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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视——

依兰达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面对这怪异得超乎常理的现象,再也难以压抑住内心深处的恐惧。她尖叫了一声,忙不迭地将别在腰间的手枪握在手中,扣动了扳机。

“哗啦啦!”窗户应声而碎,但幢幢的阴影却并未因此稍作停歇,反而愈发猖狂。

“你难道要逃避仪式吗?”看到孙女的反应,拉特南那张本就丑恶的面庞变得更加阴沉,仿佛《尘梦经》中跟随黑灾,堕入永暗地狱的恶鬼。

“不要过来,否、否则我就要扣动扳机了!”依兰达用手枪对准了自己的祖父。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狂跳,但身体却逐渐的寒冷,一股莫名的阴冷正顺着自己的脚板一直朝上蔓延,似乎要将自己冻成一座冰雕。

“你真的以为一把手枪就能威胁到一名得到了神明注视的眷民?”拉特南冷笑了一声,将自己的双手从被窝中伸出。

那是一双干枯褶皱的黄褐色老手。青紫色的筋脉如同一只只粗大的蚯蚓随着心跳有规律的颤动着。其右手手背处生有一朵颜色鲜艳妖异的红色花型纹路。

他用另一只手指着那仿佛与生俱来的红色花纹,用充满亵渎堕落的声音道:“这就是眷民的象征,孩子,投入到尼格尔的视线中吧。祂是神秘本源中永恒的具象,在祂的注视下我们都将领悟真实的永恒。”

比起尼格尔,我更愿意相信梅立科的理论。依兰达心中嘟哝了一句。她后退了一步,将后背抵在了墙面上,用枪口指着祖父的额头道:“我不需要领悟什么永恒,我只求你让我离开这里。”

“在获取尼格尔注视的仪式中,城镇内任何人都无法离开。孩子,你要相信我。这可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梦寐以求的机遇。”见孙女如此倔强,拉特南的脸上已露出了烦躁的情绪。他抓了两下被单,在被单上留下了几道黄褐色的痕迹,掀开了被子。

一股浓郁的黑暗与腐败的臭味汹涌而出,迅速朝四周蔓延。透过黑暗,依兰达看到他的双腿已经扭曲变形,其裸露出的皮肉下似乎存在着某种活物。

“砰!”面对此等场景,依兰达已经顾不得面前这位是自己最后的亲人,扣下了扳机。

无形的子弹瞬间洞穿了拉特南的额头。他的身体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朝后倒飞,撞在了靠窗的墙面上。

看着脑袋低垂的祖父,依兰达没有感到丝毫悲伤,就仿佛自己射杀的只是一只十分常见的野外生物。她没有去检查祖父是否真的毙命,而是打算趁着现在这个机会离开这个应该受到诅咒的房间。

然而当她拧动门把手即将离开这里的时候,她的身后响起了尖利的吼声。那摄人心魄的喊叫声让依兰达的意识出现了片刻的恍惚,随即她感到自己的呼吸开始不畅,心跳也出现了频繁的停滞。

这宛如濒死的体验让依兰达不由得内心慌乱,她张开嘴大口的呼吸,但是却无法感受到空气流入口中。

正当她因无法逃离这里而顿感绝望之时,她模糊的意识感觉到面前的门从外面被打开。她看到了一袭白衣,听到了一声愤怒而惊恐的尖叫与一个柔和女声平静的声音,了解到了一个自己从未听说的词汇——本源学派,随即便承受不住痛苦昏厥了过去。

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身处一片低矮的丛林中。此时月亮正高悬于半空中,散发出诡异的血红之色。

“你醒了?”艾美琳看到对方终于醒了过来,朝她微微一笑。

依兰达抿了抿自己有些干燥的嘴唇,用略显干哑的声音道:“谢谢你救了我。”

“也算不上是救。你祖父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只是你可能很难接受。”艾美琳上前按在了依兰达的肩膀上。

听到艾美琳的话,依兰达的眼中闪过茫然之色。以她的认知,祖父的行为无异于一个不可救药的疯子,实在是无法理解自己的救命恩人会得出他的话也有一点儿道理这种结论。

不过依兰达很快便恢复了过来,她知道现在并不是追究自己经历了什么的时候,而是应该尽快离开这座被恐怖笼罩的地狱。

“能带我离开这里吗?”依兰达诚恳地朝那位神秘的女士请求道。

艾美琳犹豫了片刻,抬头看了眼悬挂在空中的血月。“如果你愿意陪我去一趟那座古堡,我倒是不介意顺手带你离开这里。”

古堡?已经在此处居住了两个多月的依兰达自然知道那座从东切斯特的任何位置都能隐约看到的那朦胧的轮廓。她也曾询问过祖父那座古堡的相关信息。但也许是由于自己尚未成为尼格尔的眷民,所以每次他都摇头表示自己只知道那是一座岁月悠久得近乎永恒的城堡。

悠久?永恒!由于之前亲身经历的事情,她对这个词异常的敏感。她哆嗦了一下,僵硬地扭过头去,望见了隐藏在红色雾气中的城堡。

难道尼格尔就居住在那里?祂真的存在?依兰达越想越感到恐惧。她想要拒绝,但理智告诉她如果不紧紧地抓住这位神秘的女士,自己很可能会永远沉沦在这座看似正常的地狱,成为祖父口中狂热地信仰着尼格尔的眷民。

“科学表明这个世界并不存在所谓的神明。就算是本源学派推崇的神秘本源,其本质上也只是一种无意识的规律集合体罢了。不过我确实低估了那个家伙。没想到他隐藏得这么深。”艾美琳看出了依兰达心中的恐惧,为他解释道。

“对了,这个东西还给你。”艾美琳想起了什么,从背包中取出了一把锃亮的手枪,扔进了依兰达的怀中。

依兰达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接过了那把手枪。

“是谁送给你的这把枪?”艾美琳问道。

对于救命恩人的询问,依兰达没有任何隐瞒,将自己与范特玛的结识与离别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对方。

当她完全讲完后,艾美琳的嘴角微微勾起,自言自语道:“范特玛?真是个有意思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