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鹤霆这天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挑了挑眉。
“谁的电话？”
陆星离此时正在他身边，看到他的表情，不免有些好奇。
“眼线。”
顾鹤霆简单答了一句，就当着陆星离的面接起了电话，“说。”
“老板，钱云翳那家伙终于出现了，现在就在大街上。他身边没有别人，就他一个。”
电话那头的人话语里明显带着点兴奋。他们兄弟几个忙活了这么多天，可总算发现目标人物了。
“确定就他一个人？”
顾鹤霆微微皱眉。
钱云翳一向谨慎，他也清楚自己现在肯定在派人盯着他，他怎么会这么明目张胆地一个人跑出来呢？
“确定，老板，就他一个，没人跟着。就是他状态好像不太对，整个人看起来失魂落魄的，不太正常。”
电话那头的人说着说着自己也有些疑惑了，语气和用词也小心了起来。
顾鹤霆听着他的汇报，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太正常？怎么回事，钱云翳那家伙又在搞什么名堂呢？
“老板，现在怎么办？”
那人向顾鹤霆请示下一步行动。
“先按兵不动，等我的吩咐。你们继续盯着他，别被他发现，一旦情况有什么变化立即向我汇报。”
“是。”
顾鹤霆冷静地给出指示，得到回复之后就挂掉了电话，皱着的眉头却没有舒展开。
“怎么了？”
陆星离大概猜到了这些眼线是监视谁的，不过看顾鹤霆的样子，似乎情况有点复杂？
“我安排盯着钱云翳的人传来消息，说钱云翳出来了，现在正一个人在大街上，看起来好像不太正常。我觉得这事情肯定有蹊跷，就让他们暂时继续监视，不采取行动。星离，你觉得呢？”
顾鹤霆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看着陆星离，询问她的意见。
“钱云翳现在居然会一个人出来？”
陆星离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现在为了找到张强盯他盯得正紧，钱云翳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知道还一个人出来，是另有安排还是在故意挑衅？
等等，顾鹤霆刚刚是不是说钱云翳看起来不太正常？
陆星离想到之前关于钱云翳的猜测，心头一紧。
“顾鹤霆，我觉得我们最好趁现在围堵钱云翳，问出张强的下落。”
陆星离有些不安地咬了咬唇，“我担心张强恐怕会有危险。”
“你是担心……”
顾鹤霆也想到了陆星离说过的关于食人魔的事情，立即明白了陆星离的担忧所在。他没把话说完，只是点了点头，立即联系那些眼线，让他们配合围堵钱云翳。
钱云翳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了好一会儿，空白一片的大脑里渐渐回归了几分理智。
张强的尸体还在他家里，他就这么跑出来了，还没来得及处理……而且顾鹤霆肯定一直在派人盯着他，说不定那些人已经发现他了……
钱云翳顿觉不妙。他停下脚步，刚想折返回去，却发现身后有人跟着他。
糟糕！
钱云翳只觉烦躁，暗暗骂了一句，硬着头皮拐进前面的拐角处，想要找机会摆脱那人，却撞见了正等着他的顾鹤霆和陆星离。
钱云翳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被人包围了。
“钱云翳，好久不见。”
顾鹤霆慢条斯理地朝他点点头，一双深沉的眼眸里满是探究，“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好啊。”
陆星离静静地站在顾鹤霆的后侧，直直打量着钱云翳。
“好久不见就免了吧，几天前才打过电话，你记性应该还没这么差吧？至于我好不好……”
钱云翳皮笑肉不笑地挑了挑嘴角，话语间满是讽刺，发红的双眼隐隐透露出疯狂，“我倒觉得我现在好得很，用不着你来为我费心。”
顾鹤霆和陆星离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钱云翳现在果然已经不正常了。
陆星离不想再和这个疯子废话。她上前几步，直截了当地问：“钱云翳，张强呢？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哦，张强啊，我就知道你们是来找他的。”
钱云翳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得意，整个人都透着癫狂的气息，看着格外瘆人。
陆星离有点被他吓到了，下意识后退一步，正正退进顾鹤霆的怀抱里。
她转头望了顾鹤霆一眼，正撞进男人深邃平和的眼睛里。他搂紧了陆星离，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头，示意她不用害怕，有他在。
“可惜啊，张强已经死了！”
钱云翳看着顾鹤霆和陆星离亲密的样子，一股怒火直冲上心头，连带着语气都变得恶狠狠的，配合着他说出口的可怕事实，让人听了忍不住想发抖。
“什么！”
顾鹤霆和陆星离齐齐惊呼出声。
“怎么，没听清？那我就再说一遍好了。”
钱云翳似乎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笑得开怀，“你们要找的张强已经死了。你们要是不信，可以亲自去我曾经的家里看看。他的尸首都还在那里呢。”
“你！”
陆星离被他这种无所谓又得意洋洋的态度激怒了。
那可是一条人命啊！钱云翳这个疯子，竟然这么不把人命当回事吗？
“星离！冷静点，现在不是和他废话的时候。”
顾鹤霆很快就平复了震惊的心情，见陆星离还想和钱云翳理论，握了握她的肩，提醒道。
陆星离这才发觉自己情绪上头了。她连忙点点头，和顾鹤霆一起，无视了还站在原地的钱云翳，直奔钱云翳曾经的住处而去。
“呵。”
钱云翳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
那座房子离得不远，顾鹤霆和陆星离到得很快。钱云翳跑出房子的时候神智混乱，根本没关门，顾鹤霆和陆星离直接就跑了进去。
一进门，他们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两人立即心沉到了谷底。
“顾鹤霆……”
陆星离下意识握紧了顾鹤霆的手，突然有些害怕接下来会看到的景象。
顾鹤霆无言地握紧了她的手，缓缓带着她走向气味的源头，推开了那扇半掩的房门。
门一打开，映入眼帘一片刺目的红。两人看着屋里的景象，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一片。
房间里是张强，被钱云翳发疯肢解的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