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壶里的茶水
浸泡了两三道，没有味了
水一遍又一遍地冲刷茶叶
期待感早被冲洗掉了
不要期望过早，茶壶里
没有装下文人的墨汁
喝不出令人难忘的韵味
有人把期待感揉成茶叶
用时间过滤的水
加上人们愤怒的火煮沸
请喝茶！不要期望太多
不是龙井，不是铁观音
不是大红袍，不是碧螺春
人性的茶，被人们煎熬多年
好喝吗？不好喝吗？
——
第四个人说话的时候
喝了他自己带的一壶茶
茶杯的颜色太深，他说
“金钱是公平的，和死亡一样
穷人能够得到金钱
再用大量的金钱购买权力
金钱可以是翻身的资本
和死亡一样，是重生的资本
死亡太公平了，金钱如它
诱导人们迈向死亡
一份茶叶的终点，是无味
一个人的终点，是无情
是不是接近了金钱
就接近了死亡？
好吧，我不期待答案了
没有人能够给我解答
尽管我们语言相通
大多时候却无法沟通
有些事情听人说说就好
那些特别有趣的地方
我亲自前往后感到无趣
我这一生过得极为平庸
他们都说我是勤恳的黄牛
认可我的工作和表现
可每到升职加薪
他们直接说出了我的缺点
怠慢同事、顶撞领导
我的眼里不能只有工作
还要有人情
他们都争着做人上人
填补内心空虚的裂痕”
——
还差最后一个人没有说点什么
大家都为彼此的话沉默
沉默是永恒的话题
沉默是最好、最平等的交流
也唯有沉默，能打破沉默
但总有人不甘于沉默，他说
“可能我相对幸运一些
没有做赔本的买卖
下海经商赚了一些钱财
没有做亏心的买卖
没有克扣员工的工资
我是个合格的老板
相对不错的老板，公司不大
员工有自己的生活、假期
我自认没有亏待任何一个员工
我的压力好大，一不小心
公司破产，员工失业
今后的生活没有保障
还好我是幸运的，在困难时
得到贵人的帮助，在遇到问题时
得到众人的解答
我还是有些能力的，调控公司
协调员工之间的关系
抓住市场时机，扩大公司影响力
听取员工和顾客的意见
尽力做到让每一个人都满意
事实证明我是错的
根本无法做到每个人都满意
员工会辞职，公司会被投诉
我接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愿
时间不会强迫每一个人
我也一样，我只会强迫自己
不断地学习进步，拓展眼界
缩小与大公司之间的差距
我太累了，起早贪黑
不敢睡太久，怕错过行情
不敢吃太多美食，喝太多美酒
更不敢接近女人
一旦欲望腐蚀了我的身体
我好不容易筑起的城墙都将千疮百孔
我是理智的钢铁人儿
也是柔情似水的男子
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日子
我能说些话给你们听
是我莫大的荣幸
平常我都不敢乱开口
我总认为自己有独到的见解
容易伤到他人的自尊心
几天的相处，有什么意见对我说
时刻督促我，我还可以更好
直到我逝去，无法行动”
——
一切又归于沉默
一起等待下一次的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