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刺杀王子
私生子班狄与撒泊王的血脉奥伦莫，旁观了这一切。
身处远离王都的城邦中的他们，没有目睹到神的降临。
因此，这两位野心家，并没有深陷到这场理性危机，恰恰相反，两人都意识到，这是一场危机，将成为他们的助力。
争夺王位的助力。
如今在王都之中，指控巴泽尔，与宣布处死天使的多略王与瑞英深陷在漩涡的中心。
每一日都要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在战战兢兢中，维持着自己统治的根基。
私生子班狄是最先意识到这一点的人。
作为野种的他，看不起巴泽尔这样的人，不过，他意识到，巴泽尔这个名字，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旗帜。
再加上，班狄曾经身为先遣队成员的身份。
想到这点，班狄的双手就不断颤抖。
天赐良机，天赐良机！
这简直就是神的安排，神在冥冥中为作为私生子的自己，铺平一条通往王座之路。
班狄召集了他多年来积蓄的势力，在城邦之中商议对策。
如今多略王的统治已经有摇摇欲坠之势，贵族祭司们都在反对他。
而班狄与其势力意识到，那个原本遥不可及的王位，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只要，
扫清通往王位最后的障碍。
这些事，
都会顺理成章地发生。
………………………
………………………
多略王如同枯骨般坐在王座之上，他下令让了所有的大臣都不得踏入宫殿之中。
此刻被绝望笼罩的宫殿之中，多略王慢慢走下王座，站在了宫殿的正中心。
“高山...高山的方向在哪里？”
多略王颤着声音问身边的侍从。
侍从的双手也打起颤来，他看着国王，而后为他指出了方向。
那侍从的眼神刺激到了多略王，此刻已经被恐惧击溃理智的国王，猛地抓住侍从的双肩，尖利的指甲将那肩膀挖出血来。
“你为什么这样看我！我是你的王！”
多略王咆哮道，
“你何以有这种眼神？伱究竟是在看一位国王，还是在看一位罪人？！”
他如同一头即将惨死的恶狼，发出既恐惧又愤怒的哀嚎。
侍从颤抖地看着多略王。
将死的野兽再凶狠，也是将死的野兽...
“罪人...我的王...你是一位罪人。”
“王，”
“罪的代价...就是死啊！”
吐出这些话，侍从跪了下来，他推开了国王，无视了这个逻各斯王国的世俗权威，将双手合十，向神乞求最后的怜悯。
多略王看着这样的侍从，将他赶出王宫。
望着侍从离去的背影，多略王冷笑起来，但不久之后，冷笑化作了绝望。
“罪的代价...就是死...”
多略王惶恐地面朝高山的所在下跪，开始不停地朝神殿磕头，祈求神灵的宽恕。
他渴望那至高无上的神灵能够显现在他的眼前...
然而，神未临。
“罪的代价...罪的代价......”
多略王瘫软在地上，口中不断地呢喃，
“罪的代价就是死啊！”
猛然地，多略王回想起侍从的眼神，咆哮地重复起那句神谕。
侍从的话，彻底击溃了多略王的精神。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又哭又笑，发了疯地跳起又跪下，昔日高高在上的国王狼狈不堪，他像个街头疯子一样，不断地重复那一句神谕，重复着这那必将到来的绝望命运。
最可怕的不是死亡。
而是知道自己要死亡，而且死后将被万人唾弃。
.......................
瑞英接近疯狂挖取三眼猿人的预言之眼。
从之前他建议父亲将三眼猿人视作奴隶开始，就疯狂地将三眼猿人奴隶带到自己的宅邸上，他一遍遍地尝试，直到预言出关于神的事。
瑞英并不傻，他更不像自己父亲那般软弱。
毕竟，现在的危机之下。
只有预言出关于神的事情，才有可能缓解这一场空前的理性危机。
瑞英并不信仰神，曾经的他甚至认为神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神的名义才至关重要。
然而，当神迹显现之时，一场理性危机如风暴般席卷全国，瑞英对于那位历史中记载的神，产生了深深的畏惧。
在这畏惧之中，他几乎疯了一样，向神拼命地祈祷，求祂结束这一场理性危机。
然而…无论瑞英怎样祈祷，无论瑞英怎样献祭，
他所期望的事情，一个都没有发生。
人杀死了神的天使，神没有毁灭，已经是最大的宽恕了。
瑞英又如何胆敢乞求祂结束这一场理性危机？
“瑞英王子啊，
我们…要不要，求问于那位预言神卡加乌斯。”
忠于瑞英的奴仆们，见瑞英的祈祷毫无回应，便劝他转而求问于三眼猿人的神。
甚至…
信仰三眼猿人的神，求祂赐予神迹。
毕竟，史书上不是曾经记载过，诸神们渴望逻各斯人的信仰吗？
如今，正是信仰诸神的时候。
“卡加乌斯……”
瑞英呢喃着这个名讳，作为王国继承人的他，自然记得《双王书》中所有的记载。
他是一位野心家，是一位聪明人，是一位自诩要建立伟业的王子。
“是啊，我指控了神的天使，神不会回应我的任何祈祷。”
“既然如此…”
“我为何不转而信仰预言神卡加乌斯呢？”
瑞英如同病入膏肓中，偶然间得到良方的病人，肆无忌惮地疯狂大笑。
“而且…籍由卡加乌斯的力量，或许我们能够预言出…关于神的事情，甚至…预言出神的所在。”
这位王国继承人再也没有退路了。
如今，一条光芒万丈的大道在他的面前，只要信仰于预言神卡加乌斯，这场理性危机就将顷刻间瓦解，他也将登上王位。
站在那些血淋淋的预言之眼中，瑞英跪了下来，他学着三眼猿人们，在面前放下一根椰枣树枝，向预言神卡加乌斯祈祷。
“卡加乌斯！
伟大的预言神，我是瑞英——逻各斯人们将来的王！
曾经，戴尔图良王不愿信奉于你们，而我瑞英，要将我虔诚无比的信仰，全部献上给你！”
瑞英的态度谦卑无比，他高声呼喊着，乞求预言神卡加乌斯的注视。
最终，一道玄奥而深沉的声音，落在了瑞英的耳畔。
“我是预言神卡加乌斯，
我可以接受你的信仰，可你要给予我什么？”
神祗的声音庄重而威严。
瑞英顿时激动万分，
预言神回应了他的祈祷，这就证明…诸神们仍然需要逻各斯人的信仰。
“令人尊崇的卡加乌斯啊，若我登基，我将立卡加乌斯你作我们的神，让这数以万计的逻各斯人，都成为你虔诚的信徒。
甚至…
夷平我们原来的祭坛，将祭祀你的神殿建在那座神圣的高山！”
王国的继承人彻底背弃了原来的信仰。
他向预言神卡加乌斯许诺种种地好处，并且一而再，再而三地，以自己的名义发誓，他将绝对忠诚于卡加乌斯。
“逻各斯人的瑞英，记住你对我的许诺。
我要将我们诸神的恩典赐予你们，好让你们永生永世信仰我们。”
预言神的话语，让瑞英欣喜若狂。
他赞美着卡加乌斯以及诸神，恳请祂现在就将神力赐下。
“在这之前，逻各斯人的瑞英，你要去往宫殿，在那里，诸神对你有所安排。”
那天体国度中的卡加乌斯，凝望着跪在地上的瑞英。
身为预言神的祂，好像早已看到了王子的命运。
神灵的声音赫然消逝，瑞英双腿发颤地从地上站起来，兴奋的战栗充盈着他的全身。
“我抓住了…我抓住了…
我抓住了我的一线生机！”
王子瑞英再也按耐不住，他大吼大叫着，肆意发泄着自己的兴奋。
这么多天来，那些贵族祭司们，指责他们父子，唾骂他们父子。
乃至于让自己与父亲的王位，陷入岌岌可危的窘境。
可是如今，所有的事物都将翻天覆地的改变。
诸神的恩典，将让自己如愿以偿。
瑞英匆匆忙忙地冲出了自己的宅邸，他一个仆人也没带，径直地，朝着王宫所在的方向而去。
王子被兴奋冲昏了头脑，他迫不及待地赶向自己的父亲，劝说多略王和自己一样，改信那伟大的诸神。
瑞英推开一个个拦住自己道路的人，他穿过人头涌动的广场，无数的三眼猿人奴隶们被聚集在那里。
忽然之间…
一个浑身绒毛的黑影从人群中走出，盯着瑞英的背影。
石造的宫殿出现在瑞英的视野里，
瑞英一步步向着王宫靠近着，他似乎看到，希望近在咫尺。
只要…登上宫殿，只要…
哗啦！
瑞英瞪大了眼睛。
一柄锐利无比的骨刀，从后背而来，捅穿了瑞英的后背。
他惊愕地扭过去，却一下被三眼猿人按在了地上，捂住了嘴巴。
瑞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那个三眼猿人，死死盯着他，眼睛里跃动着愤怒的火星。
三眼猿人伸出手，手指朝向瑞英的眼睛。
瑞英的瞳孔惊惧地睁大着，下一刻，三眼猿人的指甲便刺入了脆弱的眼珠。
“啊！”
瑞英的哀嚎，转瞬便被三眼猿人的手掌堵住。
那是班狄派来的刺客。
那位私生子，要扫清通往王座的阻碍。
七点钟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