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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东施,西施马上哭啼啼来见姒姜,一见面就跪倒在地,连连叩头。

西施说道:“听说夫人要把我西施许配给范大夫为妻,夫人见谅,万万使不得!西施有苦衷。”

姒姜见西施这副样子、说这怪话,知道是哪个嚼舌的把秘密透露出去了,心里很生气,嘴上就很不客气了,问道:“本夫人确实要把你许配给范大夫,你说有什么苦衷,不妨说来听听。”

西施是有备而来的,自然对答如流,哭丧着脸道:“西施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要靠西施养老送终,所以要做我西施的丈夫的男人必须是倒插门的。请夫人三思,如果范大夫情愿做倒插门女婿,西施没有怨言,要是他不愿意,这门亲事只能好说好散,西施和范大夫无缘。”

西施虽然人少但点子鬼,这个理由逻辑严密,要是姒姜顺着她的思路,两难选择,绝对无解。你想一想,一个堂堂越国的大夫怎么可能做你一个斫柴佬的倒插门女婿?可惜姒姜是越夫人,越国的第一夫人,她怎么可能按着你的逻辑去思考问题呢?

姒姜连连摇头,说道:“这算什么苦衷?如果你和范大夫结成夫妻,难道还怕养活不了你的父母双亲?你明明是心里不愿意,找个借口推辞。明说吧,这事由不得你,女儿家婚嫁,有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哪有你说话的份?等范大夫一到,本夫人自然会告知你父母,让他们来祝福你们。现在快快回房去,哪有这么多怨言呀?你以后就是范大夫的夫人,得有兰质蕙心,仪态万方,不能像一个浣纱女那样,整天疯疯癫癫,说话做事我行我素的。本夫人已经为你请来楚国来的一个乐师,她是见过大场面的,可以教你宫廷礼仪。下去吧!”

姒姜下了逐客令,西施准备了半天的周密计划尚有一半没施展开来,只能尽付东流。

西施不愿束手就擒,像逃回家去,可是她被姒姜派来的人盯着,走不了。只能等到晚上郑旦来的时候,跟她一起逃走。西施现在开始认真思考郑旦的“馊主意”了,想想要嫁给范蠡的莫大屈辱,跟着郑旦一起去闯荡江湖、做一个侠客真是一个绝好的选择。只是对不起父母了,不过想想要真有黑夫真心帮忙照顾着,或许过得很不错。

西施现在不再祈祷范蠡的长相了,只祈祷白天快点过去,郑旦快点到来。

晚上,郑旦没有失信,月挂中天,如约而至。

西施的人生已经到了十字路口,已经抬脚往剑侠的路上迈出第一步,要是能如愿跨出第二步,她很可能将被挤出“四大美女”的行列,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拥有名不见经传的另类人生。可惜世事多艰,不如意事常常十之八九。

西施和郑旦的好事被人搅扰了,搅扰的人是外号“惹不得”的东施。

东施白天和西施切磋一番一无所获,知道西施颇有专利意识,明着是学不到她的美容绝活,只能剑走偏锋,一个字,偷!从西施身上偷学美容绝技。

东施对美容还是有功底的,知道女人美容有讲究,临睡前的美容功课十分重要,甚至比白天的化妆更重要,所以东施必须知道西施睡前做了什么美容功课。

这不,月亮才上柳梢头,本该是姑娘芳心暗动、柔情如潮的时辰,她却咬牙切齿,躲在暗处开始仔细观察西施的一举一动。一晃就是一个时辰,等月亮升上中天,万阑俱寂,西施的房间里油灯才点起,东施估计西施该做美容功课,正要往窗前凑,却突然看见那边墙上飘下一个黑影,直奔西施房中而去。东施魂飞魄散,以为王宫有剑客闯入要暗杀西施,想喊人求救,可是她的嗓子像是被树胶黏住了,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可是接下来的这一幕更让她惊奇,黑影轻轻敲了敲西施房间的门,里面的西施竟然乖乖打开了门,把黑影迎进门去。原来这天晚上,郑旦急于想知道西施的决定,提早一个时辰来,这才被东施撞见。西施的房间里没有传来打斗声,鸦雀无声,当然声音是一定有的,只是东施和那边有点距离,听不到。东施现在幡然醒悟,哪里是什么刺客,原来是西施的奸夫!东施的年纪比西施大四五岁,早过了情窦初开的年龄,已经到了情思泛滥的阶段,更加上平时接触的都是郫中城中的蠢妇莽汉,耳朵里塞满粗话脏话,见到半夜三更西施房里有人摸进去,第一反应自然而然就是情人约会,根本不会考虑第二种可能。

怎么办?现在西施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或者斩尽杀绝,或者放她一马。东施权衡利弊,觉得前者对自己更有利。当今越国,西施和东施并驾齐驱,名扬天下,如果西施不幸夭折,天下艳名不是就能被东施独占?中!

东施急忙跑到姒姜房中,把正在酣睡的姒姜叫醒,通风报讯。姒姜是上古贤圣大禹的后代,最看重女人的贞洁,闻讯顿时粉脸含怒,真没想到清水出芙蓉般的一个美人儿竟然是蛇蝎心肠,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把情人带进王宫中私通,藏污纳垢,传扬出去,不要说越国老百姓会鄙视越王,本来就高高在上看不起越王的天下诸侯更会把越国往脚下踩了。还得了?东施是张大嘴,姒姜确实闪过一丝疑惑,但她马上联想到白天时西施竟然想拒绝做范大夫的红颜知己,简直匪夷所思,范蠡才貌双全,又是越国重臣,想取悦他的佳人遍天下,只有西施想拒绝。为什么?现在不是有了现成答案:西施早就有了意中人!真是色胆包天!姒姜越想越恼怒,当即叫来籍养,带上一群保卫王宫的武士悄悄赶往西施房中来。宫中出这样的大事,姒姜只想低调处理,生怕让外人知道有宫中丑闻,明天郫中城中一定流言蜚语满天走。所以她没让籍养点火把,借着月光走路;更严禁捉奸队伍喧哗出声,相互之间有话说,以打手势为主。

捉奸队伍赶到西施房门外时,郑旦和西施正好也开门出来,双方几乎撞脸,郑旦本来是走在前面为西施逃跑开路的,没想到一出门就看见月光下黑压压一群人悄无声息走过来,鬼魅一般,吓得脆脆亮亮一声尖叫,拔出背上的龙渊宝剑乱舞起来,不让这些鬼魅靠近。郑旦自仗有剑术,不怕任何人,就算你长得虎背熊腰或者满脸横肉,都不怕。可她怕鬼,就算这鬼像影子一样虚弱!

其实是双方都是吓一跳、吃一惊。

姒姜和籍养带人来本来是想捉奸的,没想到西施的奸夫竟然是一个声音脆脆亮亮的女娃子!这案子怎么判呀?而且这个女娃子轮廓似曾相识,等她一亮剑,就完全可肯定,她就是郑旦,越国唯一敢和西施一争高下的美人,说郑旦是越国第二名简直不忍心,有点残酷,她绝对有资格称第一的,只能怪规则如此,没有两人并驾齐驱的第一美!

现在不用怕家丑外扬了,姒姜命人点起了火把,十几支火把顿时把整个院子照成白昼,纤毫毕现。他们要捉的“奸人”不是郑旦还能是谁?

姒姜和籍养见状不觉面面相觑。

这籍养本来就对剑术非凡的郑旦非常崇拜,简直就是郑旦的粉丝,恨不得每天见到郑旦,人家又不是干什么坏事的,所以对郑旦来王宫深夜拜访不以为意。姒姜对郑旦也是青眼有加,她把郑旦是当孩子看,见她总是装出一副高傲不可近的模样,牛气冲天,挺有个性的,也很有意思,所以也不反对现在见到她。

姒姜这边的敌对气氛本来已经消弭于无形之中。只要郑旦和西施有所歉意的表示,承认错误,下不为例,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小姑娘嘛,只要心地正,干的坏事没捅破天,淘气一点无伤大雅。

谁知他们完全小看了面前的小姑娘。

郑旦见站在面前的不是鬼而是人,她就不怕了。收剑入鞘,一脸寒霜,傲视着姒姜和籍养,还有一群武士,哪有什么歉意的表示?甚至是杀气腾腾。看郑旦表情,仿佛不是她深夜闯进人家越王后宫,而是别人进了她的私密闺房。

只有西施吓得没了魂儿,躲在郑旦身后面如土色,要不是抓着郑旦扎在腰间的绿丝绦,早就吓瘫躺在地上。

众目睽睽,郑旦如此嚣张,反而把姒姜逼得下不了台。

要知道这是大庭广众之下,郑旦这副神情让姒姜的面子损得有点厉害,不把越王的后宫当回事,难道大王的后宫是你家的菜园子进出自由?传出去大失望族威严,

必须给王宫一个脸面,必须给郑旦一个教训!

姒姜喝到:“郑旦,你好大胆子,竟然半夜三更闯进王宫!还带着宝剑,是想图谋不轨吗?”

姒姜本来想把罪名加得重一点。马上把她吓到,这才好处理事情,没想郑旦根本不买账。

郑旦昂着头说道:“我要是图谋不轨还找西施干吗?直接杀人就是了,夫人应该懂得这个道理的,别吓人。我郑旦只是想把我的好姐妹西施带出王宫去。请夫人能够允准。”

姒姜说:“把西施留下是国家大事,哪是本夫人能作主的?你个小丫头劝你还是别管闲事!放下宝剑,听本夫人发落。”

郑旦说:“天下人管天下事,我郑旦就看不得你们强抢民女。西施是我姐妹,本人不许你们逼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

姒姜哭笑不得,没想到人小茬子硬,遇到桀骜不驯的野妹子了,不知王法罩在头上,只知道凭天性好恶任意妄为。现在没其它办法和她好好说话,唯有最后一招:武力拿下!就向籍养使个眼色。

籍养知道姒姜的用意,大喊一声:“武士何在?拿下郑旦!”

众武士一声“诺”,中气十足,声音震得头上的瓦片发出嗡嗡声,凡是长着耳朵和眼睛的动物岂能不魂飞魄散?武士们操钩挺戈围上来,郑旦好像没长耳朵和眼睛的,神清气闲,拔剑在手,凝视待机,毫不示弱。

只是苦了郑旦身后的西施,围在郑旦身边左躲右闪,束手无策,只能发出揪心的尖叫声声。

姒姜见状,怕这些武士下手不知轻重,马上补充一句:“别伤到西施!”

众武士本来就忌讳郑旦手中的宝剑,寒光迫人,深不可测,很可能是断金切玉的宝贝,挨上一下非死即伤,所以没敢轻易靠近郑旦,只是用长柄的钩、戈远远撩拨她几下,试试宝剑的威力如何。现在又听到夫人下命令,不能伤到郑旦身边的西施,这等于就是下令停止进攻呀!武士们变得更蹑手蹑脚。郑旦虽是野妹子,性格原因导致她做事鲁莽,其实不缺机灵劲。一群训练有素的彪形大汉摆下这种阵势,自己虽能勉强应付自保,但身边有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和平主义者西施为累赘,胜算已经没有了,今天要想出去,只能超水平发挥,硬拼,就算血洒王宫也要把西施救出去,已经有了不惜一死的准备。现在,突然见姒姜投鼠忌器,“别伤到西施”,事情变得好办多了,不如再趁热打铁,添一点筹码,于是进一步威胁道:“我手中的宝剑是我师父风湖子送给我的,是天下闻名的龙渊宝剑,能断金切玉,凭我的剑术,就算你们没挨上剑刃,剑风所到五步以内,照样能把人砍成两截。所以只要我郑旦真的用上功夫,周围五步以内血肉横飞,没人能完身而退。请你们三思而后行,别责怪我没有事前警告。”

听说郑旦手中握的是大剑侠风湖子的龙渊宝剑,围着郑旦和西施的武士们急忙脱离接触,连连后退,撤离到安全区。五尺之外是安全区,无疑十尺以外就更安全了。尽量保持距离吧!

这些武士们暗暗庆幸,当时就疑心郑旦手中握的是宝剑,没敢轻举妄动,现在经郑旦一挑明,不但是宝剑,而且是绝世宝剑。龙渊宝剑不是虚有其名,是有过战功的,没遭殃真是大幸。

武士们提心吊胆,籍养更是吃惊不小。这些武士只是被吓着了,只有他完全相信郑旦说的不是假话,因为龙渊宝剑在风湖子手里,这是只有诸侯国的国君和少数贵族才可能知道的秘密,郑旦不过浣纱溪边一浣纱女,按常理根本不可能知道风湖子和龙渊宝剑是怎么回事,能把两者轻易扯上,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说的一切属实。

很明显,郑旦肯定和风湖子有关系,籍养不知所措,武士们没了进一步指示,不知进退,自然束手无策。

郑旦见这些人都怕了,心里得意非凡,从选美落幕就憋着的一口恶气,现在终于找到出口,能发泄一下了。

她说:“现在知道怕了吧?来呀!有种的来呀!哈哈哈”

现在她要闲庭信步了,而且不断做出挑衅动作,她走到哪里,这些武士们自然赶忙避开,生怕招上“剑气”。

郑旦的嚣张气焰终于把籍养激恼了,这是越王的后宫,自己肩负保卫之职,如此被欺负,宁可一死了之!招惹了风湖子又怎么样?大不了也是一死呀!籍养血气喷张,几乎失去理智,现在的郑旦在他眼里不是美女剑侠,而是冷面罗刹。

籍养大喊道:“持戟手退后,弓箭手准备!什么西施、郑旦,再敢无礼,格杀勿论!”

话音才落,早就在他身后的十多个弓箭手已经张弓引箭,就等着籍养一声令下。

郑旦不怕长戟利钩,最怕箭,能让你瞬间变成刺猬,现在轮到郑旦束手无策了。她很后悔把自己的底儿给漏了,吓人不成,反而把人家逼急,拿出绝活,乱箭射来,插翅难逃。

郑旦眼里,在场的所有人只有籍养算好人,选美时投她一票,这般恩情永生难忘。就算籍养有一脸横肉、一鬓虬髯,也都透着长者的慈爱、亲切,应该很好说话,万万没想到不知怎么把他惹恼了,同样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原来籍养也不是什么好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现在落得落得黔驴技穷。

打虎亲兄弟,上阵好姐妹。幸亏身边有个西施在,西施急忙拦在郑旦身前,说:“请籍养大人息怒,请夫人高抬贵手。我们有话好说。”

籍养余怒未消,喝到:“无话可说!要活命就放弃抵抗、束手就擒,否则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郑旦心一横,也豁出去了,命可丢,气不能短,急忙把西施拉回到身后,和籍养针锋相对,也喝道:“要杀要剐随你们,要我们束手就擒没门!”

西施慌了,急得哭起来。

西施哭道:“郑旦你给我住嘴!夫人、籍养大人,别理她,请你们听我说。”

西施这时恨死了郑旦,真笨!为了争一口气,不惜赔上一条小命,你和籍养争什么呀?越夫人才是这里的主人,西施早就注意到。

一旁冷眼相看的姒姜见籍养和郑旦针尖对麦芒,正发愁不知事情怎么收场,现在见西施泪眼婆娑哀求,似乎看到了事情的转机。

姒姜说道:“等等!你们暂时稍安勿躁,西施姑娘既然有话要说,不知你想说什么?本夫人很想听听。”

西施急忙上前,说道:“只要夫人现在能放郑旦走,西施情愿留在这里,老死在这里也愿意。”

姒姜趁热打铁,冷冷地说:“把你留在宫中,空耗宫中的口粮,可不是本夫人的本意。”

西施马上听出了姒姜话里有话,姒姜是让她做她这辈子最不情愿的事,嫁给一个丑陋的老头子做小妾。不觉又清泪一行。但有什么办法呢?郑旦的生死系于一线,就在她唇边悬着。

西施说道:“请夫人放心,西施愿听夫人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姒姜听出了西施心中的满肚子委屈,很生气,范大夫哪点不配你了?好像你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姒姜诚心要让西施难堪,进一步逼问道:“请你把话说明白一点,这里许多人都听不懂。”

西施哭丧着脸犹豫片刻,终于跪倒在地说:“西施愿意给范蠡大人做老婆。”

姒姜追问:“不翻悔?”

西施现在已经放弃所有抵抗,就是因为要救看似张牙舞爪、其实处处碰壁的郑旦,答应道:“决不反悔。”

姒姜点头说:“这就对了!本夫人发誓,只要你听我的话,大王和我绝对不会委屈你。籍养大人,现在可以放郑旦走了!”

郑旦大急,伸手把西施从地上拉起来,说:“不行呀!你不能答应的,你会后悔一辈子。你不能向他们低头。不就是一死吗?”

两人为了救对方,都已经豁出去了。

难分难舍,纠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