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兄弟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隐藏于黑暗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楼梯的灯光早已被猛鬼众的成员摧毁，他们发自内心憎恶一切光亮的事物，疯狂的鬼不存在理智，更不惧生死。
昏暗的光线衬托出那人苍白的长发，华丽的红衣像是刚染过滚烫的鲜血，风间琉璃脸上画着美丽妖冶的妆容，在舞台上他是最美的歌舞伎，但此刻给人的感觉就只是令人遍体生寒的恶鬼。
源稚生呆愣了片刻，记忆仿佛回到曾经共同生活的小镇，就连握刀的力气也不由地减少了几分，站在楼梯口的风间琉璃美得像一幅画，好像并不真实存在于那。
刚进入龙骨状态而燥热的龙血在这一刻也冷了下来，像有一条冰冷的蛇缠绕在他身上，正慢慢游进他的心里。
那个传说果然是真的，猛鬼众内部存在有跟他比肩的鬼，家主们一直以为那是个猛鬼众不切实际的幻想，但直到今天，他才明白这并非鬼的妄想。
仿佛是被命运女神玩弄一般，过去几十年没有皇的出现，就当蛇岐八家迎来了他这个新皇，认为有机会斩断诅咒的宿命，猛鬼众却也出现了与之相对的宿敌，同样继承皇血的极恶之鬼。
他早该想到的，这个世界除了他们兄弟，还有谁继承了皇血，正如猛鬼众是蛇岐八家的阴影，弟弟源稚女也是他心中的阴影。
“稚女......”
源稚生轻声呼唤，再次坚定了决心，手中紧握蜘蛛切，展开了进攻的架势。
“哥哥是又准备杀我一次么？”
风间琉璃也亮出了樱红长刀，当他看见源稚生眼神的变化，便洞悉了对方的想法，与源稚生重逢的喜悦被怒火所取代，多年累积的怨恨猛地爆发。
“你不该回来。”源稚生轻声说。
“凭什么，难道我就应该死在那口井里？”风间琉璃慢慢向前走动，“还是说哥哥觉得我是你的污点，作为最强的斩鬼人，你不允许自己的弟弟变成鬼，那样你在家族的人眼中，就不再完美，散发光辉的天照命怎能有污点。”
“不，不管稚女你是不是鬼，你都是我弟弟，这一点永远无法更改。”源稚生也向他走去，“我从未想过忘记你，也一直把你当作弟弟。”
“可你杀了我，当我向你索求温暖的怀抱，你却回以冰冷的刀刃。”风间琉璃愤怒地嘶吼。
“因为你杀了人，那些无辜的女孩被你杀死。”
两人同时动了起来，相互使出凌厉的挥砍，所过之处全部粉碎，他们的战斗根本无法局限在这一狭窄的楼层，钢筋混泥土铸就的大楼在皇面前也不过是块结实点的豆腐。
“是啊，我的手上站着罪恶的血。”源稚生说，“可哥哥你也不再干净，你不仅杀了弟弟，还杀了那么多鬼，同样都是生命，你难道没有听到过他们的哀鸣吗？”
源稚生沉默不语，他的刀上的确沾着很多人的血，其中包含罪不容赦的鬼，也有命运悲惨的可怜之人。
坚实的楼体逐渐崩塌瓦解，同为继承皇血的超级混血种，普通人根本无法捕捉他们的身影，在高速的移动中他们都化作虚影，每一道斩击都碰撞出火光，旁人根本无法参与他们的战斗。
“来吧！哥哥，就让我们尽情厮杀，如同猛鬼众和蛇岐八家的宿命，这也是我们的宿命啊。”风间琉璃放声狂笑，理智的弦线已经断裂。
“是该结束了，这被诅咒的命运。”源稚生回应。
激烈的战斗声响很快就传遍整栋大楼，楚歌哼着小曲踏上楼梯，这场袭击并不是由他策划，而是由王将直接命令，风间琉璃和上杉越以及他之间的关系并未暴露。
王将监视风间琉璃的手段无非就是派几个猛鬼众成员潜伏在他身边，风间琉璃清楚这些人是王将的眼睛，但他也没法随意杀死这些人，不然就会引起王将的布满，到时候又是一顿折磨。
可对楚歌来讲，根本就不算事啊，策反这些人或许有点困难，但催眠洗脑还是很简单的，王将压根不知道他派到风间琉璃身边的人，已经完全变成了楚歌的下属。
楚歌也不明白王将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安排猛鬼众袭击源氏重工，但这不重要，他只需要找到橘政宗的位置，然后宰掉对方就完事了，这样一来，即便橘政宗不是赫尔佐格的真身，赫尔佐格也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轻易操控蛇岐八家。
“不过这动静未免太大了，风间琉璃这小子该不会打急眼，和源稚生拼上头了吧？”楚歌低声自言自语，“算了，关我屁事，反正有上杉越那老家伙看着，问题不大。”
楚歌看了眼所在楼层，是第二十二层，他记得这一层好像有辉夜姬的控制室，上面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心思一动，连忙跑向辉夜姬的控制室，通道警戒的蛇岐八家成员完全没注意有人路过，只觉得这阵风来的莫名其妙。
“只要把这玩意放在辉夜姬的主机上，那诸葛问就有机会安装“病毒”，今后对蛇岐八家的操控也更方便了一些，只不过该怎么进去呢？”
楚歌站在机房门口犯了难，蛇岐八家也不是傻子，如此重要的房间自然安装了最安全的防盗门，带电子锁的合金门，由辉夜姬直接管控，想要破解可不是简单的事。
虽说他也能直接物理破解，但产生的动静必然会引来周边防守的人员，那样一来，他的行为就没有了意义。
诸葛问黑客技术再好，也没法远程破解辉夜姬的防火墙，至于技术更差一点的程见实，就更不能指望了。
“算了，来都来了，试一试再说。”
楚歌按动门把手，本来只是抱着随便试试的心态，但他却听到咔的一声，门开了......
他吓了一跳，然而躲在主机房的某人心都凉了半截。
楚歌马上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有人在他之前破解了这道门，而这个人显然不可能是猛鬼众的成员，王将就是橘政宗，他没必要多此一举。
没有犹豫，楚歌赶紧溜进主机房顺手关上了合金门，声音很低，即便离这最近的人都听不见，而旁边看守的守卫正陷入美好的幻觉当中。
芬格尔看着无人进出却自动关上的合金门，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但手上的动作一秒都没落下，他正从内部破解辉夜姬的防火墙，加上诺玛的配合，只剩下几分钟就能完成这次操作。
“呵，你小子被我逮到，可就惨了。”楚歌的声音幽幽响起。
芬格尔毫不犹豫举起双手，动作熟练像是演练过无数次，铿锵有力地说：
“我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