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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身子可安好?”走到床前,萧玄璟微微倾身,语气竟出奇地比从前恭敬不少。

太后怔愣一下,心里那股不安更深,可面上没显露:“托你的福,哀家觉得身子比前些时日清爽不少。”

“母后无恙,才是儿臣之福。”萧玄璟径直走到床尾的圈椅上坐下,后半句话是跟李嬷嬷说的,“你先退下。”

李嬷嬷担忧地看了眼太后,太后点了点头,她才退至外殿。

“母后重病缠榻这些日,听母后提及父皇,儿臣忽然想起了当年父皇留下的遗诏……”萧玄璟手边是张方桌,他从怀里掏出明黄色的遗诏,摊在桌上,骨节分明的玉指挑开了诏书一角,“竟意外发现这封遗诏有夹层……”

言至此,萧玄璟掀眸凝注着太后,一双黑眸像冰封的寒石,看上去没什么情绪波动,却无形中散发着戾气,压迫感十足。

太后被他看的心尖微颤,躲避他的视线,看向桌上的诏书,淡淡问道:“哦?是何夹层?”

“母后心知肚明,何必来问儿臣。”萧玄璟将手按在诏书上,眸中锋锐的光芒愈加明显,“当年,父皇到底怎么死的?”

见萧玄璟对往事已了然于心,太后绷紧的脊背忽然松弛下来,往后一倚,毫不遮掩道出实情,“死人才能守住哀家的秘密,没想到,哀家还是算露了一手。”

萧玄璟虽猜到八九,可听太后亲口承认,心狠狠揪成一团。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再次启唇:“姨母……姨母的死,是你的手笔?”

“姐姐性情温良,待人和善,当年,姐姐入宫为后,惹多少贵女嫉妒,这后宫又有多少后妃想置她于死地,姐姐怀你皇兄时,遭人下毒,伤了根本,后又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你,即便没为你挡下那一鞭,她亦无几日可活。”

只要提起梁凤,太后眼底的怨毒就如同潮水泛滥,说着,胸腔不由上下起伏,“是,哀家夺了她的身份,抢了她的皇后殊荣,可璟儿……你不妨想想,如若当年哀家没有鸠占鹊巢,你皇兄能顺利登上帝位?你能多活二十余载?”

萧玄璟正要反驳,却听太后苦笑一声,细细说起往事,“璟儿,你由哀家一手养大,你的心性哀家再清楚不过,知晓姐姐才是你的生母,你必然欣喜,必然对哀家恨之入骨,想杀之而后快,但你可曾想过,若不是姐姐算计,入宫的该是哀家,称帝的亦是哀家的骨肉,哀家不过是夺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何错之有?”

当年,梁凤一舞名动京都,成为京都第一才女,世家子弟争相求娶,就连还是太子的先帝亦被她迷的神魂颠倒,私下许诺,等他继位,迎她为新后。

殊不知,她们姐妹和先帝有一同长大的情分,她比姐姐更早仰慕先帝,甚至私下跟姐姐诉说过她的心事,姐姐亦答应不与她争,可结果呢……

姐姐背着她与她心仪数年的男人私会,她亲眼目睹二人交换了信物。

再后来,姐姐生辰宴上遭人设计,她帮姐姐渡过了那场劫难,自己却落得与人无媒苟合的结局,险些被父亲活活打死。

梁凤入宫为后,而她清白一生,毁于一旦,只能嫁与一个根本不爱的男人,相看两厌一世,她如何甘心,又怎能甘心!

萧玄璟不知梁凤与梁凰的恩恩怨怨,抿着唇没有说话。

太后手撑床榻,挺起脊背,红着双眼看他,恨意从眼底淌过,“想问哀家为何要那般对你?”

萧玄璟还是没说话。

太后讥诮地勾起唇,“哀家一看到你这张脸,就会想起姐姐,想起姐姐曾犯下的罪孽,你越得姐姐和先帝宠爱重视,哀家心底的恨越深,你活得越惨,哀家心中越畅快,可惜……”

说着,太后大笑起来,活脱个疯妇,哪里还有半点太后的威严尊贵,“哈哈哈……是你命好,苟活了二十多年,还能娶妻生子。姐姐,你若看到,定会笑话我吧?笑我辛苦谋划多年,未能得到那个男人的心,反遭你的孩子记恨,甚至……”会落得被儿子亲手弄死的下场!

萧玄璟静静看着太后,不知她说了多少糊涂话,亦不知她哪句话为真,哪句话为假。

良久之后,萧玄璟被太后吵得脑袋一团浆糊,甚至忘了来永寿宫的真正目的,转身离开。

太后见他要走,担心他报复,忙拖着病体下床,却因小腿无力摔了个狗啃泥,可她顾不上狼狈,双手并用,狗刨式爬到萧玄璟脚边,拽住他的衣摆,“璟儿,璟儿……”

萧玄璟顿足,低头看着太后,脸色再次难看起来。

“璟儿,哀家求你,不要伤害寒儿和倾城,你要怪,就怪哀家,不要迁怒他们。”太后哀求着,眼里泪花滚滚。

她虽不喜君琅,可君寒是她怀胎十月所生,倾城更是她一手养大。

“你如何对我,都情有可原,你千不该万不该,动我妻儿,害我妻儿性命!”

萧玄璟的脸难看到了极点,眼底的冷意更是让太后浑身血液凝固。

“哀家……”

太后想解释,萧玄璟猛地一脚踹开她,扬长而去。

“哀家只想让你不好过而已……”

“如若没有她,如若你愿意娶倾城为妻,哀家何至于要你性命……”

太后望着萧玄璟的背影,趴在地上低低喃喃,“璟儿……哀家何错之有……”

李嬷嬷进来,看到太后躺在血泊之中,赶紧跑过去探了探她的鼻息,确认还有气息,暗暗松了口气。

然后把太后扶到了床上。

“璟儿……”

“璟儿……”

太后嘴里不停念叨着萧玄璟的名字,李嬷嬷瞧着心酸不已,边给太后擦着血迹边安抚,“太后抚育王爷多年,虽苛待过王爷,可奴婢瞧得出,太后也曾有过不舍。王爷如今得知真相,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待王爷想通,会记起太后的好,太后且安心养病。”

别人不知,但李嬷嬷贴身伺候太后多年,一清二楚。

王爷去北境那几年,太后时常念叨王爷,每每思及王爷,会拿着王爷亲手做的佛珠睹物思人,夜间还会呓语,怕王爷受伤,怕王爷疼……

帮太后清理完毕,李嬷嬷从旁拿过那串佛珠,塞到太后手里。

太后先是一怔,然后用力拨动佛珠,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