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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小寒的脉象有些紊乱,她全身虚弱地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良子玉感觉上,她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才勉强地对他摇了摇头,想要默默安慰的方式,来平复着良子玉的担忧。

然而,眼瞧着九小寒先得越来越差的状态,良子玉怎么可能放心得下她呢?

他继续帮她擦着额汗,只是不擦不要紧;刚刚,他这么一擦,随着被那八股水旋风吹散掉的那些汗液,九小寒身上天生自带的那股“吸妖”而生的“奇香”,也跟着一起挥发到了空气中。

登时,只见,那池潭上空,双蚺露在外面的、肥肥厚厚的两根舌须,顿然停止了与雄蚺之间相互的纠缠和彼此的肌亲。

原本还闭着双眼、享受着雄蚺“浓情烈爱”的雌蚺,只是朝着地上有些神志恍惚的九小寒,吐了吐还滴着雄蚺粘稠状唾液的舌须。

在它的蚺牙上,还挂着几丝被胃液腐蚀的血色象肉。

喔!

原来如此,竟然是这样!

见状,九小寒和良子玉,才明白了两只巨蚺到底在做什么。

为了追求和讨好雌蚺,雄蚺先是吞掉一头象、来撑起自己庞大的肠胃,以此展示自己最雄美的身材和亮丽的腹鳞。

而,当空腹饥饿的雌蚺一旦接受了自己的示爱,雄蚺便会一边反刍着将自己消化好的、最美味的新鲜食物,口对口地喂食着雌蚺,再一边与雌蚺欢快地交颈起来。

这样看来,世间的生灵,在“这方面”,确实是有些十分类似的地方,大体都逃不过“要想征服对方、势必要先征服对方的胃”这至关重要的一个决定性环节啊。

而,蚺和蟒,最大的区别,就是,蚺为卵胎生,而,蟒只是卵生。因此,从平均的脑智发展水平而言,蚺,要远远超越蟒的。

通过作为嗅觉器官的舌须一收一伸之时,雌蚺已经灵敏地察觉到了空气中出现的那一股让它异常兴奋的“香气”。

突然,它那两只如同绿宝石般的巨瞳,毫无征兆般的睁开了,圆溜溜得瞪得极大,转了又转。

随着紫黑色的信子尖指向的方向,它那凶戾的目光恶狠狠地,很快便锁定了那“香气”的来源。

紧接着,地面上的九小寒和良子玉,牢牢站在树干上、剑指两条巨蚺的悟宇,三人几乎是同时,都听到了一阵刺耳无比的“咝咝”蚺鸣声。

此时,雄蚺好像是收到了,一种只有它自己与雌蚺之间彼此才能够懂得的命令信号,一般。

“哗”,又是一声巨响!

只见,这只雄蚺,已经将它自己藏于水下那条长长的蚺尾,从池底甩了出来,陡然腾空而现,就如同极地上突然拔地而起、笔直屹立的一柱庞然冰川。

“大事不好,完啦!”

听闻头顶上脚踏树枝的宇尽文,随口喊了一声,良子玉眉头紧锁,下意识地抬头望了他一眼,问道:

“怎么了?”

“快闪开!”

就在悟宇话音未落之时,良子玉和九小寒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从树尖之上,立剑飞身而起,那道守城侍卫的影子就像是闪电,似的。

眨眼之间,悟宇就飞落到了旁边另一棵枝杈更为粗壮结实的树上,这才得以幸免——他及时躲过了那条蚺尾直奔他而来的席卷。

这个时候,九小寒再一次被良子玉从身后搂住了,将她转移到了更为安全的地方。

只不过,良子玉此时是看不大清楚的,但是,九小寒却能够将树上五师兄的状况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五师兄悟宇的手臂上和后背处,被水浪不时卷到空中的枯枝与冰凌碎物,划出了数道的伤痕,一些伤口正滋滋滋地冒出红艳艳的鲜血来。

悟宇顾不上自己身上这些让他吃疼的新伤,等再回头看去之时,他刚才所站立的树木,早已经被雄蚺的大尾巴横扫至拦腰折断了。

倘若是,良子玉跟九小寒没有闪开的话,此时的二人,十有八之九成,已经躺尸在这棵刚刚倒掉的大树之下了。

看来,这一回,他们仨呀,还真是惊扰了人家二位的水下‘好事’呐……!

可是,不过,这三人加起来的总运气,还算是比较好的——这一番折腾,那只雄蚺,倒也不是只得了去便宜的益处、而没有一丝半点的损伤。

就在刚才,五师兄悟宇与它那条粗壮有力的蚺尾擦肩而过的一刹那之间,他用手中那柄只剩下剑穗、没了玉佩、但始终无比锋利的宝剑,直接割破了蚺尾外表的第一层厚实的皮肤。

三个人之中,只有九小寒能清晰地看到雄蚺尾巴上那一条裂开的长口子。

但是,没有流出一点血,而且,看样子,那条雄蚺好像是根本也没有因为意外受了伤、而觉察到半分半毫的痛感,似的。

随即,它便跟没什么事儿一样,急速转身、扭过头来,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眼已经飞跃到另一个树枝更为浓密的树上的悟宇。

然而,从它那两只墨绿色蚺目从天而降投射出来的、直勾勾的眼神分析,它,应该是对地面上的地上的良子玉与九小寒,更为感兴趣。

可其实呐,雄蚺之所以能够准确识别到他们两个人所在的位置,并非主要依靠自己的视力,而是,它顺着自己可以敏锐嗅到的那股“吸妖奇香”的来源方向,才从悟宇的身上转移了主意了,直接奔着良子玉怀中搀扶着的九小寒而来……

那条蚺尾,甚至要远远比五师兄悟宇站立的树干还更加粗壮几圈,但,他们三人谁也没想到,这个庞然大物的家伙,居然可以如此这般灵活。

只见,雄蚺的尾巴贴着地面,横空那么轻轻一拨,就将挡在九小寒身前的良子玉,给一下子推扫了出去两三丈之远。

九小寒一把没有拽住良子玉,就只能无可奈何地眼瞧着他弹倒在地。

等到良子玉在雪地上翻滚了几个圈儿,之后又撞在一旁树干上吐出了一大口血来,他整个人都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折腾得调换了位置、搅和在一起,快成一锅稀粥了似的。

就在他缓缓地尽量努力让自己回过神来之时,定睛再看过去,却见到九小寒已经被那雄蚺的尾巴牢牢地卷在了半空之中。

这只雄蚺,似乎一身的得意洋洋、耀武扬威的气势,它将九小寒死死地缠着,把她高高地举到了那只雌蚺的面前……

“吾嘞个去的!”

树干上的五师兄悟宇,暗自低吼着喊了一声。

他和地面上捂着自己心口、快要难受地窒息而亡的良子玉都已经意识到了。

这雄蚺,它是准备要把九小寒,这道闻起来实在是很“香气扑鼻”的可口活食儿,完完全全地奉献给自己心爱的那只雌蚺呐?!

依靠在树边的良子玉,暂时无力改变着什么。

他姑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身型较雄蚺相对小一点儿的雌蚺,又伸出了口中黑紫色的舌须,用脏兮兮、臭乎乎、黏腻腻的信子尖,贴近了呗雄蚺尾裹着得很紧的九小寒的脸颊,又带着饶有陶醉之感地,对她嗅了又嗅。

于此同时,雌蚺的嘴角,也略微裂得大了一些,看得出来,似乎,它显得非常之满意。

而且,雌雄还向明明比自己高大、此时却矮了自己一头、对自己毕恭毕敬的雄蚺,流露出了两束对其十分赞许而欲与嘉奖的目光。

九小寒可不希望,就这么着,自己轻而易举地便成了它们这俩货之间象征真爱的礼物和祭品了啊?!

“这……这只公孽畜,莫非,是正在跟那只母孽畜,邀功不成?呸!快还我贤弟!”

完全顾不上自己身上还在流血和伤痛不止的悟宇,于是一脚飞出了树间。

半空中,他擎起自己手中宝剑,首先直指着正裹挟九小寒的那只雄蚺而去,口中大喊道:

“孽畜,拿命来!”

只见,那雄蚺墨绿色的眸底,正对向了悟宇的剑尖。它那两只菱角形状、斗大个头儿地“绿豆眼”,在这个千钧一发之际,居然,连眨一下都没有眨。

它如此之淡定,想必,自打一开始,它很可能就没有把悟宇当回事儿。

或许是,它一直都这么认为的吧:

既然,自己能把他“三哥”给撕成重伤而亡,他,一个跟班儿小弟,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呢?只不过,再多一个给自己或是爱人用来打牙祭的一口“零食小吃”,而已了罢。

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的良子玉,捂着自己心窝处被刚刚震裂着、又再次撕开的旧伤口,他尽量将自己的头仰得很高,想要努力看清楚半空中的九小寒和宇尽文的情况。

他的心中,自然是极其想要救他们二人的,只不过,眼下看来,自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这个时候,但见,那只雄蚺,高傲地侧过头来,脸色不改、目光冷然,它直面着正在朝向自己飞来的悟宇、还有他手中那把毫不犹豫的利剑。

映着夜幕中清冷的寒色月光,在它的眸子里,已经完全反射出了那道来自于宝剑刀刃上刺眼而索命的锋芒。

然而,雄蚺异常的镇静、挺直着长长的躯干,在原处一动不动着。

它的目光,甚至显示出了,面对着即将飞到自己眼前的此人,充满着极度的不屑。

待到对方飞到了距离自己鼻孔尖似乎只有一剑之遥的位置,猛然之间,雄蚺忽地张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口。

于是,就这么如此轻而易举,它便连剑带人地直接一口吞了下去。

稍作片刻之后,那柄早已经没有了玉穗的剑,被它随口给吐射了出来。

雄蚺的这一个整套动作流程,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先前类似吐象牙一般,反而,倒是像吐了一小片瓜子皮儿,似的异常简单、稀松平常。

也不知道,在素日里,是不是每个途径此地、带着各种装备的路人,都会被它这样连人带物地活生生吞进嘴里,然后再把东西原封不动地吐出来呢!

悟宇用了二十年的那把贴身宝剑,此时此刻,剑身上粘着红色、绿色的汁液,带着一股“傲慢”和“鄙夷”的气势,飞出了老远,直直地剁在了体力不支的良子玉身前的雪地上。

而,在半空中,本就意识有些模糊的九小寒,全身被这雄蚺的尾巴勒得是越来越紧,她几乎快要喘不上来气了。

不过,她还能够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根骨头在被挤压地咔嚓作响着。

她奄奄一息地努力翻动着眼皮,试图想要将面前的庞然大物看得再清楚一点,然而,最后,还是慢慢地合了起来。

▽▽▽▽

在恍惚的幻境和错乱的意识之中,九小寒好像又回到了清心观。

院中,四处挂着祭奠用的白灯笼和白布条,还有一些出自师父无为子亲笔所绘的旧式道符。

那一株原本四季常盛的蓝枝花树,竟然,凋零枯萎了。

树下,一身披麻戴孝的十七师弟悟彦,手持着扫帚,正在清理着落满枯叶的庭院雪地。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才抬头,看向了一步步走进来的九小寒。

悟彦泪流满面着,丢下手中的扫帚、朝着九小寒奔跑了过来,一股脑儿地撞进了九小寒的怀里,呜咽着:

“小寒,你可算是回来了!只是,师父……师父他老人家,还是没有能够等到你……”

九小寒越过悟彦的肩头,才看到正堂屋内,中央之处停放着一口又大又黑的棺材。

登时,她两腿瘫软,跪倒在地,已经泣不成声:

“师父……”

哭着哭着,她的耳边忽然再次响起了一阵熟悉的蚺鸣声,咝~咝~咝~,响个不停,十分的刺耳。

▽▽▽▽

摆脱了迷魂幻境,九小寒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倔强地默默心中暗道:

“能救师父命的那些药材,还没有都寻到,你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对了!《神草物药经》上半阙中提到过,雌蚺尾鳞,正是制作‘九九天力丹丸’的其中一味药材。”

“没错,是雌蚺,不是雄蚺……”

九小寒,你不能死!

你要活着……你必须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