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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护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了,眉拧着,眼中怒意上涌,宇文觉今日是准备在此把他颜面扫地了,怕是不能善了。

“要不要本王让这些舞姬跟阿护哥你好好比一比。”宇文觉勾着唇角,挑衅的对着宇文护,气焰十分嚣张嘚瑟。

“不必了。”

宇文护转身抽出身旁哥舒腰上的佩剑。

“主上。”

哥舒喊了一句,然而宇文护脚步不停走上了宴席正中央。

独孤锁清在想,被人当众指桑骂槐地侮辱出身,如何不能不气呢,你控制不住地有些同情他。你是重活者,重生两世庶女,好歹还有疼爱你的阿爹。可他呢,什么都没有对这些不见面的尔虞我诈。

般若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她感觉宇文觉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这种时候竟然还在把自己的助力往外推,也不知道宇文泰怎么教导儿子的,长了一副猪脑子。

便是不由得看向宇文护,此刻她已人出宇文觉羞辱的人正是大觉寺被她一枝梅花投中之人,见他步履从容地走向殿中央,他身量极高,即便脸上带着山雨欲来的阴沉,却难掩周身风华。

只见他挽了个剑花,颇有力道,自然是那沉醉酒色的宇文觉所不能及的,宇文护这个名字,般若是知道的。

其父宇文颢,早早地死在了战场上,其母阎姬,乃是西域舞姬,身份寒微,一朝得宠,生下了宇文护这个异瞳子。他虽无人庇荫,却也颇为争气,跟随宇文泰尸山血海里拼出了骠骑大将军官位,听闻宇文家的庶务也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今日这一出,想来,宇文泰对这个颇有能力的侄儿颇有几分忌惮,不然怎会纵容世子宇文觉当众羞辱于他。

般若瞧着大殿中央的男子,他舞剑的模样煞是好看,整个人恍若出鞘的宝剑,即便是方才晃神一瞬,余光处也可瞥得刺目的剑锋挥动,好似游龙在手,光芒毕露。

他这种人,天生便是有侵略性的,世人称之为,野心。可若没有野心,乱世中如何生存,般若觉得,野心这东西,甚好。

宇文护这个人,大约也是,甚好。

嗤,却又与自己何干。

般若垂睫,不再看他。

独孤锁清眼里又看了看他,只见宇文护起身,他虽然脸上仍然带着笑意,却能看出其中有多么的勉强,锁清知晓,他生气了,有好戏看了。”

想是这么想,可地下大臣一个都没走出来帮宇文护,就连独孤信都摇头叹息,长姐般若便也只能看着,目光看向场中,说是舞剑,不如说是练剑,宇文护的一招一式,飘逸中带着阳刚霸气,剑锋凌厉,如他给人的眼神,不可逼视。

独孤锁清此时,看他的剑势凌历,锋芒毕露。身如游龙,剑气如虹。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你虽然,看不过去宇文觉这般挑衅为难宇文护,硬逼着他当众舞剑。但不厚道地讲,你今日能看到未来权倾朝野的宇文护舞剑,如此难得一见,可遇而不可求的场面!这场宴会,可真是来对了!

此人定不甘于池中之物。

突然,众人只觉冰冷的寒光一闪,尚来不及反应。场中之人的身形一变,只见宇文护手持长剑,直直冲主位上的宇文觉刺去?一时间,举座皆惊。

宇文觉本是自我良好,闲闲的看着宇文护的舞剑,心情舒畅,然而当那把剑尖朝着他刺来的时候,对上宇文护的那双眼睛,他看到了无尽的杀意。

砰!

椅子被撞翻,宇文觉脸色惨白,慌忙后退,可是他……退无可退,剑锋带着寒气逼来,他几乎感觉其上带有的杀气。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就像是弓箭上绷紧了的弦,一触既发。说时迟那时快,独孤信一个虎跃就到了宇文觉身边。

“住手。”

关键时刻,宇文护并没有住手。独孤信怎么能作壁上观,同样拨出了佩剑,挡住了宇文护的攻挚,以身护住了宇文觉面前。

却不想,他的剑,被人拦了下来。此刻他的剑与宇文觉,不过一尺远。

剑背生生劈去的那一瞬,宇文护想着,不愧是独孤大柱国,这样寻常的一下,也震的自己的虎口有些发疼。

只不过,自己本就没有打算在这众目睽睽下取他性命,这个宇文家的嫡子,更莫要说身上留着,宇文家的血。

此刻这个血统尊贵之人,大怒,虽然吓得浑身发抖,直打哆嗦。但看到独信站在他身旁护着他,所以才躲在独孤信衣袖后方一瞬间胆子又壮了起来,大胆!

嘴里紧张做只蹦得出““来人呀,谋逆,谋逆,给本王把他抓起来。”宇文觉想到刚才,现在还在浑身颤抖,恨极了宇文护,恨不得直接将他处死。

独孤信知道宇文护可不能因为宇文觉的一句话,被判了谋逆的罪名,现在的宇文家不能出任何的差错,便出言阻止。

“世子,这样不妥。”独孤信又一次望向宇文护,眸色平静,一派端方。“就算大司马一时有误,但世子也万万不可,将谋逆二字加诸其身。一句谋逆说起来简单,但搞不好会有损朝纲啊。”

宇文觉素来蛮横惯了,本也以为独孤信会顺着他的意思,将宇文护绑了,却不曾想到独孤信竟然站在宇文护一边,心下有气,登时双腿便恢复了些力气,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口气不善地质问独孤信“柱国大人,你没看见方才他拿剑行刺我吗?”

宇文护并没有打算放下刚才那把剑,他可没有笨到现在杀宇文觉的意思,不过,这口气他不能不出:“我也不过是顺着世子的意思,给你舞剑罢了。”

宇文觉心中更是气,他刚才可是差点就……看宇文护的样子,怒道:“你信不信本世子现在就杀了你。”

独孤信的反应并未出乎宇文护的预料,再听宇文觉的话,冷哼一声:“刑及王侯,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王侯?”就像是听了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宇文觉大笑出声,鄙夷的对着宇文护:“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一个贱奴杂种之子也好意思称自己为王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