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几个小虾米，又有什么用，难道指望他们会去感恩你吗？天真的想法。”
天台上，金发男人倒了一杯香醇的麦卡伦威士忌，据有纯麦威士忌酒中的劳斯莱斯的美誉。
男人身前放着一张餐桌，上面陈列着各种海鲜珍品，整个城市都刮着台风，唯有这处天台不受影响。
“天照、月读和须佐之男，虽然只是卑贱的臣民，但也的确传承着白王的血。三个打一个都打不赢，果然不能把希望放在他们身上，死了也好，正好拿来当做祭品。”
金发男人举杯向天边远远地敬了一下，脸上挂着意味深明的微笑，略微倾斜高脚杯，杯中盛放的酒洒落地面。
“愿君武运昌隆......”
......
正在拼命厮杀的楚歌自然听不到这句祝福，如果让他知道对方的存在，比起回应，他也许会先把长枪投掷过去。
楚歌展开王域，同时集中全部心神用于构筑精神屏障，经过之前的交战，他明白要想和白王作战，首先就要防范对方在精神领域的攻击，与精神上的重击相比，两三次物理性质上的重创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之前他是运气好，加上白王还没有进化完全，否则那段意识与身体失联的时间，够他死伤四五回了。
现在回想起来，楚歌心底一阵后怕，要是当时奥丁就在附近，趁机向他投出昆古尼尔，那他岂不是要栽了。
由于将近所有的精神都融进了王域，他几乎没有多余的精神释放言灵进行佯攻，只有一柄临时淬炼的战枪，但他此时的感觉却比能使用言灵好上几倍。
无需提防白王的精神攻击，而有形的四大元素，藏在尾巴的天丛云剑以及类似野兽的扑杀撕咬，楚歌利用剩余精神强化了感知，勉强可以躲过。
白王吼出一阵阵音浪，空气肉眼可见的扭曲，音浪席卷的地方，有形的物质瞬间化作飞灰，仿佛从来就不存在，就连海水也没逃过死亡，像是被吸入了另一个空间，下一刻四面八方涌来的海水填满空缺。
“言灵序列表就是坨狗屎，这都第几个未知言灵了。”
楚歌怒骂一声，手提战枪向前直刺，如果只是单纯的炼金武器，那么势必挡不住这一击，只是会像那些物质一样死亡，失去炼金金属的特性，变作灰消散。
但他在淬炼武器的时候施加了好几种精神，也可以说是律令，有些炼金武器上面铭文，本质就是冶炼过程输入的律令，为了习得这一技巧，他向康斯坦丁贿赂的零食起码也有一卡车。
如今的炼金术师知道这件事，恐怕会争先恐后抢着上供，至于混血种和龙族之间的立场问题，呵，对于这些脑回路不太正常的炼金术师，这压根不是问题，他们当中大多人，数十年都沉浸在某个炼金问题，而这些问题对于青铜与火之王来讲，就好比高考数学大题和顶尖的数学博士。
龙王和混血种之间存在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就如同言灵的使用，许多混血种甚至无法随意地动用属于自己的言灵，在龙王手中，驱使言灵如同动弹手指一样简单。
而白王释放的言灵，每一样都超出混血种的认知，全都是教科书记载以外的言灵，又或者是全新，前所未有的言灵。
作为至高的龙王，祂能够随心所欲地驱使精神元素和地水风火四大元素，究极的元素掌控者，想组建一个全新的言灵也并非不可思议的事，对于这种存在来讲，只是一个念头而已。
“如果是全盛时期的白王，恐怕我连十招都挡不住，甚至有可能直接被秒杀。”
楚歌凝重地望着向他咆哮的白王，手中战枪的枪尖出现破损，即便附加了特殊的律令，也难以抵挡白王一次次的摧残，再来个四五下，大概就会彻底报废。
委实说他和白王实力差距有点悬殊，不只是位格，还有体型，尽管不算完全体，但白王孵化出了强大的龙躯，而他暂时只能用半龙半人的姿态作战，他现在是靠速度和敏捷性与白王纠缠，但真要比较的话，力量、耐力和自愈力都天差地别。
表面看起来他像是在把白王当靶子打，实际上，他简直是在给白王刮痧，楚歌以前还觉得自己的自愈力算变态了，但跟白王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不愧是黑王都难以直接摧毁的个体，需要用长达六个纪元的处刑耗空祂恐怖的生命力，水元素象征哺育和生长，对应的海洋与水之王算是四大君王中生命最顽强的龙王了，恐怕也比不过曾经的白王。
空中袭来密集的炮火，轰在白王身后，不同先前战斗机群的打击，这些炮弹来自于蛇岐八家的炼金弹药库，对于龙类有着非同凡响的杀伤力，但也仅限普通龙类。
事实上，混血种从未利用现代武器与真正的龙王作战过，没人知道这些理论上的武器究竟能对龙王造成多大伤害。
炮击还未结束，显然下令发射的人也清楚这对一位龙王而言算不上致命伤，甚至连重伤都不一定能达到。
然而白王仿佛预见了即将到来的攻击，飘逸的弧光闪过，就像绝世剑客的斩击，天丛云剑劈落这一轮导弹，但白王的反击远不止如此。
言灵·审判！
楚歌和上杉绘梨衣都曾使用过的言灵，白王自然也掌握这一言灵，空前绝后的斩击，仿佛是要开天辟地。
那不只是一道斩击，而是死亡的使者，它所落下的地方只会是地狱。
楚歌看着远处的军事基地像一块被切开的黑森林蛋糕，炙热的火光照亮这座城市，烈焰升腾成云状，存放在基地的弹药全部引爆，这一灾难无法阻挡，人们引以为傲的战争堡垒在真正的龙王面前不堪一击。
他转头看向白王，那双疯狂的眼瞳中闪过一丝讥诮，他的心瞬间沉入谷底，白王正在渐渐恢复神智，即便不吞噬自己，继续下去，恐怕也会进化成完全体。
“还没决定好吗？”
楚歌低声询问，往常那个必定给以回应的她，却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好像完全从世上消失，自从和白王正式开战以后，雪莉就再也没出现过。
白王忽然吟唱起来，再不是如同野兽般疯狂嘶吼，古老的语言如诗歌般诵念出来，楚歌感觉整个人就像被嵌入墙壁，行动变得无比艰难。
犯规了吧，这简直就是开挂！
楚歌脏话还没骂出口，只来得及横枪在前，挡住迎面而来的重击，双手瞬间被震断，枪身打在胸膛上，嘴里忍不住吐出鲜血，仿佛一架失控的飞机坠入大海。
随着白王的吟唱，在楚歌坠入海中的瞬间，汪洋冻结成冰，连带着水下逃窜的鱼类也被冻在冰内，就好像时间也在这一刻凝结。
白王挥动着天丛云剑朝楚歌刺去，楚歌猜的没错，凭借不断的战斗，白王正在找回自己的智慧，最初祂只会像狂暴的野兽那样撕咬，而现在祂已经学会使用言灵，还会发动连招必杀。
忽然，一栋摩天大楼飞来，像被人丢出的石头，砸向白王，那可怕的动能即便白王也不能豁免，庞大的躯体被砸得摇晃起来，导致天丛云剑偏离预计的方位。
楚歌击穿冰层重获自由，他清楚光靠自己难以战胜白王，因此必须找到盟友，在这个战场上，能为他提供帮助的也就只有耶梦加得和蛇岐八家，他通过芬格尔向蛇岐八家传达了联手的意愿，刚才那些炮击便是支援，可惜，没能起到预期的效果。
耶梦加得作为龙王，自然有资格踏上这片战场，可她没有必要赌上性命，白王虽然也馋她的血统，但还不及楚歌的吸引力。
当然，耶梦加得也不希望白王真正复活过来，否则四大君王都不用玩了，大家老老实实低头臣服就行了。
因此耶梦加得在周边帮忙掠阵，假如楚歌遭遇无法化解的危机，那她就会出手，并且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例如刚才掷出的大楼，她特意用言灵减轻大楼的重量，又用另一种言灵强化了结构，不然以原本的构造，很可能在途中就崩毁了。
街边，楚子航面无表情，但脸上冒出的细汗还是暴露他的心思。
一个标准的软妹，力气却大到可以手扔大楼，任谁看到这幅场景，内心都不会平静。
“怎么流汗了，你紧张啦？”耶梦加得换上夏弥的笑容。
楚子航沉默了几秒，错开她的目光，心虚地说：“天气有点热。”
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被表哥卖了，说什么试着相处一下，龙王的性格其实都比较温柔，这绝对是在骗他。
一拳打死牛已经算离谱了，而耶梦加得起码能一拳打死整片养牛场。
“暂时应该没事，我们还是早点找到奥丁比较好哦。”夏弥提醒道。
楚子航嗯了一声，和夏弥继续排查周围，楚歌负责牵制和消耗白王，而他们负责找出奥丁的藏身地。
“奥丁......真正的奥丁，应该是你哥哥吧？跟北欧神话不同，你们都是黑王的子女，尽管龙族信仰绝对的力量，但也和人一样，存在着亲情吧？”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耶梦加得缓缓地说，“是的，曾经我们也是家人，也有过和睦共处的美好回忆，但......太久远了，久到我快忘记他们曾经的笑容，只记得冰冷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