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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郁的血腥味道弥漫在整座舞台上。维斯塔抬起胳膊,嗅了嗅满是血液的衣袖。那股味道说不上恶心,但绝对令他厌恶。

他能听到舞台下传来的尖叫声,这声音虽然伤不到他,却如一根尖利的刺,刺入了自己的心。

“市长大人,您没事吧。”秘书匆匆忙忙地从舞台后的楼梯走了上来。他抬起腿想要一脚将那两个微笑着看着维斯塔的脑袋踢开,却被维斯塔拦住了。

“等事情结束,就将这两个脑袋和身体都带回去吧。我要找到破坏玫瑰节的凶手。”维斯塔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和声音如何,但从秘书畏惧的样子来看,此刻的自己一定分外吓人。

这点儿挫折我就恼怒了?我本来就应该知道得罪了本源学派,自己一定会遭到报复。本源学派虽已脱离科研领域多年,但其源头终究是科研领域,那些家伙绝不会息事宁人,既然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我为什么要生气?

维斯塔望着不远处如没头苍蝇般四处奔逃的游客,此时场面已经十分混乱,若再不进行控制,损失只会继续扩大。

为什么要选在玫瑰节?维斯塔的手紧握成拳,手臂上的青筋如蚯蚓一般蠕动。“尽快告知周围的警卫,疏散民众。我不希望看到伤亡继续扩大。”维斯塔能听出自己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但是您的安危……”秘书瞥向了他的身旁。那里正静静地躺着两具无头的尸体。他们脖颈处的断面平滑如镜,残留的鲜血正从破裂的血管中流出,顺着截面滴落。

“我不会有事的。”维斯塔摸了摸胸口那枚翠绿色的宝石吊坠。他相信若不是这枚吊坠的保护,那么死去的绝不仅仅只是他们,也将会包括自己。

“你还要在这里发多久呆?还不快去!”维斯塔向犹豫的秘书吼了一声。

“好、好的。我这就去。”秘书抱着用于应对紧急情况的笔记本,慌忙朝台下跑去。

希望你不会有事。维斯塔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了一句。

他收回了目光,弯下腰拾起了那两个沉甸甸的脑袋。他们的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弯弯的眉眼中洋溢着对节日盛典的期待。他叹了口气,走到了那两具无头尸体前,小心翼翼地将其安在了脖颈处。

“没想到亲爱的市长大人还有这样的同情心。”一位身穿黑色西服,左侧胸口佩戴着一朵白色鸢尾花的男子顺着楼梯走上了舞台。

“毕竟那可是爱民如子的维斯塔·达科特啊。”随后走上舞台的是一位佩戴着紫色鸢尾花的男子。

“哪怕到了这时候也要保护自己的居民。真是伟大啊。”最后上来的是一位佩戴着红色鸢尾花的男子。

维斯塔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在与科学家的交易中获得了不少在他们眼中没有多少隐瞒价值的情报,但那些信息终究只是少数。而本源学派已经与科研机构断绝关系多年,所以他对本源学派的了解只停留在很粗浅的表面。

“看来我本人在本源学派的人眼中不过是个小角色。”维斯塔起身拍平了西装上的褶皱,视线扫过面前的三人。这三个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但自己绝对不能承认。

“我以为结果我的会是麦卡罗特·斯蒂芬森。”这是他唯二知道的本源学派成员的名字,另一个就是学派创始人——珂美洛卡·达克。而据他所知,这位创始人已经死了。

“‘白花’德克·奎安。”

“‘紫花’司普芬·索德斯。”

“‘红花’伊马洛卡·耐德奇。”

三人各自报出了自己的姓名,并朝他鞠了一躬。他们胸口处的鸢尾花在微风中颤动,一股沁人心脾的馨香瞬间遮盖住了舞台上浓重的血腥味儿。

“记住我们的名字,在幽邃昏黑的另一个世界中,向那些因你而死的人宣扬我们的功绩。”三人齐声说道。

舞台上凝固的血液开始液化流动,勾勒出一个血红的圆阵。圆阵的中心是一个人头的图案。他有着一对剑眉,硬朗的面庞上带着岁月的刻痕。他的眼睛圆睁,嘴巴随着血液的颤动微微张合,就像是在与维斯塔交流。

那是前任市长的脑袋。此时此刻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在甜腻的气味中,他仿佛听到了对方的话语,那是指点、是责备、是谩骂。

一片淡淡的青色光辉在胸口处明灭,清凉的气息透过胸口冷却着他逐渐汹涌的热血。他呼了口气,看着仍然站在原处的三人,露出了一个笑容:“你们伤不到我。”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震耳的怒吼声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他愕然地朝舞台周围看去,只见舞台下挤满了死人。

他们本应空洞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苍白的脸上留着踩踏造成的印痕。他们的身体或干瘪或浮肿,四肢以不合常理的角度弯折。

“你看,因为你死了多少人。他们本可以过一个幸福的玫瑰节,却因为你的愚蠢让美好的节日成为了他们的忌日。”德克·奎安指着舞台下的人群道。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他。”伊马洛卡走下了舞台,一阵挑选后,将一位男子带到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孔,但维斯塔却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他的面色与舞台下的众人一样惨白,但额角处却染着血红。他紧抿着灰白色的嘴唇,伸出自己僵硬冰冷的双臂,却被伊马洛卡的右手牢牢按在原地。

“他叫耐达斯·加里。卡伦斯特中一名无辜的普通市民。但你却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取走了他的性命。”伊马洛卡松开了自己的右手。

他想起来了那个站在被告席上,眼神躲闪的男子。他也曾为他的遭遇感到惋惜,但与更加宏大的事业比起来,这些都是必要的牺牲。

真的必要吗?卡伦斯特真的在变得更好,而不是变得更糟?在前任市长的管理下,卡伦斯特从未出现过这种大规模的恐怖事件,而自从自己上任,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砰!”就在他愣神的片刻功夫,他被耐达斯·加里扑倒在地。他看到那张染血的苍白面孔大张着嘴巴,露出口腔内灰白的血肉。一股死亡的恶臭从对方的喉管中涌出,扑在他的脸上,让他几近昏厥。

他抬起手,抵在了对方的额头上,右腿膝盖用力怼在对方干瘪的肚子上。“啪”耐达斯倒在了地上。维斯塔身体滚动压在了对方的身上,他一只手掐住对方的脖子,另一只手取下了一直佩戴在腰间的匕首。他毫不犹豫地割开了对方的脖子,灰白色的液体从脖颈处喷洒而出。

耐达斯的脑袋“咕噜咕噜”地滚动着,最后被司普芬一脚踩住。

“你又杀了他一次。”司普芬将那颗脑袋拾起,随手一抛,扔下了舞台。

“就这些把戏吗?你们跟高塔里的家伙比起来差远了。”维斯塔抹掉了脸上沾染的恶臭液体。

“但我们觉得已经差不多了。”德克、司普芬和伊马洛卡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种子已经种下了。”

“那枚吊坠的作用我们并不完全清楚。但我们分析了类似的物品的功能。”德克道。

“不知道你对东煌的总指挥官吕明有多少了解。虽然我们学派从未涉足那片被珂美洛卡认定为黑灾源头的东煌,但他曾在皇家与白鹰留下了很明显的痕迹。”司普芬续道。

“这枚宝石只会对足以危及生命的危险做出被动的响应。却无法抵挡其主人主观的意志。现在你是不是在怀疑自己,怀疑自己做的一切。你的一切在高塔眼中都只是一个笑话。你从头到尾都只是被高塔利用的棋子。所以你才会去想尽办法获得这枚宝石。殊不知因此触怒我们正是高塔上那些家伙的计划。

“你真以为自己能从那些人身上讨到便宜吗?呵呵,真是可笑。”伊马洛卡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不过,你确实很好用。作为我们的棋子同样如此。”

你们伤不到我!维斯塔掏出了手枪,对着三人一通扫射。

他们的身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弹孔,鲜血顺着孔洞涓涓流出,在地面上汇聚出一片血泊。他们站在那里,脸上轻蔑的笑容仍未褪去。他们指着维斯塔,发出了令他恶心的笑容。

你们伤不到我!维斯塔扔掉了没有子弹的手枪,用匕首狠狠地刺入他们的脖子、胸口与额头。他们身体逐渐变得血肉模糊,最后完全变成了一滩浓重的血色。

已经没有人能伤害到我了,我从来没有做错。维斯塔看着无云的血红天空,发出了疯狂的笑声。他抬起手中的匕首,将其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缓缓刺入。

“市长!”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拍掉了手中的匕首。维斯塔睁开眼,看着湛蓝的天空,刺目的阳光照射进眼睛里,让他忍不住流出了泪水。

“市长您没事吧。”秘书用力地摇晃着维斯塔的身体。

维斯塔没有理会他,眼睛盯着那把掉落在地面上的匕首。它银闪闪的刀刃尖端带着丝丝血红。他用手按在了胸口处,隔着衣服感受着那枚宝石。

他们确实伤不到自己。但……

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