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完苏玉秀的解释，许清风也皱着眉头，开始回想自己这些年在山上的表现。
除了在童生院表现的规规矩矩之外，上了山以后在师尊的教导下也都是勤勤恳恳……
但是自从师尊闭关以后，自己好像……表现的确实差强人意。
不过这也是难免嘛~
对于空间变化的参悟，消耗了他大量的心神，让他在外面的时候基本上都处于懒懒散散，好像十分困倦，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至于平日里的其他修行，也都是因为自己的心理问题，从而尽力避免……
这才表现出一副十分懒惰，不靠谱的模样。
……
“行吧。”
许清风无奈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苏玉秀的做法。
也是没办法，毕竟自己表现的，确实有点差强人意。
“嗯~你能理解就好。”
苏玉秀默默的点了点头，一点藏着掖着的想法也没有，明确的告诉他，自己不信任他。
“……大概还有6天的路，到我家之后……嗯~”
“在此之前我先给你提个醒，我父亲他们虽然都只是凡人，但是服用过延寿方面的丹药，所以都还很年轻，到时候你不要太惊讶……还有就是我的叔叔伯伯们，他们也大都在朝廷供职，对于礼仪方面的要求都比较高，到时候你最好有所准备。”
“我还是那句话，你是要不懂，就不要乱说话，到时候一切看我脸色行事。”
“行。”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许清风还是那副懒散的样子，轻轻的摆了摆手。
现在的他完全被拿捏了，毕竟他没想到对方给的“预付款”竟然也被做了手脚，现在如果得罪了甲方，那他的后续收入，估计也就没了。
……
傍晚时分，他们离开了流云山，远远的看到数道流光在天际飞过。
许清风看着那边眼前一亮，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同门以外的修士。
“哎~秀秀。”
“顾师兄说过，流云山附近有一个散修聚集地，里面有很多新奇的小玩意儿，要不咱俩去看看？”
许许清风话还没有说完，正在驾驶云舟的苏玉秀身子一僵，黑着脸，转过头。
“你注意一下称呼，你可以像以前那样称呼我全名，或者叫我师姐，总之别乱叫。”
许清风看着对方黑了脸，也不再开玩笑，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趴在甲板上，看着远处的流光闪过。
“行。”
“苏玉秀，话说好不容易下山一趟，去散修聚集地看看呗。”
“除了同门之外，我还没见过其他修士呢，哪怕去长长见识也好啊。”
许清风远远的看着天边，晚霞作景，流光作画，仙门之外，剑仙飞过，确实漂亮。
面对许清风的提议，苏玉秀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等回来再说吧，那个市坊我也听说过，据说有些年头了，短时间内是不会散的，等回来的时候，再去一趟，也来得及。”
听到自己的提议被拒绝，许清风有些莫名的失落，他远远的看着天边的绯红晚霞，心痒难耐，确实是想过去看看。
落日如血，晚霞绯红，犹如少女面对心上人时的侧脸，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亲近。
许清风半躺在甲板上，朝着晚霞伸出的手，仿佛能够触摸到那么一丝柔软。
“真的好漂亮啊~”
“真好奇，这世间到底还有多少美景，是我们从未见过的？”
许清风面露痴迷之色，看着天边的晚霞，还有那不时从天际划过的流光，内心突然涌现出一丝莫名的感动。
他真的是很幸运啊，能够转身到仙界，看到如此美景。
“漂亮的风景多了，穷尽此生恐怕都看不完，除非修道有成，得道成仙。”
苏玉秀的声音从船头传来，声音轻柔，但不带丝毫感情，就像是随口应付他一样。
“得道成仙嘛？”
许清风轻轻翻了个身，用一只手托着脑袋，继续欣赏晚霞。
“仙路难，好比徒手登天，一路的风景诱惑这么多，就算我们有这个能力，也难保不被外物所诱惑，从而……自斩成仙路。”
。。。。。。
船头处，苏玉秀听着许清风的话，听着他这如同呢喃般的话语，默默的深吸一口气。
“你这是在说我吗？”
苏玉秀没有回头，只是声音传向后方。
许清风却是翻了个身，看向她，并继续用手撑着脑袋，维持着舒服的姿势，躺着。
“其实在我看来，你做的这些都是无用功。”
“有些东西该抛弃的时候，就应该果断一点，就像你因为这件事第一次见面时和我说的……如果一个家族只能靠用族内女子联姻的方式才能继续存留的话，那他们就没有存留的必要了。”
“果断的解散，或许还能保留最后的尊严。”
许清风说完以后，苏玉秀慢慢转过头看向他，看他表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不懂，这也是了结因果的一种方式，我受家族恩惠，从而拜入山门入道，这就是因……现在家族有难，我就必须回援，哪怕回去一趟，露个面，这就是果。”
“每个人对因果的理解都不一样，修行之路，千条万条，就像每个人的道，每个人要走的路都不一样，大道万千，你懂吗？”
“大道万千？”
许清风缓缓坐直了身体，端坐在夹板上，看着苏玉秀，突然笑了。
“不，在我看来，大道至简，最终都会走向一个点，永恒。”
许清风抬起头与苏玉秀对视，轻轻吐出三个字。
“道，归一。”
这两个字一出，苏玉秀眼神微微一颤，内心似乎是受到了冲击。
短暂的沉默过后，她也看向许清风的眼睛。
“道，无边无尽，每一个人的道都不同，虽然最终都会奔向永恒，但……我坚信每个人的道都不一样。
“道，不同。”
。。。。。。
两人眼神相对，四目相顾，皆是无言。
道，什么是道？
苏玉秀和许清风，在童生院的时候都学过，道，无处不在，那是一种规则，也是一种心念……处世为人是……道，山河流转也是道。
今日，两人由聊天切入，突然问道，竟发现两者之道，截然相反，大不相同。
这很危险，他们的道，有关于他们的修行，如果道崩了，修为必定会大受打击……甚至有可能断绝自身的道。
当然，两者论道，也有可能取长补短，完善自己的道路，让自己的道走得更加顺畅。
但拥有截然相反的道的两人，是否会放弃自己的道，和对方相溶……就看他们谁，能说服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