待脱离衰仔名称。
谈话场面莫名的开始冷淡下来，一时间竟然无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被高中同届生称为“小天女”苏晓樯出来时脸色涨得通红，“你们这就是在欺负人！”
她对着叶胜怒喝一声，叶胜彬彬有礼地笑，她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背上书包气冲冲地离开了。
这面试官不像是在面试，倒像是在给出笼的猪盖章，手上的红印一下按在他们这些小猪的屁股上，然后迫不及待地喊着“下一个”，就把前一只肉猪送上了卡车后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所有人都保持着安静。
号称高三口语第一的赵孟华连2分钟都没撑过去，被送出来的时候目光茫然，仿佛在思考“是谁杀了我？而我又杀了谁？”
一只只小猪像是赶着上餐桌一样进去然后被料理好送出来，座位变得空空的，只剩下路明非和陈雯雯，从开始面试到现在，仅仅过去不到半个小时。
“陈雯雯。”叶胜说。
他拿着黑色圆珠笔在纸上勾画，这幅风轻云淡的架势，越看越像来屠宰场收肉的买家。
陈雯雯是撑得最久的，居然突破了三分钟的极限，她出来的时候没有什么表情，一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路明非视线没有过多的在陈雯雯身上停留，只是分析着现状。
看起来与预测情况有点差远了，甚至连同学都不安排一个作为相处对象。
“路明非。”叶胜对他摆摆手，“最后一个是你。”
路明非站起身，步伐平稳跟着叶胜进了会议室。
屋子里空荡荡，可以坐几十人的大型会议桌边只坐着两个女人，一个是红头发的辣妹，另一个笑得很甜美，和叶胜一样的制服，只不过是套裙，领口塞着玫瑰红的蕾丝领巾。
“我叫陈墨瞳，这场面试的考官，你也可以叫我诺诺。”
陈墨瞳的大长腿架在桌子上，双手抱胸，嘴唇抿紧，眼神注视着路明非带有一丝丝不满。
他没有打过她，所以这点小动作路明非应该能明白。
“我叫酒德亚纪，也是考官。”甜美系的女孩站起身来，以典型日本风向路明非躬身行礼。
她像是个大和抚子，周身有一股温柔的气质，但身上带着一丝魅惑。
看起来是个喜欢表演的人，时常与人接触，需要展现魅力的时刻很多。
看起来像个按照日本游戏里面人设训练的人。
具体应该参考大乔的妻子艾莲娜，那种老女人的模样，让阿强之外的人也头疼。
路明非内心评估着，很快收起这些心思。
对方也在观察他，不能思考过多，否则容易被看出来自己的警惕。
路明非平静脸站着目视前方，他的眼里是酒德亚纪掩着嘴轻笑样子，笑起来有种姐姐般的亲切感。
酒德亚纪在看着他眼睛，试图令他信服自己说的话。
“你看起来很拘谨。”酒德亚纪说，”放轻松，很快就会结束的。”
五星大酒店的会议室，酒德亚纪打量着路明非。
和平时资料里面不一样，他看起来沉稳冷静，甚至有点冷静过头的表现。
应该是一种紧张过度导致的严肃伪装。
因为之前他的眼神总是在看酒店装饰，其实暗中应该非常欣赏。
路明非出身清白，十几年复历可查询，没有空白记录，父母均在海外。
目前寄养在亲戚家里面，亲戚对他还算好，从上学到供读书一样不差，只是有点偏向本家人。
资料上，路明非较为叛逆，有一种想要做出什么事情吸引父母注意力让他们回来看望自己的行为。
这些不是问题，只要没有严重的暴力倾向，都是可以随着年龄改掉的坏毛病。
他现在人生最大的转折就是通过自身努力，考上了一本，并且多家学校都可以绿卡通过。
看得出来，路明非本性好，算得上优秀的可造之材。
诺诺看着这幅和谐的画面，不由得有些不满。
她想给路明非制造一些压力。
刚才面试的学生都是被她吓走的，她牙尖爪利，铁齿铜牙，随便问几个大学物理的难题，就把进来的学生唬得手心脚心直冒汗，好多人听到题目就灰溜溜地跑了，刷人的速度自然快。
若是遇见抬杠和拿出纸笔来算的人，她还要用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用平淡的语气把那些难题的解题思路讲出来，用的还是高中的知识。
那表情，别提多欠了，就像是在说：“啊？这都不会？你还想进我们卡塞尔学院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脸上有几颗痘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叶胜和酒德亚纪觉得这样会影响学院的风评，想让她温和一些，但她只是冷淡地来一句：“别想太多，我只是不想在普通人身上浪费时间，早点招募到S级，尽早培训。”
两人都没来得及问上一句古德里安教授给的标准面试题目，场外的座位就没有人影了。
“那么我们就开始了。”叶胜坐在酒德亚纪的身边，打开笔记本，看着路明非。
“嗯。”
路明非点点头，示意考核可以开始。
“你相信外星人吗？”酒德亚纪轻轻柔柔地问。
路明非一愣，随后镇定下来。
第一个问题原本应该是“请介绍一下自己”或者“你为什么要申请我们学校”。
老唐教导他说话要圆润，并且从头到尾的规矩要明白，但现在却问这种话。
外星人是什么意思，是指某种暗号么？
没时间分析了，因为进来后这里干净整洁没有线索。
人生总是这样，变化无常。
“我不相信有外星人。”路明非语气平淡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