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各行其路
最高研究院里，最近几天的气氛非常紧张。
那位值班的研究员并没有保守秘密，这样重大的消息也很难封锁。只一天时间，研究院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消息了。
所有人都惴惴不安，即使是资深的研究员，也难以稳定心神，将精力投入自己的工作。
干净整洁的房间内，默默穿着实验服，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浏览着文字资料，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房门推开，课题组长凯特走了进来，他一脸的憔悴，眼中带着浓浓的不安。
看到默默安静的看着手中的文献资料，凯特苦笑一声，叹气道：“现在还能静下心来做研究的，就只有你一个了。”
默默轻轻合拢手中的文献资料，目光平静的看向凯特：“慌乱也不会改变目前的现状，倒不如静下心来，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或许就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呢？”
“你倒是看得挺开。”凯特叹了一声，“我要是能有你这么好的心态就好了。”
“这不难的。”默默轻声说道，“只要找到自己真正关注的课题就好。”
这番直白的话语让凯特直愣神，他沉默着看着默默，好一会儿才缓缓问道：“研究院里有很多高端课题组，为什么你却偏偏选了人类起源这个冷门课题？”
“好奇。”默默看着凯特，缓缓说着，“你就不觉得奇怪吗？我们的过去，充斥着数不尽的谜团，我们从哪里来？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如何发展到现在？那些遗失的历史究竟是什么？我们的过去到底是怎样？”
“这……这的确都是未知之谜。”凯特停顿了一下，“但这宇宙中最不缺的就是未知之谜，和宇宙相比，我们渺小的就如同一粒尘土啊。”
“但这是独属于我们的尘土。”默默轻声说道。
凯特愣住了，许久，他缓缓地笑了起来：“你说得对，是的，对我们来说，这就是最特殊的一粒尘土。”
凯特回想起来了，他想起自己最初为何要建立这个课题组，为何要坚持这么多年不遗余力的去寻找那些答案。
“你是很有天赋的人。”凯特看着默默，说道，“我相信，你迟早会绽放出独属于你自己的光芒！”
“对此我很有信心。”默默微笑了一下，“事实上，就在最近两天，我发现了一条线索。”
“哦？”凯特被勾起了好奇，“什么线索？”
“我最近去了贫民窟。”默默说。
“贫民窟？”凯特皱了皱眉，“你去那里做什么？”
默默没有回答凯特的问题，她反问道：“你觉得，那些贫民窟的人，有可能看懂我们的书本吗？”
“他们之中，恐怕连认识字的都找不到几个。”凯特心中不明白为何默默会问这样的问题，但还是耐心的回答了。
“不识字，只是他们没有机会学习，如果可以学习呢？”
“可以学习……”凯特沉思起来，“根据生物学研究，五等公民的智力水准略低于其他等级的公民，但也达到了水准线以上，由此推断，他们是可以理解那些基础的学识内容的，但想要继续提升，那就不太可能了。”
这是默默第一次听到不同的答案，她微笑起来，用愉快的语气说着：“但是智力差距是缺乏营养导致的，如果提供充足的营养，他们未必会比我们差，甚至可能会更加优秀。”
“这……我不敢认同。”凯特终究还是难以接受默默的理念，五等公民会比一等公民还要优秀，这简直就是胡闹！
“不愿相信？正好，我这里有证据。”默默笑着说道，“我在贫民窟内认识了一个老人，他认字，多年以来一直在寻找文明的起源，在研究过程中，他发现了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比如，为什么本土的其他生物和库洛姆人的相貌差异如此巨大？为什么找不到库洛姆人持续演化的证据？”
“生物学家们认为这是一种基因突变。”凯特讲述着自己的见解，“很多古生物都缺乏过渡个体的化石，不只是我们人类。”
“是的，很多都是这样，但我们人类尤为奇怪，能够找到的所有痕迹，最多也只能追溯到几千年以前，那更早以前的呢？”默默看着凯特的眼睛，“我们缺乏过渡阶段，不仅仅是生物演化的化石，也有文明发展的文物，你应该很清楚，我们能够找到的最早的古文明文物是什么。”
凯尔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青铜器。”
“是的，青铜器，而且是非常精美的青铜器。”
默默回想着自己在资料中看到的那些古代器物的照片，那些青铜器异常精美，就像一个个现代工艺品。
“一开始便是青铜器，再往前是一片空白，往后，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同一时期，便出现了非常成熟的铁器。”凯特轻轻说着，“我们认为，这是因为我们库洛姆人从一开始便富有智慧，在很早的时候便通过总结自然规律发现了青铜器铸造技术。”
“这是站不住脚跟的。”
凯特沉默，他知道默默说的是对的。
这个解释就像是想不出答案的考生，眼看着交卷时间就要到了，只得在卷面上胡乱的写一些毫无关联的计算推理过程，和真正的答案相差甚远。
“学术界普遍认为……”
“学术界普遍认为，找不到正确答案，是因为我们还没能彻底发觉库洛姆行星，还有许多未知隐藏在那些难以抵达的地方，只有大力发展实用科技，探索一切未知地带，才能找到那些关键证据，证实那些未解之谜的猜想。”默默接过话头，说道，“我最近看了很多文献资料，非常了解这个共识。”
“那你……”凯尔迟疑的看着默默，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眼前这个年轻的学者。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说，我们其实不是库洛姆行星上的本土物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