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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瑛从药庐离开后,石砺看着气哼哼的公孙药。一脸不解的问:“你今日是怎么了?竟然如此刻薄一个小女孩?”

公孙药:“我刻薄?她说我像两头猪,你没听见啊,她不刻薄!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净帮着别人。”他气哼哼的,也没了下棋的兴致,径自回了自己屋子去,午饭也没出来吃。

石砺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态的公孙药,毒医下毒手段了得,治病救人虽不是自己所专长,但是除了无极毒谷他的师哥师姐,一般郎中是根本无法匹及的。他脾气古怪,对待女人尤甚,石砺自从认识他时便知道这些。但是公孙药这个人嘴坏心却不毒,甚至善良。对待石砺这个朋友的伤病更是尽心竭力,再看这个药庐中收养的十多个孤儿药童,就知道他心思不是个恶狠的,今日他很反常。

公孙药回屋之后也郁闷了,今日这是何必呢?本就答应石砺给那女子药了,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就说了那么多不好听的话,真是丢了师傅的脸。可能是那女子的长相,还有说话故意刻薄他的模样,不由自主的想起他那个漂亮娘,想到了小时候被刻毒对待的自己。虽说都是实话,但身为医者,拿生病之人的性命玩笑就是犯忌,于是公孙药自己罚了自己的午饭。他这个人平生除了爱好调配毒药之外,最爱好的就是吃,惩罚自己不吃饭可是要下很大的决心的。

直到傍晚,公孙药终于舍得从屋子里出来了,他饿得受不了,直接去厨房拿了中午剩下的饼子,就着茶水塞了满嘴。石砺看他吞得辛苦,也没打扰,默默的给他续上一杯温热的茶。

“白术那个臭小子,真是小心眼,就因为我上午说了他两句,中午就做这糊弄我,你中午也没吃好吧,真是越大越难管。”石砺边委屈的嚼着饼子,边对着石砺抱怨。石砺也不好意思告诉他,其实中午白术给他单独炖煮了补益身体的药膳鸡汤。

公孙药吃完饼子,恢复了神气,人在饿肚子的时候真的很容易情绪不稳定。“我还没问你,你和那个暮云瑛是如何认识的?为何要帮她?”公孙药疑惑的问道。

石砺早就知道,公孙药这种藏不住的性格,早晚是要问的,告诉他真像也没什么。

“我中毒的那天晚上,是她救了我。”石砺面色沉静,但内心却泛起阵阵涟漪。

那晚确实惊险,他已经很多年未曾遭遇到如此险情。他和随行的一众护卫在他们入住的驿馆遭到一队金人的暗算。这队金人训练有素,高手众多,能极其精准的向他下毒,并且十分清楚他的身份,让石砺一时反应不及,险些不测。

他被下了极厉害的媚药,那身着汉服的金人首领找了些衣着暴露的貌美女子贴身诱惑威逼着已经乱了神志的自己,那个金人男子希望玄机阁以后可以无条件听从他的差遣。此人不光外表粗狂,口气也十分狂傲,他说的是听从,他想要玄机阁,他想取石砺而代之。

天下人皆知,玄机阁是江湖第一大暗影组织,搜集天下各路情报,掌握着大邺及周边番邦国家的各种政治、军事、商业、人物等重要信息,云集天下高手、智能英才。石砺更是作为历任最年轻的玄机阁阁主,十六岁年少成名,被誉为江湖上百年难遇文武双全、智谋过人、惊才绝艳的奇才,有号令天下江湖高手的威名。此人相貌卓然,身形伟岸,是不少世家大族女儿的倾慕对象。

玄机阁护佑百姓,锄强扶弱,在大邺多有美名,更有坊间传出“石砺一出,天下兴安”的美言。多年以来,大邺朝廷、番邦首领、世家大族皆想游说争取与玄机阁达成合作,奈何石砺自从十八岁之后很少在人前露面,行踪极其隐秘,更是对外言明玄机阁绝不牵涉朝廷纷争。

此种媚药药性极强,迷人心智极甚,如若不能有女子及时纾解药力,一个时辰不到就会七窍流血,暴毙而亡。他自幼习武,定力非常人能及,他强忍着巨大的苦楚,在赶来营救的暗影帮助下,神志迷乱的逃出了驿馆。他趁着夜色躲进了街边一辆停靠的马车,石砺至今难忘那天夜里怀中女孩的柔软与馨香。他中了极厉害的媚药,那女子在他怀中每一次强烈的挣扎扭动,甜软的气息若有似无的喷洒在他的手掌之间,每一次对他都是灭顶艰难的考验。他不敢用手触碰她,生怕自己对她生出畜生一样的贪婪。怕她害怕逃走,他只能双手握拳拦横在她的细腰之上。他怕自己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咬破舌尖,迫使自己保持清醒,镇压着身体内的野兽。欲望难以伸张导致的疼痛让他骨节像碎了一般,汗水不受控制的从身体往外涌出,眼睛更是憋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觉得周遭一切都安静了,连同疼痛也抽离了身体,他陷入无边无界的黑暗,仿若孤独的飘荡在无边的荒野。他想他或许是死了,他想奋力挣扎,奈何无济于事。他内心决然,却又心有不甘。他洁身自好,怎能舍得自己死于这种屈辱!

绝望中,他竟然听到了她的声音,她的声音那样软糯婉转,像是驱赶阴霾的凤凰玄鸟,他能感觉到她柔软的手指蹭过他的汗湿鼻尖,她娇弱柔软的双臂扶抱着他因中毒而肿胀僵硬的身躯,他又回过意识来。他睁不开眼,却能听到她为了帮他和那个金人首领勇敢交涉,她没有食言,她最终选择救了他。

石砺至今躲在药庐也是在等襄城和金国边界那边暗影的消息,他还无法确定那日害他之人是金国的哪股势力,手段如此大胆下作。

公孙药看到一时愣了神的石砺,心里想到那夜石砺送到药庐之时险些没了命。石砺十八岁修研内功心法最高阶之时受到敌人毒镖暗算,走火入魔,真气冲撞五内,毒性蔓延身体各处,这三年来几次差点活不下来。多亏了公孙药熟识药理,精通毒蛊之术,慢慢调理他残破不堪的身体,维持着他所剩无几的生命。公孙药想到他俩自幼相识,石砺身边从未有过女子,莫不是那天晚上,石砺中毒之后和那暮云瑛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之事。

公孙药一脸八卦相,说出让自己都羞于启齿的话:“那个…你那么护着那个暮家小姐,莫不是那晚那女子给你解毒了?”

石砺本来还沉浸在那晚的回忆之中,被公孙药这么一说倒也反应过来,嘴角微弯,从容应答:“没有,我若伤她,岂能还有脸活着。”男人不光声音磁性舒缓,生的也是十分好看,自幼习武的儿郎,浑身上下却看不出一丝粗鲁之态,仪态矜贵,神情泰然。肌肉匀称、肤白如月、浓眉细眼,自带一股子英气,因为伤势未愈的缘故,竟有一种惹人保护的脆弱气质。

公孙药看到石砺提到暮云瑛之时竟有如此安然的神态,霎时觉得自己今天可能得罪错了人,他从未见过石砺有过这样特殊的表情,此刻倒是真真像个焕发生机的少年郎。

自从他受重伤以来,石砺便断了男女情爱的念想,只想在活着的时候安排好玄机阁的未来,他恐寿命不长,白白耽误旁的人。公孙药有时会想,石砺明明才二十一岁,可是谈吐举止却像个老态龙钟的人,没有一点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