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巴达兰角港
来裕忐忑地问：“那我现在到了珠崖州，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那到未必。”来达笑道，“刘羿此人十分自负，并不怕把敌人放在身边，但是，你不能骗他，不能把他当傻瓜。冬月十五，他要召开珠崖州高层官吏会议，到时候我带你过去。你去面见他，但切记一个原则，就是如实禀报被贬到珠崖州的原因。我相信你来珠崖的事他早已知晓，你骗不了他。还有，他身份的事不许外泄，既然皇上和他都刻意隐瞒，千万不能自作聪明，否则会死得很惨。”
“嗯，我明白了，谢谢叔父提醒。”
来达叹口气：“其实，我觉得你如果真的想通了，不如真的死心塌地跟随刘羿算了，说不定会有新的机缘。你想想，士燮曾经是刘羿最大的敌对势力，可士燮现在也变了，把亲弟弟士黆及子侄派到珠崖为官，目的十分明确，就是要与刘羿化干戈为玉帛。士燮这样的地方霸主，都能屈尊刘羿，我们来家为什么就不能？”
“你当真觉得跟随刘羿有前途？”
“至少在刘宏当皇帝的这段时间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可是我仍然还是怀疑，如果刘羿是御弟，有什么必要隐瞒呢？”
来达瞪了来裕一眼：“许多大家族为了避免灭族之灾，往往会把一些子弟藏在民间，甚至藏在寺庙，这很奇怪吗？”
来裕恍然大悟：“嗯，我明白了。”
来达笑笑，解释说：“士燮对刘羿身世进行过暗查，找到了以前刘氏家族的管家。据管家陈昌说，刘羿父亲结婚后就搬离了刘家大院，此后若干年相互间并没有来往，所以刘羿是不是他这个父亲的亲生子，只有刘羿父母知道，现在刘羿父亲已死，知道内幕的只有刘羿母亲，可士燮敢去抓刘羿母亲吗？就算抓到了，刘羿母亲为了刘羿会说实话吗？”
“那是，这种惊天秘密，打死她也不会说的。”
“好了，不说这个话题了，你有空在合浦转转，这里的百姓比京城的百姓还富裕，你去感受一下。”
来裕点点头：“沿途已有感受了。他妈的，朝廷那些老朽们还在蔑视珠崖、交州这些蛮荒之地，把这里的人说得似乎不穿衣服、不梳头发似的，搞得我还真以为珠崖州的森林里到处是野人，担心被野人捉去吃了。呸，一群自以为是的井底之蛙。”
来达哈哈大笑：“这帮老东西，老是不愿面对现实，早晚要吃大亏。”
……
话说刘羿二伯、日南郡商曹掾刘应联合水军将领娄发准备开通西卷县与林邑国的航线，直接与扶南国开展贸易。经过一段时间筹备，娄发动用了三艘战船，带着陶器、丝绸、熏鱼和豆制品等沿海岸往西南方向而去。
经过十余天航行，战船绕过林邑国，到了宾童龙。随船的宾童龙国客商脱罗依指挥船只往一个简易的码头驶去。脱罗依说：“宾童龙国是林邑国西南部的一个古代王国，是扶南国的附属国。我们现要驶入的港口叫巴达兰角，在宾童龙河口附近，是扶南国南部的重要港口，有不少客商会来这里交易。”
“但这个码头也太简易了吧？这也叫重要港口？”刘应指着远处用木头架起来的码头，调侃说。
“那是这几年没有维修，有些毁坏了。现在，扶南国内部君丞不和，国王盘况王与大将范师蔓关系紧张，争斗激烈，下面的附属国也开始脱离扶南国自立，所以码头也没人管了。我就是看见宾童龙国战乱不断，兵匪横行，才到大汉日南郡定居的。”
“那宾童龙国脱离扶南国没有？”
“应该还没有。如今的宾童龙国人口较少，尤其武器缺乏，虽然也想脱离，但国王又担心脱离后被周边国家消灭，一直犹豫不决。大人，如果你能支持宾童龙国一些铁器，估计国王就会下决心独立了。”
刘应摇摇头：“铁器是战略物资，在我们那里是专卖的，我无权动用。但如果你能联系上国王，让国王派人与珠崖州州牧联系，也许州牧大人会支援他们一些也难说。”
“国王我能联系上，至于他是否派出使者去番禺，我就不能妄自猜测了。”
刘应点头：“嗯，等上了码头再说。对了，你说这里有象牙、棉花等物资，非常便宜，那这些东西多不多？”
“这几个月我没过来，也要上岸打听后才知道。不过，这里白银一直很多，大人可以直接兑换白银，反正在日南郡白银就是钱，相当于卖了产品。不过这里的白银不纯，买卖时大人要注意辨别，可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折扣。”
“嗯，我明白了。”
……
巴达兰角港就像一个临时港，如果由珠崖州水军来建造，半个月就能搭建出来。码头边的市场和仓库、住房也都是一些木头、茅草搭建的房屋，周围到处是污水和垃圾。水军统领娄发大失所望，骂道：“妈的，什么破地方？和难民营差不多。”
刘应大笑：“出来才知道，我们珠崖州当真是天堂了。”
娄发点头：“看的地方越多，我们对州牧大人就越佩服，如果没有他，我们过的日子会不会也和这些人差不多。”
“那倒是，以前徐纹也跟垃圾场差不多。”
正说着，脱罗依过来了，对刘应和娄发说：“两位大人、将军，就请你们在这里等一两天，我去王城毗罗补罗禀报国王去。”
“行，你去吧，我们自己找地方扎营。”娄发笑着说。
……
看见几艘大船靠岸，又下来许多士兵，码头的当地商人都关门闭户躲进家里，但过了半个时辰，见这些士兵并不进攻他们，一些胆大的商人就开始一个个打开房门出来，来到搭帐篷的士兵面前，给士兵打手势。士兵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把他们引到刘应和娄发面前，大家打着手势交流，刘应知道他们是问船上有什么货物，于是让士兵领了十余人到船上观看，一会儿，船上就传来了商人们的欢呼声。
刘应说：“看样子我们的货很受欢迎呢。”
“那是自然，这帮家伙运气好，可以买到我们的好产品。”娄发大声说。
“我是在想，如果我们在这里建一个水军营地，顺带做买卖，生意是不是很好？”
娄发赞道：“这想法好，大人回去给州牧禀报一下，说不定州牧大人会同意。我这边增加几百水军应该没有问题。这次过来，我也试试能不能招一些童龙国人当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