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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之死——

耶拉昨晚做了一个怪梦,她梦到了一座被红色幕布遮挡的舞台,舞台上的黄沙如浪潮般汹涌,让她身临其境地陷入了恐慌,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脱的,只记得在汹涌黄沙的尽头是一朵枯萎的花与几句已然忘却的碎语。

原来这就是梦。耶拉舒展着自己的花瓣与枝条,趴在那具水晶棺椁上。冰凉的棺椁表面十分舒服,她知道自己已经迷恋上了这种感觉。

她从利托里奥那里听说外面的世界有着春秋冬夏,气温就像是朱墨姐姐的脾气一样难以揣度。而唐纳德则说他的世界只有酷热与严寒,干燥的空气似乎能够夺走其他事物的水分。

她突然有些害怕,觉得自己曾经的执念似乎有些可笑。她轻轻地拍打着水晶棺椁,发出轻微的响声。这里很安全,在这里自己才能永远快乐下去。

但是她同样也有不安,她看到利托里奥的神情越来越严肃,甚至看到她今天急匆匆地去了朱墨姐姐的房间。她很好奇那里发生了什么,但她的预感让她没有进入。

她能猜到她们的话题。她是从唐纳德口中听到的那个词,那是一个带着无尽悲怆的词语。至于这个词的真正源头,耶拉就算用最末端的枝桠都能猜到。

那是关于“永恒之死”的话题。

……

“这已经是你第五次为了这件事找我了。”伪装成人形的朱墨捋了捋垂在胸前的秀发。

“这里什么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利托里奥盯着朱墨的面庞。朱墨的面孔在鲜红的衣衫下显得异常苍白,但嘴唇却像是抹了一层浓重的紫色唇彩,让清秀的面孔显得不伦不类。

朱墨抿了抿嘴唇:“我当然清楚。我还……,嗯,你是想让我驱逐那位永生者?”

利托里奥点了点头:“他是祸患,唐纳德已经受到了他的蛊惑。他最近一直在躲避我,神色十分怪异。我向她承诺过,我会保护好唐纳德的。”

“他会很好的。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很好。”

“好吧,就算你这么说,但那位永生者……”

“尼格尔的死去证明着永恒之生只是虚妄的美梦,主宰这个世界的必然是永恒之死。你知道我并非真正的神明,我也只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那也应该做些什么。”

“比如?”

“驱逐那位永生者。”

朱墨叹了口气,她抬起手看了看手背上密密麻麻的黑色斑点:“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永恒之死?那究竟是什么?”

“你可以理解为宿命。如果按照你那个时代的科学术语来说,也可以称之为拟合性。”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该什么时候离开,这也是宿命?”

朱墨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望向了窗外,但利托里奥觉得他不仅仅是在看着现实的远方,而是看着某个更高维度的远方。

“这里毁灭的那一刻。”

……

利托里奥站在地表,呼吸着外界新鲜的空气。这里的空气相比地下干燥了许多,让利托里奥的嗓子颇有些不舒服。

她咳嗽了一声,看着周围喧嚷的人群,这里的面孔很熟悉,都是那里的面孔。

“您好,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利托里奥叫住了一名男子。他停了下来,打量着面前这位衣着古怪的女子,答道:“朱墨镇。”

……

夜里的风很冷,镇子寂静无声。黑暗就像是一根针,刺破了阳光制造的泡影。一切都是朱墨的梦,一个美好却脆弱的梦。

黑暗显露真实,阳光制造虚伪。利托里奥想起了那位洛特城异教徒的话。她现在觉得那句话并非全无道理,只是有些片面。

永恒之死。利托里奥看着自己,她想打破这个宿命,至少也要试一试。她蹲下了身,用炮台轰出一个足以容纳一个炮台的陷坑。她看着身旁的一座炮台,取出了一支笔,在上面写上了一行小字——“利托里奥埋葬于此。”

然后她蹲下身,将炮台一点点埋了进去。

……

神明真的可以复活吗?这几天唐纳德总是会不由得升起这个疑问。那位永生者虽然向自己做出了承诺,但他随着与永生者接触的增加,这个疑惑便愈来愈浓。

他是永生者,但总是会提到一个唐纳德无法理解的词——永恒之死。

他不理解永恒之死是什么,但他知道死是什么。那是无尽的漆黑,是绝望的呼号,是无助的述求。而这个词带上永恒明显不是一个积极正面的词汇。

这个疑问困扰着他,也让他变得更加敏感,之前他只是感觉永生者的身上带着些许令他不快的气味,而现在在那愈发浓重的气味中,他终于知道了那是什么气味。

那是死亡的气味,是与黑暗伴生的腐臭。永生者身上围绕着死亡,唐纳德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伸出手,看到自己手指上的血肉分崩离析,一块块掉落进无尽的黑暗中,他听到在那片黑暗中存在的撕咬声、吞咽声、撕裂声。他看着自己的枯骨手掌攀附上半透明的灰白色蠕虫,它们爬过的地方腐蚀出一道漆黑的轨迹,它们蠕动着朝前走,他的身体上的血肉一点点脱落。他没有感到疼痛,他只感到了寒冷。

“醒醒啦!”一个清脆的女声让他从梦中惊醒。他看到一张可爱的面庞正对着自己,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距离自己只有几寸的距离。

唐纳德下意识地推了她一下。后者脸涨得通红,翻身远离了他。

“变态。”伊拉雅捂着自己红着脸道。

“呃~”唐纳德不自觉地握了握手,他看着自己仍然存在血肉的手,松了口气。原来那只是个梦。

“你还呃。”伊拉雅的一双柳叶眉皱了起来,一双漂亮的眸子带着几分怒意。

“对不起,对不起。刚醒来,有些不太清醒。”唐纳德顺着说道。

“两句对不起就完事了?”伊拉雅嘟着嘴巴,脸扭向了一侧。

“那你想怎么样。”唐纳德一脸无奈地摊开了手。

“告诉我你最近神神秘秘地在做什么,我就原谅你。”伊拉雅凑到了唐纳德的身旁,在他耳边低声道,“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