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城城门,一匹快马为领,带着一辆双马马车快步而来,在经过城门时,快马上头男人向前抛出了个令牌。
守门士兵见了令牌,立即将城门附近人员疏散,让快马领着马车快速进入城中。
而随着那辆双马马车进入城池之后,又陆续地来了几辆马车,与那快马的方向一致,但似乎并非一并而来。
快门领着马车奔驰在街上,许是之前已经收到了通知,路旁两旁有人在维持秩序,将所有可能阻挡前路的人事物全都排除,让这快马与马车能快速通过。
快马最后停于一大宅门口,快马上的男子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同时对着门口站着的仆役说道,”扶摇子道长请来了,快准备迎接。”
马车的木门也在此时打开,从马车上先下来了两个药童,之后是扶摇子与古大夫。
他们都背着箱子,里头放的应该便是手术工具与相关的药物。
几人才从马车上下来,宅子里便来了许多仆役,前拥后促地将几人迎进府里,还有几人想着要帮他们背箱子,但都被拒绝了。
箱子里头摆放的工具与药物是治疗的重要关键,如果不小心被碰着弄坏了,这一趟不是就白走了。
而且谁知道这府里头的人是不是一条心,是不是所有人都希望病患能康复?
几人一路走到了府中,这里是候府,正是嫁进徐府做二少奶奶的娘家,这是巧合还是注定?
一名男子躺在床上正在呻吟的,一旁有感着手帕拭泪的妇人以及留着长须,面容愁苦的中年男子。
“参见候爷。”曾白等四人,在仆役的引领下,向着那名中年男子见礼。
“几位大夫客气了,还请救救我儿。”候爷说道。
几人早从快马过来请他们前来医治的男人口中得知患者应当是肠痈,至于到了什么状况却不清楚。
古大夫在把脉时,曾白则向现场几人询问病情状况,候府肯定已在本地请过大夫,甚至还请了太医进行诊治,这中间病情发展的状况他也得弄清楚才行。
从人群中走出几位布衣打扮的中年男人,看着便像是医者,果然是本地医。不过并无太医,此处并非京城,太医可不是这么好求来看诊的。
本地医知道前方这人便是扶摇子,心情非常激动,他近来也听说过有人能治疗急性肠痈,也是因此才会与候爷推荐找扶摇子来此诊治。
患者乃是候府世子,肚脐周围感到疼痛已有数日,本地医已用了方子,然而并未生效,反而疼痛范围扩大至整个肚腹,并且疼痛集中区向右下腹移动,本地医几人观察患者的状况,高度推测肠痈已然加剧,将难以救治。
正好他们日前才听闻扶摇子以开腹方式医治了急性肠痈患者,为免遭候爷追责,故当下立即推荐扶摇子来此进行医治。
当然他们在说明时说的很好听,什么仰慕扶摇子的医术,他们的医术不精担心无法给予最好的治疗,但曾白听了其实就是在避责,找个能挡木仓的。
做医师也真可怜,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什么病都医得好,但面对这样的权贵人士喊打喊杀地,不自保又能如何。
就是他们非常不厚道地把他硬拉过来垫背。
罢了罢了,知道扶遥子能治急性肠痈的人又不止他们几人,就算他们不讲,也总会被召唤过来。
而且他们做的确实正确,若强行医治到最后一刻,只怕病患等不到曾白来就已经魂归地府了。
只是……
曾白看了屋里的几人,愁眉不展的候爷,哭的不像个美人的中年妇女,应该是候府夫人,躺在床上呻吟的世子,以及另外几名应该是世子妻妾的女人。
如果他说,麻烦大家让一下,让他把世子的肚子剖开可好。
不知道是会被围殴呢,还是围殴呢?
曾白有些为难地看着这群人,总觉得有张催命符贴在脸上,无论前进还是后退都甩不开。
也不知道这保证书签了与没签有没有两样呀……
“道长。”
那边古大夫已经完成了诊察,唤了曾白过去商量。
“我看是肠痈无疑,只是还未到最紧急的时候。”古大夫与曾白低声说道。
“还能用药吗?”曾白问道。
“可以试着开个方子,但效果如何不确定,毕竟这儿的大夫也不是没用过药。”古大夫说道。
“大家商量一下,应该会有更好的主意。”既然被本地医给拖下水了,曾白也没打算让他们就这样脱身,总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占你便宜,但该付出的也不能跑。
曾白请了几位大夫过来一起商议处理方式,古大夫先将他打算开的方子念了一遍,问问大家的意见。
在地医宋大夫说道,”您这个方子是药经里的提到的法子做了些调整吧,不过我们之前已经试过与这个差不离的方子,效果不怎么好。”
“如若如此,老朽也暂无其他辨法,各位有什么想法?”古大夫说道。
众人对视一眼,最后都将目光移向曾白,意思就是说,接下来就靠你了。
曾白:mmp……
“贫道的法子是万不得已的最后辨法,毕竟在肚腹上切个大口子,风险性还是很大。”曾白说道。
其实如果不是面对的是候爷这样的权贵人士,他会建议立即开刀最安全。只是在目前这个对于开腹手术没有任何了解的时代,他就怕最后病患没死在肠痈上,而是死在手术上,那么他大概也得提脑袋赔命。
所以若不是在所有人都认定无药可治的状况下,他不敢提手术之事,他得是被候爷要求做的手术,而不是他要求候爷做手术。
他也得先顾自己的小命呀。
“诸位,再想想有没有其他的法子,毕竟这么大的口子,若发生炎症,那也是风险极高之事。”曾白说道。
本地医:就是想不到辨法,又怕掉脑袋才找你来呀,你现在又推回来给我们,有没有一点担当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不吱声。
一旁的候爷见这几个大夫全都静默,也急了,赶紧说道,”诸位大夫,是否有妥当的医治辨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