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天随覆地，仙人负手立。
符文风暴汹涌，可却在面对宝珠时，乖乖排成了一队。
符文一个接一个，被宝珠残忍得剥离了力量，变成了普通的文字，消散在空中。
赵东流脸色苍白，这颗宝珠还有些不情愿，自己使用反噬还是极大的。
他的目光落在渐渐失去颜色的星辰上，符文渐渐缺少，星辰开始摇摇欲坠。
“这个星辰若是破碎了，整个冲摩世界，都会完蛋，你可知道？”
银铠之人气急败坏，再次出现这赵东流面前。
带着有些残破的铠甲，再次凝出巨斧。
“哼，你居然还会有这种语气呢？”赵东流不屑，对这种人他懒得多说半句，“覆灭便覆灭，永远当烈族的药田，有什么好的。况且，我怎么可能让它覆灭……”
无数飞剑停滞，倒出一把长剑虚影，剑意凛然。
还没等巨斧与长剑虚影相撞，一点一点星光亮起。
银铠之人吐了口唾沫，捏碎一张符文，空间通道架起，自己头也不回得离开了。
他不是什么忠义之士，怎么可能死。大不了远走高飞，烈族能奈我何？
赵东流目送他远去，也没有继续挥剑，吐出一口鲜血。
心意一动木剑又深入了宝珠一分。
“老实点！现在，我才是你的主人！”
“我答应过事成后，放你自由，若是你再反抗，我现在就炼了你！”
宝珠抖动了一下，像是妥协了，木剑悬在头顶，还是乖一点好。
“阻碍都清除了，也该让烈族开开眼了。”
赵东流从手环中，唤出一架飞舟，拖着疲惫的身躯步入，消失在远方。
不远处的星辰上，
乡野路边的粥铺，
一个光头正在喝着稀粥，突然间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正是藏书和尚，他一直在寻找一些东西，如今找到了，却来晚了。
“还是晚了吗？该收尾了，再不收尾，我也要玩脱了。”
喝下一碗稀粥，捏了几粒星辰铜在桌上，身影消失在矮凳上。
掌柜的正打着瞌睡，没有注意到发生的一切。
虚空中，藏书见到了另外一个光头，这个光头和他的面容一模一样。
一个跃天境，一个越地境。
左金刚、右菩萨。
……
半个月后，
藏书端坐在世界通道处，他知道那人该来了。
“不愧是万佛圣地的天骄，看来我一开始便暴露了。”一个青年笑着走出，他的身边停着一架飞舟，刻着的却是烈族的标志。
藏书抬头，眼睛眯成一条缝；“烈族十二少主，徐旷远。真是好手段呢，你背后的那位大帝，着实有眼光。”
叫徐旷远的青年笑道，他的面庞俊朗，笑起来完全是晴朗的少年模样。
“那个叫威虎的，就这熊样还能十一少主，真是令人叹息，比我早生一年罢了，这不还是完蛋了。”
藏书咧嘴，是啊，威虎的心性看似狠毒，但这种圣母心态，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大世之争，我的试炼内容是你的命，抱歉了。”藏书起身，看向徐旷远。
徐旷远扭了扭脖子，舒展了身子：“我只是越地，你却是跃天，这样不太好吧。”
藏书平淡道：“千机阁阁主，赵东流，你也出来吧，我可以一对二。”
赵东流从虚空中步出，没有多言，他可以被利用，但这是有前提的。
万剑凭空出现，剑身的“逆”字散发威压，密密麻麻布满半面虚空。
一把长剑虚影倒悬在万剑之下。
“死！”一剑划过，朴实无华，却令人胆寒。
藏书双手合十，法身显化。
日月同辉，挡下了第一剑。
金刚灼日嗔怒目，菩萨鎏月尽低眉。
紫色的剑气绞杀向法身，法身的金刚半面吐出烈火相碰。
剑气之外，一把把飞剑自爆不断，冲击着鎏月的一面。
就在两人全力相战之时。
徐旷远闪现而出，从天而降，漫着红色刀气滑落。
一刀划过法身的左臂，法身出现了些许裂痕。
“真是厉害，我的全力一击，却只能划个裂痕出来。”徐旷远抖了抖自己颤抖的右手，此人确实不能力敌，自己得找机会开溜了。
赵东流无暇顾及，只是抓住刀光攻击的间隙，再次凝聚最强的一击。
金刚法身猝不及防，又硬接了一剑，开始不稳，中心的藏书吐出一口鲜血。
藏书默念经文，佛光笼罩在战场中央。
“佛海降临！”
一座座石佛像仪态各异，齐齐睁眼看向赵东流和徐旷远。
徐旷远底牌尽出，一道白光覆盖在身上，一条条符文窜出。
赵东流散发剑意，抵抗佛光，见徐旷远坚持不住了。
一颗宝珠飞出，宝珠散发圣洁的光芒，两人周围再无佛光。
藏书撇了撇嘴，就是这玩意吗，真是麻烦。
“我可没兴趣陪你们玩了。”藏书话音刚落，佛海出现了变化。
石佛们缓缓站起，口吐梵音。
“什么！？”赵东流再没有原先的姿态，“这难道，难道是万佛来朝？！”
他知道诸多秘闻，这种佛海领域的变化，哪怕是得道高僧都不可能有的。
“别留手了，再留，你就要死这了，我不管你了。”赵东流一咬牙，硬是裹着剑气冲出了佛海。
他没再战，在小世界他的力量受限制，他必须靠近世界通道一点，哪怕是一点。
藏书发现了这个异常，没有继续攻击，佛海渐渐消散，追向赵东流。
徐旷远是随手可以灭杀的，这个赵东流的问题才比较大，他猜不透赵东流要干嘛。
“我与你无冤无仇，只是与烈族那小子合作而已，我建议你不要多管闲事。”赵东流对后面追赶自己的藏书喊道。
他已经快接近世界通道了，只要达到那就行了。
“我的试炼任务，不允许出现失误。”藏书开口，日月之力再次爆发，轰击向前方。
赵东流挥出紫色的剑气，但他始终背对着，没办法顾及所有。
灼日的烈火溅在他的肩膀上，发出呲呲呲的声响，有些烤糊的味道了。
藏书不断轰击，赵东流已经是强弩之末。
但这一刻，他终于来到了封闭的通道口。
“呼~……”赵东流停下，呼出一口气。
他自嘲得看了看自己的身躯，黑乎乎的，这秃子下手真狠呢。
藏书见赵东流停下了，也没有马上出手，保持了一些距离。
两人悬停在虚空中，对峙着。
就当藏书想再出手时，虚空中传来巨响。
“轰隆！轰隆！~”
“嗯？”藏书皱眉，下意识得倒退了一些距离。
只见无数星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赵东流身边瞬间变成了巨大的能量场。
灵气化液都无法形容，这是波涛，灵气海洋出现在虚空中。
越来越多星光汇聚，蓝色的灵气液变成了红色，渐渐地透着紫色。
体积却越来越小，一直在赵东流的身边打转。
“你要干嘛？疯了吗？”藏书惊呼，哪怕他再淡定，这个场面也是足够震撼了。
赵东流的脸上露出笑意，他现在的脸被烧的焦黑，非常寒颤，配着笑脸十分怪异。
“借冲摩世界的力量一用！从此之后再无冲摩……”
前半句高亢，后半句落寞。
藏书瞬间收了法身，直接掏出飞舟远遁，他知道这疯子要干嘛了。
赵东流抚摸着手上的一颗宝珠，接下来的冲摩就拜托它了。
换上一件布衣，看着很普通，连人阶的衣服都不算，甚至有些粗制滥造，像是某个初学者锻造的。
“好孩子，老爷爷我，今天就为你讨个公道。”
一张稚嫩的脸庞浮现。
这张想了五十年的脸，那个孩子清澈而坚定的双眼，这才支撑他走到现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