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理由
楚歌没有追问原因，他今天应约前来商谈，一是正式向二队表达自己的态度，他的身份已经暴露，尽管之前小队里也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终归还是有点不一样了。
过去他至少还能装作人类拥有正常的社交活动，同学、朋友和家人与他相连接的只是人类这一身份，而如今却要暂时割裂开了。
为了隐藏自已血统来源的秘密，也是为了保护现在的家人，楚歌只能是真正的龙类，一个奸诈狡猾的恶龙，杀死S级专员楚歌并冒充其身份，欺骗他人，试图混入武盟盗取最高机密。
诸葛问和陈佳希原本就知晓楚歌的秘密，即便他暴露了龙王的身份，两人也会是他的盟友，而双方的关系保证来自于首席张清缘。
特别行动组混入龙王，对武盟高层来说，丢脸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楚歌的加入组织并没有经过多严密的审核，几乎是由首席全程操办。
如今出了问题，高层自然也要找首席的麻烦，而张家本来可以帮首席说话，过去首席本身的权威加上张家的势力完全能把握住话语权。
但出自张家的张继德也叛乱了，二队一下子暴露了两位龙类，要不是剩下的队员都是各大家族的代言人，估计早被高层监禁起来。
正因如此，现在首席的信誉分在高层眼中暴跌，与楚歌、张继德有过密切接触的二队队员，也全都被停了职，江城的基地由一队的两名成员接管，另外再选出执行局一队精英辅佐，这几天双方正在交接任务。
楚歌和刘煊的接触也不是通过网络联系，毕竟现在诸葛问被暂时解除了职务，无法利用天机星帮他掩盖信息。
楚歌通过某个公开交流网站的暗号与他们沟通，双方并不相互对话，避免引起注意，如今他们的社交账号可都在被严密监管。
考虑到这一天的到来，楚歌特意委托诸葛问帮他准备了个小号，手脚做得很干净。
“那天你们和张继德战斗状况如何？”楚歌开口问道。
“那家伙最后逃走了，伤势不轻，这会估计应该躲起来养伤。”刘煊缓缓说道，“我们的损失倒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毕竟队长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快，吞噬了龙骨完成进化。”
“张继德出生于张家，假如不是被龙类替换了身份，那他从前真的是混血种，难以想象，他竟以混血种的体质吞噬龙骨成为真正的龙类。”
楚歌真的很惊讶，张继德的情况看似与他相同，实际上完全不一样，龙骨内蕴藏着龙类的力量，同时也寄宿着龙类的精神。
他能融合雪莉的圣骨，那是因为雪莉压根没有抹除他意识的意向，否则以他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被对方给夺舍了。
尽管如此，雪莉也是等他成年以后才彻底融合，前二十几年都只是渐渐改善他的体质，简单来说，就是他的身体塑造成更合适的容器。
而张继德吞噬的那具龙骨，来自于莎乐罗，雪莉当时泯灭她的肉体使其再生能力彻底失效，留下苍白的龙骨，楚歌本想着给武盟留点资产，没想到被张继德给盗走了。
“正因为张继德曾是真正的混血种，所以那些老不死的都疯狂了。”
刘煊叹了口气，刚进来时表现出的强硬态度消散，脸上表情转变成深深的忧愁。
“人类、混血种之所以对抗龙族，是因为龙族拥有的力量太过强大，只要给龙族时间，就能颠覆当前世界的格局，而如今努力维持的平衡即将被打破。”
楚歌认真聆听，他不会因如今的实力轻视刘煊，相反，刘煊在某些方面也许比他更加了解这个世界。
“数千年来，混血种和人类前仆后继地对抗龙族，用‘非我族类，其心可诛’这句话来解释未免有些空乏。”
刘煊凝视着杯中咖啡，热气升腾扑到他脸上，继续说道：
“直白地说，混血种对抗龙族主要为了两点，一是为了巩固人类的统治地位，自黑王死后，龙族陷入内斗，混血种趁机推翻了龙族的统治，翻开了历史的新篇章，从此史书由人类记载。
“维护人类地位这点不用多说，从这个角度出发，谈不上正义与邪恶，我也是人类，所以我选择对抗龙族，就这么简单。
“楚歌，你也是龙，还是与四大君王并肩的龙王，说实话我并不希望相信你，就友谊而言，张继德曾经和我们的关系更深厚。”
咖啡厅内的客人有些少，这个点正是城市最忙碌的时候，每个人都想着快点回家，哪会有闲工夫坐下来品尝咖啡。
楚歌拿起银匙将咖啡表面的拉花搅乱，平静地回应：
“我知道，也理解你的想法，但我也会贯彻我的想法，就像你说的一样，正义与邪恶的立场，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诚然，龙族当中有不少，甚至大多数龙类都将人类视若草芥，由力量差距引起的蔑视不是我所能抹除的，我所能做的只有筛选与保护，我会尽量避免与你们为敌，同时约束好我的盟友。
“据我所知，龙王的目标其实从来都不是混血种本身，当然，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们不得不兵戎相见，那也不需要为难，各自拼尽全力就好。”
刘煊沉默，他今天来和楚歌见面冒了不小风险，来之前特意去了趟电玩城，那边人很多，负责跟踪他的人又不敢靠的太近，他在厕所和小弟换了服装才赶来和楚歌见面，迟则生变，时间不能耽搁太久。
他的任务是与楚歌交换情报，因此，刘煊也从首席和父亲口中得知了许多秘辛，这让他稍微理解了楚歌的隐瞒、张继德的背叛，所以他对楚歌不算敌视，想要杀死张继德也只是对方重伤了其它队员，甚至差点杀死队长。
“第二点，混血种对抗龙族，同时也为了获悉龙族的秘密，想必你应该深有体会，龙族是过于完美的生物，智慧和力量都达到了顶峰，说不想要成为龙族，那是骗人的。
“从古至今，多少人倒在这条路上，只为了往前探索一步，人们将这条路称之为封神之路，简单来说就是‘进化’，猴子无法理解人类的文明，同样，混血种也永远真正领悟龙族。
“封神之路的断绝是有原因的，食物链中，越是处于顶层的猛兽，数量便越是稀少，龙族也是一样，不可能所有人都能进化成龙族，剩余者便会滋生出害怕、嫉妒、仇视等情绪，总有一天，历史将会重演，正如同再强盛的王朝也要面临毁灭的命运，这一点无人可以改变。”
刘煊第一次从首席那听来这番话，内心也满是震撼，而首席最后和他说的话，既是要求他转告给楚歌，也是在告诫自己。
“人们对抗的龙族，从来都不是龙族这一种族，而是每个人滋生于内心的恶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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