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两手抓
在罗老二家吃完饭，已经到了未时，大家开始往回走。刘羿和县令陈卿走在前面，刘羿说：“番禺兴建的珠崖州官吏培训学院，主要进行官吏轮训，每期三个月左右，我想让受培训的官吏到你这里来体验民情，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基层治理。另外，你继续在这里做县令，但你下面的官吏我要动一动。”
“多谢大人对博罗县的认可，大人只管动用。”
刘羿把黄叙叫来：“你记一下，擢升南海郡主薄植瑜为珠崖州户曹长史，任命南海郡督邮李泠为南海郡主薄，擢升南海郡番禺县县令秦奎为南海郡督邮，擢升南海郡博罗县县丞黄之琨为南海郡番禺县县令。”
刘羿问陈卿：“你看谁接替黄之琨？”
陈卿笑道：“就今天这个乡有秩罗孝成了，这个人很实干，不错的。”
“那好，擢升博罗县罗家乡有秩罗孝成为博罗县县丞。”
……
博罗县县丞黄之琨升为番禺县县令，这个跳跃差点让黄之琨高兴得要晕过去。黄之琨明白，番禺是州城，州城的县令肯定是刺史心腹，前途不可估量，黄之琨虽然不知道刘羿为什么会选自己，但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这辈子死跟刺史大人了。吃了晚饭，黄之琨就等在驿馆门前，来向刘羿表中心。
刘羿把他带进屋子，问黄之琨：“知道我为什么重用你吗？”
黄之琨诚惶诚恐，躬身道：“请大人明示。”
刘羿笑着说：“第一，你的能力明显比陈卿强，可你甘愿当配角，一干就是6年，却没有怨言；第二，乡下那么多百姓认识你，而你并非博罗人，说明你经常下乡，是个干实事的人；第三，中午吃饭的时候，你见传菜的人不够，就主动去传菜，而且没有为难的神色，说明你不计较身份；第四，走的时候，我们走在前面，你落在后面，我无意间回头，发现你悄悄塞了一把钱给罗老二，说明你心地善良，为官清正。”
黄之琨叹道：“大人心细如发，下官佩服得五体投地。”黄之琨想想说，“我老家在中宿县，父亲虽然是县学教授，可家里并不富裕，年年民变，生活更是艰难。当县丞后，条件好了些，才把父母家人接到博罗县来。父亲是个老夫子，经常教导，什么多干事，多爱民，少出风头之类的，可能教育时间长了，就接受了父亲的观点。”
“是啊，我母亲也经常在我耳边念叨，内容都差不多。哎，这些长辈，都是了不起的，值得我们尊敬。”刘羿感慨道。
黄之琨点头：“可能这就是大人所说的家风。说实话，我是真的佩服大人，如果其他人坐到大人这个位置，会住这样的驿馆吗，会下乡去走一天路吗，会去吃百姓简单的饭菜吗？绝不可能。所以我这一生一定会以大人为表率，为百姓呕心沥血，不负大人厚望。”
刘羿点头：“番禺的政务比博罗县要多得多，注意发挥下属的作用。你去了以后，一手抓项目建设，一手抓基层治理，用不了几年，番禺就大变样了。”
“这一点，下官有信心，我相信番禺会快速发展，每天都有新变化。”黄之琨激动地说。
“我也相信。”其实，刘羿看中的是黄之琨的基层治理能力。实际上，番禺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基层治理，经济发展根本不是问题。“明天你不用陪我，准备一下去上任吧。”
“诺！”
黄之琨被擢升为番禺县县令，对陈卿触动也很大，第二天早上，陈卿早早来到驿馆，问刘羿今天的安排，刘羿说：“今天去看看造船作坊和陶罐厂，让功曹和商曹的人跟着。另外，给我准备1000斤石灰和10斤糯米。”
要石灰和糯米？陈卿觉得奇怪，但没有多问。
博罗县有许多造船作坊，主要集中在东江两岸，生产打渔船和小型运输船，只是规模不大，产量小。看了几个作坊，刘羿对陈卿说：“下一步，我们对船只的需求量会暴增，要鼓励这些作坊做大，选择技术比较好的作坊进行扶持，让造船成为博罗县的重要产业。”
“诺。”陈卿今天跟刘羿跟得很紧，态度也恭敬了不少。问刘羿：“大人指的扶持是什么？”
“贷款。县衙放贷给他们，不要利息。几个掌柜不是都说订单做不完，就是本钱不够吗？你们的工曹官吏比起乡秩来，差距太大，衙门气太重，要像罗家乡那样，每个官吏都要有具体的分管作坊，帮助他们解决问题，不能坐在衙门喝酒聊天。”
接下来，刘羿又看了两个陶罐作坊，感觉和造船这边差不多，仍然处于放任不管的状态，让其自生自灭。刘羿感慨，这重农轻商的观念改变起来真难啊。
回到县衙，刘羿召开了县衙官吏会议。会上，刘羿生气地说：“昨天，我很高兴，看到了我们基层官吏的治理成果，看到了百姓的丰衣足食。今天，我很沮丧，看到了我们工曹官吏的无所作为，看到了我们作坊掌柜的无助和对官府的淡漠。如此大的反差说明了什么？说明我们的思想意识里还是重农抑商，还是瞧不起工匠和商人。”
刘羿平息了一下心情，语重心长地说：“其实我也喜欢田园生活，喜欢这种自给自足的日子，可是，不行啊，我们有敌人，我们有战争，我们必须养军队，必须制造刀枪，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住我们的家园，才能保住我们的生活。这一点，我无需多说，大家都有切肤之痛。所以，我们必须挣钱，必须发展工商。”
接下来，刘羿讲了南海郡目前的工业布局，讲了博罗县的地域优势和产业优势。最后，刘羿说：“乡村治理是最难的事，这么难的事情我们都能做好，发展工商还做不好吗？所以，我相信只要大家观念变了，一手抓基层治理，一手抓经济发展，博罗县就一定会面貌一新。”
接下来，自然是南海郡郡丞吴广表态，要怎么下决心推进工业发展。然后是博罗县县令陈卿表态，对自己没有重视工业进行深刻反省，并表示要把工商业发展放到重要位置，还对工曹、商曹提出了明确要求。
刘羿自然也要鼓励一番。刘羿说：“任何事情，只要你去做，就会有效果。我相信，下次我再来，这里一定是农业丰收、工商繁荣、百姓富足的新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