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旅客
一周以后，成田国际机场，楚歌两手插兜，脸上架着一副墨镜，耐心地在出入境大厅排队等候，周围要么是些背着包提着行李箱的旅客，要么是些一下飞机就马上掏出电话讲个不停，好像身负拯救世界的重大任务，一旦有几个小时音讯全无那世界就会迎来毁灭。
一对比的话，反倒是只背了个挎包的楚歌更加奇怪，就好像他不是刚下飞机，而是刚下地铁公交车。
连续工作了将近五个小时，绫小路熏难免有点厌倦疲惫，朋友们都很羡慕她的工作，事少钱多，每天还能见识到各种各样的异国来客，有浪漫的法国少爷，忧郁的拉丁小哥，彪悍强壮的俄国大叔......
而绫小路熏的工作坐在柜台里审查外国游客，工作内容很简单，以高中生的知识储备就足以胜任，可有时候她也会觉得这样的工作有些枯燥乏味，感觉自己和售票厅里自助机器差不多，从前见到帅哥就会内心荡漾，如今她已经无感了，对人类的颜值上限和下限都有了抗性。
“下一个。”绫小路熏头也不抬地喊道。
人群走动，一股清新的气味涌进绫小路熏的鼻子，大厅的空气向来都有点闷，通风机似乎就是个摆设，但此刻绫小路熏忽然有种来到花园的感觉。
当她抬头望向面前的青年，不由地愣了下，银白长发的青年，穿着一身休闲风的潮牌，米白帽子下是一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脸，俊秀英气，乍一眼分不清男女，仔细一看更加迷茫。
“您好！”绫小路熏没来由地用上敬语。
“哦，你好。”
楚歌也觉得奇怪，检查一下护照而已，似乎没必要互相打招呼吧，他印象里，类似性质的工作人员都好像一台机器，懒得和人多说一句废话。
“请问您是第一次来日本吗？”
过硬的专业素养让熏牢记自己的工作，而不是像电视剧里一见到帅哥就走不到的花痴，多年以来培养的帅哥抗性，多少起到了一点作用。
如果真有什么能令她震惊到忘记工作，对象基本不会是人类，而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一只熊猫突然驾到。
“是的，第一次来。”楚歌回答，“不过我对你们的文化一直很感兴趣，早就想来见识一下了。”
绫小路熏的心砰砰直跳，脸颊泛起微红，大厅周围有不少目光投了过来，显然其他人也注意到了拥有特别美貌的楚歌，甚至还有人兴致冲冲地掏出手机，要不是有警戒线的阻拦，早就冲过来要求合影了。
“请问具体是哪方面呢？”绫小路熏细心地问，这也是工作的一环，只是面对大多数人她都比较敷衍。
“神话、忍术、漫展、烟花祭、哆啦A梦、电玩、光之巨人的诞生地、东映养猪场......”
绫小路熏傻眼了，她本以为楚歌会说一些更高大上的词汇，比如参观神社、体验和服、品尝寿司刺身等等。
真是白瞎了这副样貌啊！绫小路熏恨不得立马把对方关进小黑屋教导一番，好好纠正他的习惯爱好。
“那你这次来东京有什么安排吗？”绫小路熏又问。
“参加圣杯战争。”楚歌一本正经地说。
绫小路熏默默地给楚歌的护照盖下“准许入境”的印章，她觉得还是不要和楚歌继续对话比较好，那样只会不断拉低她对楚歌的印象分。
她无法理解楚歌那完美的皮表下为毛会塞进一颗中二之心，好吧，这样也挺有反差感的，比那些只会一味耍帅装样子的更有趣，今晚的配菜有着落了。
楚歌收起护照重新戴上墨镜，他现在可是用真实面容活动的，尽管做了些掩护，但想被有心人认出来还是很简单的事。
当然，他是故意的，不提醒别人他的踪迹，还怎么钓出世界暗面那些黑手，这次干脆就来个大清扫好了。
他跟绫小路熏说来参加圣杯战争，从某种意义上讲，或许不久后还真有可能发生，只不过他充当了挑起者的角色。
不过护照上并未使用他的真名，身份信息基本都是编的，但护照却是真的，无论任何组织来查，护照上都是真实存在的身份。
出了机场，楚歌并未选择坐车，而是徒步走在人行道上，这个季节正是樱花盛开的时候，有许多外国游客正是被此吸引而来。
“先去源氏重工宰了赫尔佐格，还是先帮上杉一家团圆，顺便解决蛇岐八家和猛鬼众，或者我们该觐见一下白王。”
雪莉无声无息地出现，穿着及膝的纯白裙，双手带着金色饰品，白丝搭配一双高跟皮靴，不再像往日一样活泼乱跳，背着手和楚歌静静走在樱花树下。
她轻声哼着无名歌谣，声音依稀被路人听见，但这些普通人恍然不觉，丝毫没察觉到任何异常，就好像这美妙动听的歌谣如同枝间鸟儿的啼鸣那般自然。
“母亲的真灵已经归天，那位黑王出手怎会有所遗漏，所谓的圣骸只是他残存的怜悯，靠那种方式复活的白王，并不是真正的母亲，只是卑劣的伪冒者。”雪莉幽幽地说。
“圣骸中蕴藏着白王的完整基因，倘若有足够的血肉供养，便能够恢复龙王之躯，再加上来自白王的完整记忆，未尝不是真正的复生。”楚歌并不认同雪莉的说法。
圣骸的作用和茧有点相似，龙王想要复活就必须留下骨与血肉制作成茧，又称作“卵”，说白了就是完整基因的备份。
仅靠这样当然不够，否则茧化重生不就只是克隆技术了嘛，龙族的本质比其他生物更高阶，就连记忆也可以编入基因当中。
楚歌曾想研究这其中的秘密，但他本身没有相应的经验，雪莉也只死过一次，而且情况特殊不能参考。
前几天待在尼伯龙根，楚歌便观察过诺顿，他对身为龙王的诺顿并不了解，但他发现对方身上明显保留着老唐的习惯与爱好。
他向雪莉提出过一个假设，重生前后的龙王究竟还能不能算作同一个体？尤其是像诺顿那样忘记过龙类身份，有过另外的人生，即便觉醒了过去的记忆，今后作为主导的又是谁？
诚然，身为人类的意志和情感，或许在龙王面前不堪一击，上千年的哀怨与宿命，又岂是短短几十年人生可比的。
但情感这种东西有时候很不讲道理，同样是与他人初次见面，有人一见钟情，也有人相互不对付，仿佛上辈子结过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