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军港之夜
刘孝成噗通给刘鸣跪下，放声大哭：“大师兄，是我错了，我认罪，我一定改，就让我出去做个贱民，度过余生吧。”
刘鸣听刘孝成再次把百姓叫做“贱民”，心里十分反感，心想，要是真放出去，定会给州牧大人惹出不少事端。于是一狠心，厉声说：“不行。”
刘孝成一愣，抹去眼泪，站了起来：“我早知你这个被父母抛弃的野种不是个好东西。你知道吗？你当年就是我父亲从路边的草丛里捡来的，父母都不要的东西，必定忘恩负义。”
刘鸣气得脸色铁青，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刘孝成不理刘鸣，看了看几个师弟，挑拨说：“你们和他不一样，你们定会放我走，是不是？”
大家神色冷漠，不说话。
“都是些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们是我父亲捡来的，就是我家的家奴。家奴，懂吗？家奴要无条件接受家主的命令。让开，让我出去。”
大家仍然沉默，四师弟刘建鸿把剑拔了出来，其他几个师弟也跟着拔出剑来。
刘孝成哈哈大笑：“怎么，你们要噬主？”
白风突然进来，绕过几兄弟，走到刘孝成对面，大声说：“我不是你的家奴。”说完，一剑刺进刘孝成胸腹。
“你……你……”
白风呸一声：“本想给你留个全尸，可你不配。你不配做英雄的儿子，不配做我主人的兄弟，滚吧！”一脚把刘孝成踢了出去。
刘鸣看了看死去的刘孝成，对白风说：“劳烦帮忙安葬。”说完转身出门，其他人也跟着出门。
刘鸣走到会议室，铁青着脸，对卜家家主说：“杀人偿命，刘孝成已死。但你儿子也不是好东西，也该死。看你面带凶相，望你能奉公守法，好自为之，否则，必有灭门之祸。”
说完，转身离去，其他人跟在后面，也纷纷离开监狱。
……
刘羿还不知道刘孝成那边的情况，忙着处理一些杂务，重点是处理难民安置问题。现在，海上运输营的船只已经开始在舟山群岛不停往返，难民开始源源不断地拉进港城码头，再分散到其他地方。刘羿让户曹长史植瑜暂时到港城码头坐阵，负责通知各郡难民安置史接人。又通知医学堂主事秦毓到码头发放药剂，避免瘟疫发生。
刘羿亲自发布命令，要求各县务必做好难民安置，各郡督邮负责督察，发现问题立即纠正，对不负责任者追究责任。
处理了这件事，刘羿松了口气。刘羿估计，今年有可能让珠崖州增加十万人。
……
四月十二，冼灵儿产下一名男婴，大家自然又来祝贺一番。刘羿给这个三儿子起名为刘昶。
四月十五，刘羿出发去合浦，这次带了功曹长史虞国、户曹从事士黆、建筑工业从事甄强、对外贸易从事马敬、兵曹书佐吕岱及几个书佐。但这次刘羿不走陆路，走水路。刘羿妻子中只剩费娇没有怀上，费娇强烈要求随行，最后刘羿妥协了，让她跟船走。
甘宁带了三艘战船并亲自跟随，甘宁副将张辉走第一船开路，刘羿和甘宁走第二船，第三船主要是侍卫。
士黆没想到刘羿会带他，跟在队伍后面，心里始终疑惑。
上午巳时，告别了送行的官吏，刘羿随甘宁上了战舰。甘宁首先叫大家参观战舰上的指南针。甘宁喜滋滋地告诉刘羿：“大人，这东西太好了，你知道吗？我亲自去了夷州，有这个东西，直来直去，完全不走弯路。”
刘羿淡淡地说：“那是自然，还用你说，不直走，难道在大海里兜圈子。”
甘宁挠挠脑袋：“我不是在跟你报喜吗？”
“一个小玩意，有什么好报喜的，有点出息好不好？晚上给我汇报夷州的情况。”
“诺！”甘宁赶紧闭嘴。虞国看了半天，不明白怎么回事儿。问甘宁：“这什么东西，有什么用？”
甘宁撇撇嘴：“大人都说了，小玩意，不值得炫耀。”
甘宁这样一说，大家也不好问了。但士黆知道，这东西肯定不简单，只是不好细问。士黆想，我就多听多看，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少秘密？
战船离开番禺，沿着海边到了港城的甘宁水寨，南海郡主要官吏都在水寨等候。刘羿说：“今天没有太多话要说，我们去海边做烤鱼吃吧。”
大家一听都欢呼起来，说今天有口福了。刘羿到伙房亲自指挥厨师们制作卤汁，又去沙滩指挥大家生火烤鱼，不久，鱼香就弥漫开来，大家都围着火一边烤鱼一边喝酒，说些笑话。
士黆开始很不习惯这种生活方式，不过喝了几杯酒也就开始有些融入感了，偶尔也会叫上几声，抒发一下感情。费娇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一边吃一边咯咯娇笑。
吃得差不多了，刘羿说：“水军们过来，我教你们唱歌。”
水军们赶紧列队，刘羿走过去，说：“我先给你们唱一遍，再教你们。”
“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年轻的水兵头枕着波涛，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
刘羿深情的演唱，把大家都迷住了。唱完好一阵，大家才大声叫好。
刘羿问：“想不想学？”
“想。”大家激动地回答。
“好，我开始教了。军港的夜啊静悄悄。”
“军港的夜啊静悄悄。”大家黄声黄气跟着唱。刘羿知道，这些军士，就这水平，不能要求过高。于是接着教：
“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
“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
“年轻的水兵……”
开始是水军在学着唱，接着是侍卫营跟着唱，到后来所有官吏都跟着一起唱。刘羿教了一遍又一遍，慢慢地大家都忘了时间，忘了其他的事情，全身心头入到歌唱之中。
今天正好是四月十五，月亮正圆，银色的月光洒在波涛之上，勾勒出一幅美丽的画卷。
士黆没有学唱这首歌，估计是这沙滩上唯一一个没有唱这首歌的人。士黆看着刘羿挥舞的手臂，不停问自己，这是一个州牧吗？这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官吏吗？我们士家攻打他、压制他、暗杀他，到底对不对？
士黆看着慢慢涨起来的潮水，喊一声：“涨潮了。”
大家回头一看，潮水果然快到一些人脚边了。大家对士黆抱拳：“谢谢大人提醒。”
士黆心里一暖，突然觉得，如果远离勾心斗角，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会不会比现在过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