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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这是一种公共交通设施,这种交通设施肯定不是一个常年战乱的国家会有的东西,毕竟这也是社会福利的一部分,看起来自己所在的这个国家有可能还比较和平,而自己受伤的原因也只是是事故,而不是卷入了什么战斗导致的。

对于生活在一个相对和平的世界的人,突然穿到一个信奉丛林法则的世界,那绝对是一场灾难。“医生,我这个情况,怎么办?”邵年人问道。

杨医生的尾巴握着笔,在头发里挠了挠,“你这,先养好了再说吧,你身上光骨折就十好几处,现在虽然能动,但是这种接合技术,稳固性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

杨医生叹了口气,“你现在还记得什么啊?”

尾巴捏着笔在本子上准备记录。“不、不知道啊,反正,反正我现在是不知道他手里拿着的那个盒子是什么...…”他指着头发花白医生手里的盒子。

说起来,邵年人觉得最好奇的是杨医生、后面那个小个子医生,以及自己身边那个火焰小姐姐的种族到底是个啥,不过现阶段还不是探求这个事儿的时候,先问问那个手机是啥,看着好像人手一个的样子,而且功能还挺多的——至少能放音乐。

“这个?”头发花白的医生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这玩意叫魔能移动终端,哎?”他转过头看向杨医生,“我说老杨,这玩意儿患者那个还在吗?我觉得让他自己看看可能能刺激记忆恢复。”

邵年人也把目光转向了杨医生。杨医生拿笔记录着什么,邵年人猜大概是生活常识缺失之类的内容,从他们的说法来看,失忆这个症状确实只存在于理论上,倒是给了他一个大方便。

“老师,你觉得呢?”杨医生写完了病例,对着花白头发的医生道,原来花白头发是杨医生的老师?那这俩一个老杨一个老师的,这俩是怎么排的辈分?随即扭过头来,看向邵年人,“你啊,还是先安心养病,无聊的话,”他转向火焰小姐姐,“小安那里小说不少。”

火焰小姐姐——小安轻轻地跺了跺脚,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记忆的事儿,你先别急,我们这儿会诊一下,你这个情况我们从来没见过,怎么说呢,按说这种话其实作为医生不应该说,但是现在你想不起来事儿,我要是不解释解释你更没安全感。暂时我们是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只能靠你自己慢慢恢复,机会还是有的。”

“那就麻烦你们了,说起来,我伤得这么重居然一点都不疼啊,真好。”邵年人的淡定让医生们多多少少感觉有点安心。

小安说:“这个病房有驱散疼痛的结界,不过疼痛的信号还是被时刻监控的,毕竟疼痛其实是人体的警告信号。”她拿出自己看起来就很有科技感的手机,看着跟个投影仪似的,投出了一小块光幕给邵年人看,“喏,你的信号一直不太好,不过好在没有危险,属于外伤和恢复,”她对邵年人wink了一下,“所以要好好休息,最好不要乱出这个门哦~下地要叫护士!”

好、好吧……邵年人看着各项数字的大红色,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有点过于乐观了,也是,都包成木乃伊了,这要是没问题那就见了鬼。

好在这个世界可能是因为人人能使用魔法的原因,失忆这种症状算是活在理论上了,而脑损伤到底有多复杂地球其实也没太搞清楚,这边估计也差不多——没病例嘛,纯理论研究不适合医学,倒是让邵年人鱼目混珠混过去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医生们对于邵年人这个难得的病例有了新的认识,这要是这世界有《柳叶刀》什么的,搞不好失忆这种理论上疾病都足够整一篇了,这话要是让学医的兄弟听见搞不好得羡慕得直掉眼泪。

剩下的时间,杨医生拿着病例好好给他讲述了一下他的病情和经历,以及各种注意事项。

作为一个重伤患兼失忆人士,显然是不太适合过于频繁的接客的,而说谎这种事其实也很耗心力,没到一个点儿呢,邵年人已经处在了心力交瘁的边缘,医护们见多识广,看看就知道这患者要顶不住了,索性让他好好休息,给他套上了氧气面罩之后,大家纷纷撤退。

邵年人这才有时间好好归拢归拢脑子里的信息,其实也没啥好说的,自己摊上了一次可以上新闻联播的巨大事故,现在各种新闻那叫一个连篇累牍,自己脑阔受损,可能元素沟通能力就这么归零了——不得不说这倒是一个好消息,自己一异世界人,上来就会搓火球搓寒冰箭才是真不对劲儿。至于住院,他反而觉得还好,在地球上动不动就被头痛折磨地死去活来,医院这个地方多多少少还是可以适应的,怕死是真怕,不过按照杨医生的说法,他这种程度剩下的就是慢慢养了,生命基本安全。这话邵年人信了一半,毕竟数据上刺目的鲜红骗不得人,只不过看着医护这么有信心,自己也多少受到了感染。

就是有一件事确实很糟心,自己暂时没办法获得全面的消息渠道,可能只能看看电视。

邵年人把目光转向了墙上的画面生成器上,这玩意儿可比电视高端得多,定向发射,直接投到眼前,连荧幕都不需要,声音直接投射在耳边,一个屋子里的人能同时看不同的节目,从根本上断绝了抢电视这种居家活动。

但是自己特么不会用啊!

唉,邵年人暗自叹气,这可咋整,这还是在医院,这要是出去了,可不就寸步难行么?看了看墙上得魔能挂钟,这边好在也是24小时制,现在都下午17点多,也就是地球说法五点多,睡觉了得了。

要说这人要是思虑过多,那就很难睡个舒坦觉,这一晚上邵年人就梦见自己坐着一在地上弹跳的直升机去维护世界和平了,梦到最后才想起来自己是要去和女朋友看电影,于是从天空堡垒一跃而下,坠向下方的万达影院。

“哦草!”他吓醒了,这特么我哪有女朋友?散伙了还不放过他?吓死了真的。

扭头往旁边一看,哦,原来是有人推他。

一个高挑的女孩子站在他面前,一身护士服,手里的手机正闪烁着诡异的光,伴随着术式的发动,她身边悬浮着一个托盘,从托盘上漂浮的热气来判断,这是该吃饭了。

……

……

……

为啥无论哪个世界,病号餐的口味都是那么一言难尽?倒不是难吃,就是寡淡了点。邵年人捧着手里的粥如是想。

这碗粥看起来就像是地球上的鸡蛋蔬菜粥,一碗白白的米粒,就是比地球上小一号,配上淡红色的“鸡蛋”花,以及绿油油不知道是个什么鬼的蔬菜。

喝起来还凑合,都快零碎了的人了,讲究个什么劲儿呢?邵年人安慰了一下自己,努力把这碗粥喝完。

其实他没啥胃口,一方面可能是内脏受损比较严重,另一方面可能是过度紧张和有些迷茫吧,有些食不下咽,不过看着眼前可爱小护士期待的眼神,总是不忍心拒绝,硬挺着把这碗粥喝光了。

真的,他打从心底告诉自己,对医生护士好一些,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对患者充满同情和怜爱的。

喝完了粥,看着小护士端着托盘离开,邵年人再次躺下了,没过两分钟,这货又坐起来了,不行,身在异世一安静下来就特么开始胡思乱想,他想家,想父母,想爷爷奶奶,甚至还想把自己甩了的女朋友。(有点出息没?!)

邵年人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只是身在他乡,这种感觉会随着距离而成几何倍数增加,而他现在身处的这个地方,只怕是比天各一方还远上无数倍。

把自己空闲下来不到五分钟,邵年人眼睛已经有点酸溜溜的了。

娘的,咱们一定要特么在这儿活得好好地,再怎么说,也不能丢了家族的脸不是?

没等他考虑出个到底怎么才算“好好的”,这个货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