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救人与救世
罗异坐在最前列，面色如常的面对着众人，乘客们的情绪得到快速的安抚。
“罗队，我可以问一点问题吗？”万德路小心的举起右手，样子就像是课堂上的学生，小心翼翼的向老师提问。
但只有他周围的苏酥几人才知道，这个人可不是一般的打工族，而是一位身价百亿的大老板。
但即便腰缠万贯，钱多得让普通人难以挥霍如他，在灵异事件中也不会比别人更强壮，更安全几分。
在这里他们唯一能依仗的只有罗异。
短短的十来分钟，罗异从一个路人变成了救世主一般的角色，但罗异自己明白，他不是救世主，他只是一个先行者，一个在灵异中争渡的驭鬼者，仅此而已。
罗异道：“换做平时，我会漠视你的问题，但现在我们都被限制在一架小小的机舱内，在恶鬼出现之前，我可以允许你们提问。”
让人安稳下来，仅仅是情绪的感染是不够的，必要的时候可以通过一些简单的言语互动。
万德路组织下语言道：“我之前注意到，您在解救那个女人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出手，而是观察了一下，这是有什么限制或者说要做什么准备吗？”
罗异看了他一眼，心道：“不愧是能白手起家的大老板，其他人在惊慌失措的时候，他还能注意到这些细节问题。”
“再解释这个问题之前，我需要告诉你们三条目前看来是既定的铁律：1、鬼是杀不死的；2、能对付鬼的只有鬼、3、洞察鬼的规律是活下去的关键。”
“天地运行，自有其道，恶鬼同样如此，就如同这只恶鬼杀人一般，每次都是折断受害人的脖子，将其拧成麻花的样子，这是它杀人的规律，触发它杀人的规律同样如此，也会是固定的一条或者几条。”
“可以举个例子吗？”苏酥举手示意道。
“就比如我之前遇到的一些恶鬼，伱不能被它看到，不能被它听到，不能被它触碰到，一旦你触犯了这些，恶鬼就会跟着你，杀死你！”
“可我们只是普通人，我们怎么判断恶鬼的规律呢？”另一个男人疑惑道，“就如同这只恶鬼，我甚至都没看见它长什么样子？”
“这就是铁律的第三条，洞察鬼的规律”，罗异道，“通常这个过程会很困难，因为人惊慌恐惧的时候，大脑是宕机的，不具备思考和分辨的能力，这也是为什么灵异事件中死亡率很高的缘故。”
“难道没有什么技巧吗？”男人不死心道。
“有，经历得多了，脑子和身体都能受自己控制了，那就基本上具备活下去的可能了。”
“这不是一个很矛盾的事情吗？”男人很快便反应过来，“因为难以面对这样的灵异事件，所以需要多尝试，但每一次尝试的死亡几率又很高，就如同蒙眼过马路，即便能避开一次，也难以避开第二次。”
罗异赞赏道：“你说得很对，这也是为什么灵异事件并未公布的原因，没有人能一直保持幸运，对九成九的人来说，他们连第一关都过不了，所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祈祷自己不要遭遇这些事情，不是每一次都会有人来救你们的。”
人群沉默，显然这个答案比他们以为的还要残酷，尤其是才幸存下来的陈晴，她深切的知道在面对那种东西的时候自己有多无力。
万德路再次举手道：“罗队，刚才您提起能对付鬼的只有鬼，我见到你刚才的手段了，你能击退恶鬼，这是为什么？”
“这是所有活过灵异事件的人才有资格知道的事情，很简单，因为我的身体里也有着恶鬼，对付刚才那只鬼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我身体内的它。”
“所以人起到的就是一个操控的作用？”万德路确认道。
罗异道：“不错，我这类人被称为驭鬼者，意为驾驭恶鬼的人。”
“就像是获得了超能力？”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意动，没有人能拒绝这种强大力量的诱惑，“如何才能驾驭恶鬼？”
“呵”，罗异冷笑一声，“从没有什么超能力，这是一种诅咒，人驾驭恶鬼的同时，恶鬼也会侵蚀人，驭鬼者通常只有半年的寿命，如果经常动用恶鬼的手段，这个过程还会提前，三个月，甚至是一个月，十几天都有可能，现在你还想要这种能力吗？”
“几个月”，罗异的回答超出了男人的想象，他渴望这种力量是希望通过这种不劳而获去改变人生，享受生活，但如果命都没了，那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你们最好祈祷自己再也不要踏入灵异事件了，因为不是每一个驭鬼者都愿意浪费自己的寿命去救你们！”
万德路这才明白为什么罗异对人如此冷漠无情，让人不敢亲近，若他也时刻被短暂的寿命所威胁，他恐怕还做不到罗异的沉着冷静，更不会为了一群普通人消耗自己为数不多的寿命。
男人有些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继续问道：“如果这架飞机上发生了事情，你又不在的话，我们可以得到救援吗？”
“那得看你们的价值”，罗异拉开舷窗上的遮光板，“如果你们够聪明就会发现这架飞机已经在这里盘旋了半个小时了，飞机的燃油还能支持一个小时的航程，而这里到大京市还需要半个小时。”
“也就是说，如果我不能在半个小时内解决这一起灵异事件，你们就到不了大京市了。”
“到不了？怎么可能，这里可是有这么多人啊，难道因为一只恶鬼就被放弃掉？”
“人很多吗”，罗异环顾一周，“这里不过一两百人，而底下有多少人你们应该清楚，小孩子都知道舍小取大，你们不至于不明白吧？”
个人会选择救人，但总部一定会选择救世，很多东西虽然残酷，但站在总部的角度上看，取舍再所难免。
“如果”，万德路脸色凝重道：“我是说如果，您没在半个小时内解决这起灵异事件，我们的结局会怎样？”
“或许是被恶鬼杀死，或许是找个无人的山区、海面、大江坠落”，罗异嗤笑一声，“谁知道呢？”
话题渐渐沉重，罗异也没有了闲聊的心思，就这么坐在众人身前，闭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