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彭飞搓了搓手，平时看多了老爸在生意场上和别的人谈判，但他自己还没亲自上场实战过，他知道张擎不大愿意说，毕竟和案件有关，所以他也在心里思忖着应该如何发问。
对面张擎的眼光像老鹰一样锐利，似乎彭飞心里那点小九九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彭飞突然有点儿心虚，他低下头，舔了舔嘴唇，觉得心乱如麻。
“你直说就好。”张擎似乎看出了彭飞的不安，警察的敏感帮助他很好地判断对方，他用手摩挲着桌布，眼神却是一刻都没从彭飞身上移开。
感受到张擎炙热的目光，彭飞觉得自己像是在被他审讯的犯人。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放下心里谈判的想法，和一个警察谈判，恐怕才是真的妄想。
他抬起眼眸，十分真诚地望着坐在他对面的张擎，恳切道：“张警官，我想知道您开始调查路博文母子的去向了吗？”他索性单刀直入，开门见山地问了。
“没有。”张擎用手指关节叩着桌面，脸上的表情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但回答却是很果决的，没有半分迟疑。
“为什么？这件事和案子无关吗？”彭飞对这个回答并不感到意外，他只是内心焦急，除了张擎，他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到底要怎样才能找到路博文呢？这是他现在最最关心的问题。
“关系不太大。”张擎言简意赅地回答他，“这个案子主要是和路志强还有他的债主有关，至于路志强的老婆孩子，他们并不是犯人，顶多是一个辅助线索吧，可能之后随着案件的开展，我们会去找他们，但目前还没有。”
彭飞知道关于案情他不能问，即便问了张擎也不会回答他，他叹了口气，抓了一把头发。
彭飞把焦急都写在脸上了，他平时可不是这样的人，这些细节都一一落入了张擎的眼中，他用手摩擦着下巴上的胡碴儿，半天才道：“你真的很想找到路博文吗？”
“当然！”彭飞几乎是半秒都没犹豫，肯定的答案是脱口而出的。他站起一半身子，急切地对张擎道：“张警官，路博文他不仅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也是我发小喜欢的人，他对我们两个都很重要，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能不能拜托张警官帮帮忙？”
“你想让我怎么帮忙？”张擎把两只手交叉相握，放在桌子上，一双锐利的眼睛仍是直直盯着彭飞，这似乎成了他的职业病了。
“把您知道的线索告诉我，我自己去查。”彭飞说这话时心里不是不忐忑，但是他得说，他在心里提醒自己今天来找张擎的目的，他必须拿着一个结果回去。
“你要自己查？”张擎皱了皱眉头，他感觉自己有些低估了这小子。
“嗯。”彭飞非常坚定地点头，眼神里写满了坚毅。
张擎觉得彭飞真是执着到家了，看来今天自己怎么也得给他个答复才行。他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自己能接受的和彭飞需要的，才道：“这样吧，我回去把案件重新整理一下，我会再审讯一下路志强，葛美儿和路博文毕竟是和他生活最密切的人，如果找到他们俩有助于案件的进展，我会尽快着手去调查他们母子的线索，这样也好给你个交代。”
彭飞听懂了张擎的意思，他不能把线索告诉他，还是和之前一样，自己只能等消息。但至少，这次见面让张擎回去会再推进一下这件事。也算没白来。
彭飞长出一口气，站起身对着张擎鞠了一躬，抬起头后对着他道：“那就有劳张警官了。”
张擎把身子往后面椅背上一靠，点点头算是回应，他随即招手，侍应生过来了，他转头对侍应生道：“我要一杯澳白。”
彭飞还没回过神儿来，侍应生已经拿着咖啡单站在他旁边，问他要喝点儿什么了。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扫了一眼咖啡单，道：“我也要澳白吧。”
侍应生点完单，就回到操作台准备咖啡去了。
等到咖啡端上来，张擎端起杯子轻啜了一口，然后对彭飞道：“你也尝尝看。”
彭飞很少喝咖啡，和老爸在生意场上一般都喝酒，刚才澳白也是随便点的，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喝什么，或者说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喝咖啡。
但是张擎毕竟答应帮自己了，他也不能把情绪表现得太明显了，他于是也端起咖啡尝了一口，却尝不出什么所以然，只感觉到一阵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