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龙王冲我来了
“你到底是谁？”楚子航质问道。
他的声音充斥愤怒，以及一丝恐惧，本以为这种情绪早在多年前那个雨夜就被他舍弃，但当黑影展露真身后，他难以避免生出恐惧的情绪。
不是面对无法战胜的强敌而产生的恐惧，而是一种被命运愚弄，始终未能察觉真相的无力。
走廊的灯光虽然熄灭，但他所住的病房还亮着灯，那一点微光照亮了黑影的脸，很熟悉的脸。
楚子航望着这张脸，好像有无数匣子被打开，封存多年的记忆强行复苏，他终于想起了一切，不再只是模糊的大概。
这几天在医院陪伴他的夏夜，其实就是夏弥，两个月前意外在江城相遇的学妹，那时候楚子航就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分明有关于夏弥的记忆，但总感觉不太清晰。
但在这一刻，他全部想了起来，又或者说，改动他记忆的始作俑者，不再压制他的记忆。
那些记忆就像无数张油画，掩盖的污迹被彻底擦除，显露出真实的画面。
“夏夜、夏弥随便你怎么叫，当然对你来说，夏弥这个名字更熟悉吧。”耶梦加得语气有些俏皮。
如果忽略两人对峙的局面，旁人恐怕会误以为她正在和人撒娇。
楚子航松开握住刀柄的手，向面前的人挥拳，他是打太极的好手，打出的每一招都想好了后续，但这次出拳丝毫不顾及后路。
“别闹。”
夏弥轻松抓住他的手臂，稍一用力，楚子航的手臂骨头瞬间错位，这时夏弥的脸上还带着笑容，令人捉摸不透她是天使还是魔鬼。
“你的真名？”
楚子航像是没有痛觉，跟精神上的打击比起来，身体的疼痛根本算不了什么。
“耶梦加得，大地与山之王，要跪下唱征服吗？”夏弥歪着头说。
楚子航肩膀一用力，错位的骨头强行被他矫正，他被别人称为杀胚不是没有道理，对自己比对待敌人更狠，他进行了二度暴血，体表生出龙鳞一张一合，线条分明的肌肉仿佛钢筋铁骨。
体内龙血快速流动，不可思议的细微变化深入每一个细胞，平静下来的心脏猛烈跳动，像是即将到达极限的引擎。
灰暗的走廊亮了起来，在这狭小的空间温度极速爬升，言灵·君焰的领域悄然释放，楚子航周身尽是炽烈的光焰。
感受最深的莫过于站在他面前的夏弥，她收起笑意，静静地看着眼神越来越冰冷的楚子航，心里却不似脸上那么平静。
偶买噶，好像玩过头了，这只本就不太温顺的小猫被她彻底惹火了。
但下一秒，夏弥挥挥手，某个未知的言灵释放开来，将躁动的能量强行约束直径两米内的空间，她和二度暴血的楚子航几乎面对着面。
二度暴血后的楚子航，实力成指数增长，但对于龙王级别的存在来说，增长的这点战斗力，仍不够看。
这时候的夏弥不再是夏弥，漂亮的脸蛋和娇嫩的皮肤都在被龙类特征取代，金色的瞳孔展现出森冷和威严。
战斗还未打响，就已经结束，楚子航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只感觉心口传来势大力沉的一击，呼吸和极速流淌的血液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那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就要死了，但事实上，是他从暴血带来的狂暴兴奋中清醒，只是全身都无比酸痛，仿佛每个细胞都在向他申诉抱怨。
耶梦加得拖着疲倦无力的楚子航重新走进待产房，手一用力将他丢回床上，冷声道：
“作为一个人类，你未免太冲动了，这一楼层还有其他人在，她们只是睡着了，不是死了，你也不想她们受到伤害吧？”
楚子航怔怔地望着逐渐走近的耶梦加得，灯光下，她全身的龙类特征迅速消退，好像刚才那个女王只是他的幻觉，她又变成夏弥了。
“龙王还会在乎人类的性命吗？”楚子航忍不住回怼。
他觉得有点荒唐，居然被一个龙王说教要注重其他人类的生命安全，这就好比要侵略地球的安培拉星人，却说出了相原龙的话，怒骂梦比优斯究竟保护了什么。
“呵，你以为我们龙族都是残暴无情的生物吗？”夏弥走到窗户边上，“的确，大多数龙类仇视人类，因为你们人类从龙族手中夺走统治世界的宝座，换句话说，我们龙族就是一群前朝余孽，期望有天推翻人类的统治，重铸龙族文明的辉煌。
“但我们龙王可不是想的，在我们眼里，人类从来不是敌人，我们所要反抗的只有命运，与死亡的命运相抗争。”
夏弥拉开窗户，夜晚的凉风灌了进来，吹起她的长发，楚子航从她的眼神中感受到一丝悲凉。
但他并不相信夏弥的话，这个明明陪伴他很多年的女孩，在今天以前，从未展现过她真实的面目。
直到这一刻，楚子航都不敢断定她究竟是不是夏弥，真切的现实有时候比梦境还要荒唐。
倚天屠龙记里，张无忌的母亲曾说过越漂亮的女孩越会骗人，这句话真不假，同样的道理，越漂亮的龙王骗人的手段，更是天衣无缝。
倘若不是今天耶梦加得主动站在他面前，楚子航怀疑自己一辈子都会被这个谎言欺骗。
两人又沉默了许久，楚子航在等待夏弥下一步的动作，一位高贵的龙王总不至于直接吃了他，留下他的命想必是要套取情报。
而夏弥有些迷茫，她曾经无数次设想今晚的场景，想出了不少好点子，但事到临头，她反倒有点不知所措，担心做过头又把楚子航惹毛。
她自持龙王的实力，在她眼里楚子航只不过是只不太听话的猫咪，但有时候猫咪挠人，给她的感觉还挺痛的。
......
楚歌费了点功夫，总算突破了卡塞尔学院设置的包围圈，他没有选择去追逃跑的老唐，而是将目光瞄准了学院一栋显眼的建筑。
这群人似乎真把龙王当成了不动脑筋的大傻个，开什么玩笑，关键时刻，楚歌从来不会在乎龙王的骄傲。
挟持人质这件事听上去有损龙王的威严形象，但只要管用，这点形象不要也罢。
阁楼里时刻关注战局的守夜人，浑身猛地一颤，不好的预感窜上心头，连蹦带跳冲向楼梯。
“坏了，龙王冲我来了，昂热，你他娘的坑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