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引子)
进了韩宇皓的办公室，刚在沙发上坐下，助理薛涵便用托盘端着三杯咖啡进来，韩宇皓给他们做了介绍。
薛涵非常热情地表示欢迎，并非常礼貌周到地将三杯咖啡递给他们，举止端庄，笑容温和，每一个细节都做得十分到位，让人感觉十分舒适。
“您们先聊，我就坐在门外的办公桌，如有什么需要请随时call我。”薛涵边说，边含笑带上了门。
方可芬虽在杭州呆了三年，东北人的直爽性格一直未曾改变，她看着薛涵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称赞说：“你这个助理不错，接人待物非常得体，让人感觉非常舒服，并且做事细致周到，人也长得不错。”
“是的，工作表现确实挺好。”韩宇皓一本正经地说，还刻意加了‘工作表现’四个字，并接着说：“这是前一任厂长的助理，他调去英国办事处了，我才调过来接任他的。”
方可芬算是听明白了，他这是在含蓄地说明，他的助理不是他刻意找的。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刻意这样解释，是因为刘小婉？
可刘小婉早已与自己无关了。
何修君却听出了异样，问：“你们英国有办事处吗？你们的产品还销往国外？”
“是的，今天公司全体员工来加班，就是要赶一批销往美国的货物，要是交期赶不上，就得由海运改空运，运输费用会大幅提升。”
何修君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继续问：“你不是在英国念书吗，那你去年毕业为什么不直接留在英国办事处，而要回国呢？”
何修君正喝着咖啡，往口里送咖啡杯的手突然一顿。
这是个一针见血的问题。
也是个连他自己都不敢直接面对的问题。
只能每次午夜梦回时，在漆黑的夜里，细细回味。
不过他应变迅速，眉头微皱，喝了一小口咖啡，平静自然地说：“公司经营需要从底层历练，从英国回来，我在广东公司基层踏踏实实做了一整年，前几天才调过来担任这边的厂长，但是对产品的生产管理和工厂运作流程都还不太熟悉，还需要在生产现场多历练。”
听起来，合情合理。
但何修君知道那合情合理背后，藏着他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他们不想去揭穿这个秘密，意味深长地一笑，站起身，三个人一起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欣赏窗外的风景。
窗外正对着一片园林，园林里种满了玉兰、樱花、紫荆、紫薇、梅花，还有银杏、红枫、香樟树。
春天已过，花季亦过；深秋和冬天还未到来，所以落叶尚未凋零。
园林里一片郁郁葱葱。
方可芬说：“韩宇皓，你每天在这么美的环境里办公，工作累了，就站在窗前看看外面的风景，多么惬意！”
韩宇皓微微笑了笑，没有回应。
这是刘小婉家乡的土地，这些天每次站在窗前看到这些花草树木，便不由自主地想起刘小婉。
她家的地址他是有的，并且早已烂熟于心，好几次突发冲动，想开车去她家附近转转，但是实在没有那个勇气，怕看到她跟她情投意合的人已出双入对。
窗户外停着辆桑塔纳，何修君问：“这是你的车吧？”
韩宇皓说“是”。
“你们开这么大公司，怎么不买一辆好一点的车？方便洽谈生意。”何修君随便闲聊。
韩宇皓淡淡一笑，随和地说：“洽谈生意跟开什么车没关系吧，真要看排场做生意的商家也不值得合作。我对车没要求，方便代步就行，开太好的车总是担心碰了伤了，反而不自在。”
方可芬打趣：“开个豪车，就算碰了伤了又如何？对你来说，也就是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不是钱的事情，只要自己感觉舒适自在就好。”
何修君、方可芬不由得又一次对他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