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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九小寒还是一心想着,到底应该如何斩杀了那只巨型雌蚺呢!

然而,瞧见这些睡得香甜安稳的小蚺妖们,大多却也都是一些嗷嗷待哺的小家伙儿,那般可爱酣眠的模样,她心里又泛起了一些恻隐之情来了。

九小寒微微仰起头,远远地望着,那只先前情绪还极为暴躁不安的雌蚺,此刻,在面对自己熟睡的孩子们的时候,已经基本缓和了下来。

它,眉目之间的厉光与凶恶,顿时,化为了阵阵的温柔与呵护;正在一旁用自己的蚺尾、自己的脸庞亲昵地安抚着它的那些宝宝们。

或许是,九小寒身上散发的那股吸妖奇香,被此前雌蚺口中的腐酸尸气覆盖了许多;

也或许是,重新回到了自己巢穴的雌蚺,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幼蚺们的身上,自然而然地,也就先忽略了九小寒的存在。

亦或是,在亲见了这一场异族母子们团圆的场景之后,九小寒心底的那股都已经抵到头顶、想要为兄复仇的杀气,居然,衰减了不少。

就像是,此前,九小寒刚刚从偷偷溜出清心观的山门之时,被那只即将待产的母耗子精纠缠。

她并没有仅仅为了增加自己的伏妖经验值,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收伏了对方,反而是,悲悯它为了腹中尚未出生的几只幼鼠、敢于冒险求食一试,在施舍了它大半块香喷儿香喷儿的随行干饼之后,只警戒了对方一两句、便将其放生了。

生而为妖,命不可改;但是,妖,却也可以通过后天的自戒自律与心生向道,避免做出祸害人间、有违界规的举动来。

脚步轻轻、毫无声响的九小寒,小心翼翼着地远离着它们。

除此之外,令九小寒也没有想到的是,那只雌蚺还有着“洁癖”的嗜好。

用来孕育幼蚺的温床环境,居然,被它们的母亲维护这么的干净!

别说是它和雄蚺可能会从深腹肠胃里反刍出来的残羹剩饭,以及那些被食生灵让它们消化不掉的骨头渣滓和皮毛发丝角质之类的,就连它们日常的排泄之物,一丝半点都没有。

话说回来,幸得,那只雌蚺将自己的巢穴内外打理得十分清洁有序,才让九小寒能够一步一步地、慢慢地化险为夷,最后,毫发无损,安全地走出了那个巨蚺之巢……

▽▽▽▽

静默而谨慎,步步为营地绕到了一面巨大的石壁后,九小寒来到了一个空旷的硫岩溶洞之中。

在她的那双灰眸蓝瞳之中,赫赫地映出了面前的三个大字:

——蚺帝墓。

嗯?

蚺帝墓!

莫非,这里就是那个传说中,被数以千年的历代王侯将相们垂涎三尺、却始终无人问津的上古墓穴的正门入口?

这,也太巧了罢?!

关于蚺帝墓的传说,九小寒还是从十七师弟悟彦那里听来了的呐。

不顾不上回忆起传说里的那些更多的细节,九小寒便定睛、凝神在了墓门的位置。

恰恰,在那道硫磺色的墓口门前,正站立着一位少年……

九小寒只见,在距离自己不过只有二、三十步之遥的蚺帝墓前,是自己再为熟悉不过的背影。

不近不远地望着他,那少年瘦瘦高高的,还是身着着那一套只有七、八分长短、不太合身的灰道袍。

没有了那件脏旧狼皮大氅的遮挡,此前,又跑了好一阵子的温泉水,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清爽悦目、惹人怜惜。

在这个周望无光、毫无回撤之路可言的地谷腹地之中,他们的身后,还窝着至少有数百只正在冬眠的幼蚺和那只护崽心切的巨型雌蚺。

黑暗阴森的硫谷蚺巢,冰冷封闭的地下墓穴,让九小寒倍感脊背发凉、危机四伏。

此时此刻,唯有,眼前那个修长骨感、而又充满了孤勇气质的唯美身影,让九小寒已经有些黯淡的目光,忽然变得一亮。

她的心头,先是一下子愣愣的喜出望外——毕竟,在这么危险的境地,二人同生共死、并肩前行,总好过独自孤军奋战吧!

可是,瞬间过后,九小寒的情绪,又是猛的一沉,冷静了下来!

“这傻‘弟弟’,怎么又跟着自己下来、以身犯险呢?”

只要是一回想到,当时在蚺池那里,良子玉曾经不顾自己的性命,跳入池水里想要救她的那一幕,九小寒就会感到一阵阵莫名的心痛和不忍。

“如果,他们能够活着出去,以后,再遇到这么要命的险境,绝对不能再让子玉参与进来了……”

子玉,你的年纪,还是还小了……

过往十七年的命运际遇里,你,已经足够苦了。

假如,你再为了我而受到伤害;那么,我将你带在身边,反而,是一种造孽了!

既然,如今,我九小寒,已经认了你这个“狼少义弟”,就要对你负责到底,尽我所能地护你身心周全、保你余生平安。

为了以免让自己这边的动静再吸引到巢穴里那条雌蚺的注意力,九小寒必须要按耐住自己心中的那些惊喜和顾虑。

她只能是悄没声儿地,慢慢来到良子玉的身后。

这个时候,良子玉正背对着逐步靠近自己的九小寒而不知,他一只手提着吟血剑,另一只手始终在自己面前的那扇墓门石壁上探索着什么。

从他那上上下下寻摸来寻摸去的背影看过去,貌似是,显得有些焦急如焚。

或许是,他下意识地以为,九小寒被关到了墓穴里面;再不然的话,很可能,只有,他进了那墓穴之中,才会觉得更为安全吧。

当刚刚察觉到身后好像有异样的同时,良子玉却还没有来得及回头看,紧接着,就被九小寒一把捂住了口鼻。

“唔~~~唔……”

“嘘~~~别出声!”

只听到,九小寒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警示了一句之后,低语地补充说道:

“子玉,是我!”

良子玉一听在自己身后“偷袭”的人竟然是九小寒,情急之下,他差一点就失控地惊吼出声来九小寒的名字来。

▽▽▽▽

他不知道,九小寒究竟是怎么完好无损地从那只巨型雌蚺的血盆大口中逃生出来,甚至,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在黑暗中产生了幻觉,再者,抑或是,由于自己的神志恍惚,才看到了可能已经死在雌蚺腹中的九小寒之鬼魂呢!

当自己的唇畔和脸颊感受了九小寒附在上面的掌温,鼻息之间再一次闻到了来自于自己近在咫尺的阵阵“奇香”,良子玉才终于确认了:

她,就是九小寒,就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傻丫头,没错的!

而,九小寒之所以让自己不要出声,一定是有着“非这样不可”的理由。

良子玉便立即抚平了紧绷的心绪,背对着九小寒默默地点了点头。

其实,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不经意地看上去,其实,这道硫磺色的墓门石壁,是十分不起眼的。

因为,石门和周围的硫岩石的形状和色彩,几乎是融为一体的;故而,它才能够在这个地谷的岩缝之下被掩藏得十分隐蔽罢。

至少,从外观上看,没有遭到过任何专业盗墓的侵入痕迹。

若不是,九小寒超乎于常人的夜视能力,在光线这么黑暗的裂谷底下,浅浅地凹刻在那门壁之上、几乎有两人多高的“蚺帝墓”三个青黑色的碑体大字,恐怕,应该不会被什么人轻易地发现的。

难怪,传闻中那个被困于“蚺帝墓”中的“翊七郡子”,一直下落不明;而,那些被金主派出来的佣兵或死侍,大都会无功而返了!

又有谁能够想到,蚺帝墓的入口,会藏在温泉池下面呢?

此外,又有着那两只巨型的雌雄蚺妖,在蚺池中日夜把守着。

恐怕,任由着其他人再有什么上天入地的本领,也很难逃得过雌雄双蚺的血盆大口罢?!

而,倘若要不是,九小寒和良子玉都自带着某些天赋异禀的极为特殊能力,理应早就已经步了九小寒三师兄悟思和五师兄悟宇的后尘了!

只不过,让良子玉意想不到的,却是:

自己还根本没有发现什么,一时间没回神而来不及回头躲闪身后的“突袭”呢,就一把被九小寒闪电般地捂着了口鼻。

▽▽▽▽

此时此刻,他们二人的身体紧紧地依靠在一起,贴在了墓门的石壁上。

然而,矮了大半头的九小寒,从身后单臂搂过良子玉的肩头,彼此相互挨着的姿势,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似乎,乍一看起来,倒是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呃,不可描述的……爱(暧)味(昧)。

就算是良子玉再有意识地去回避,他依然能够不时地感受到,从九小寒身上持续散发出来的、普通常人却根本不会察觉到的、那些悠悠的“吸妖奇香”。

那种奇特而玄妙的香气,正在轻轻微微地掠过良子玉的鼻尖、嘴角、眉目、耳廓……甚至,正在通过他的肌肤表面,渗透到他的血脉之中。

而且,伴随着,一丝一丝无形的、痒痒酥酥的拨撩,一麻就能麻到了良子玉的心窝里,似的。

每一次与九小寒在肢体上的靠近,对于体内寄生着相互纠缠的仙妖残魂的皇甫翊来说,都是极其危险的。

他并非是由于天生的断袖倾向,才不近任何女色。

而,或许,仅仅是因为,不管是为了与最爱相守而宁愿毁天灭地的老妖王容啸,还是为了天地亘古长存而宁愿牺牲最爱的战神离勿——貌似,一个是极端的大恶,一个是极端的大爱;然而,祂们都只能接受,自己与自己心中那个唯一认定的女子,零、负距离的接触。

随着,良子玉因内心的局促不安而绷直了的腰板儿,九小寒的脚后跟,也似乎有种不自觉地随着他后背的挺直、而想要微微抬起来的冲动。

最后,那只伸长的手掌,实在是够不着良子玉口鼻所在的位置了,九小寒也便不得不自动放弃了。

随着她及时地收回了自己原本拦搂的姿势,良子玉即将再一次紊乱的气血和心神,也渐渐地重新平复了下来。

“好险呐……”

良子玉禁不住庆幸而感叹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就如同是腹腔内的自言自语。

“是啊,刚刚,好险呐!”

九小寒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良子玉,附和了一声。

只不过,这前后两声的“险”,并不是同一个含义。

前者是后怕,自己再度失控而变得穷凶极恶;后者是后怕,雌蚺再度失控而变得穷凶极恶……

良子玉侧身回头,低头凝望着一旁生龙活虎的九小寒,压抑着莫名欢喜的心情,他声调闷闷地接着又轻轻叹了一句,说道:

“小寒姐!你,竟然,还活着?太好了!”

这句话,出自于“良子玉”之口,似乎,却在全权代表了离勿始终难以表达出来的心声。

——蓝净初!你,竟然,真的还活着!太好了!

然而,九小寒听着良子玉的话,却怎么都觉得很别扭。

什么叫她“竟然还活着”?

当务之急,危险难料,这个臭小子,只会说废话!

难不成,他觉得,以九小寒的能力,是根本不可能逃出那只雌蚺的大嘴,她不可能再正常呼吸、活蹦乱跳了吗?

难不成,在这道巨大的蚺帝墓石门面前,此时此刻,和他刚刚还保持着如此肉眼可见、却如此那么不可描述的亲近之人,是她九小寒还没飞灰湮灭的枉死冤魂吗?

九小寒终于彻底松开了刚刚一直捂紧了对方口鼻的手掌,指了指彼此头顶上面、完全看到夜空星光月色的地壳大裂缝。

她的语气里,表面上明显带着类似亲姐姐般的责备和些许的生气:

“子玉,你……你怎么又跟着我下来了?先前,我不是让你在上面的结界里好好呆着吗……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我……”

凝望着她担心的表情,良子玉忽然语塞了。

身为皇甫翊,此时此刻,他什么真话都不可能对她讲——比如,事实上,这个蚺帝墓,先前,皇甫翊可来过不止这一次。

半颗心为离勿的他,也跟本不可能过早地告诉九小寒,那些有关于过往七万年里更多的真相——比如,她就是曾经的蓝净初!

所以,良子玉现在能说的,还剩下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