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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扁舟飘飖停泊湾,昨夜雨声烦(二)

有了太医的照拂,皇后的心神终于振作,择日晨省的闲话也比往日多些,卞常在于中宫坐着便觉饥肠辘辘,好容易捱到众人散去,便急忙拉过王常在,奔向心心念念的茯苓红豆沙夹饼。

“慢些慢些,方才说饿的头昏,我瞧着你生龙活虎的模样,背着我跑都不成问题。”王常在无奈道。

“一会儿我要吃三个夹饼!”卞常在仍是拉着王常在疾步。

“好好好,都给你都给你。”

卞常在回头朝她嘻嘻一笑,正欲说些什么,却听见一声呵斥。

“大胆!竟敢踩踏虞贵人的手绢!”

卞常在闻言忙止住脚,循声望见盛怒的解姑姑,见她紧皱眉头,面容更是绷得冷冽。她急忙低头,才瞧见踩着一方手绢。

“呀!”卞常在轻呼着退后一步,不成想一双绣鞋竟被手绢搅住,若非王常在眼疾手快,她险些摔倒。

解姑姑瞧见此况,眉头皱的更深了,她正欲开口,却被虞贵人拦下:“无妨无妨,都是小事,回去洗洗便好,姑姑不必忧心。”

“给虞贵人请安。”王卞二人见是虞贵人,忙行礼道。

卞常在身旁的婢女替她拾起手绢,卞常在拿过手绢抖了抖灰,洁白的丝绢上仍是一片尘污,她不禁面露窘态,言语颇有些尴尬:“这……是我的过错,不如虞贵人先交由嫔妾清洗净,嫔妾明日便送归贵人宫中。”

“无妨,交由我便好。”虞贵人倒是不在意,命晓芃将手绢取来。

“还是嫔妾洗净后送还给贵人吧。”卞常在自觉愧疚,手中仍捏着那块手绢,见虞贵人大度,心中的愧疚又多了一分。

“手绢沾了尘土,不论任何清洗。”解姑姑看着她手里的手绢,“都是不可再用了。”

“虞贵人恕罪,方才嫔妾与卞常在一时走得急了便忘了看脚下的路,也是无心之举。”王常在道,“姑姑所言在理,嫔妾若说些偿还之语唯恐轻慢了贵人,只望贵人有所吩咐,也好叫我们抵过。”

虞贵人望向解姑姑:“两位常在也是无意为之,况且只是寻常手绢,也怪我不小心遗落在地,我闻王常在言语中肯,此小事不必繁难至此,如此处理便好。”

虞贵人见她依旧不为所动,便唤了一声:“姑姑?”

“宫道肃静,二位小主便是小跑而来的,一路拉扯嬉笑,不成体统才至于此。”解姑姑皱眉道,“不知从前的教习嬷嬷是谁,宫规礼法竟教习地如此懈怠。”

王常在自知理亏,便应着她的话:“姑姑所言在理,我们一定勤勉修正。”

卞常在也顺着王常在的话点头。

解姑姑又说:“二位小主是选入宫的秀女,也应知晓身为宫妃一言一行皆为皇家立风范,方才此举粗放无礼,与乡野村姑无异,还望小主留心。”

“我们自是有过失。”王常在闻言皱眉道,“只是姑姑此言属实有些过了。”

她本想着了事,姿态放低些也无妨,只是解姑姑之语愈发不依不挠,言语也颇为贬抑,已然叫她不快。

“怎么了这是?”勤贵人从一众身后走来,她在后面未听见全貌,不过观几人神情也大概猜测起了些争执。

几人行过礼,虞贵人也不欲过多解释此事,便说:“只是小事,让姐姐看笑话了。”

勤贵人瞥见一脸严肃的解姑姑,又隐约听到他们争执地说些关于手绢的事,便道:“姑姑,她们二人是新人,多有不懂规矩的地方,又有改过的心,便是好事,姑姑也消消气。”

她听堂姐说来这位虞贵人身边的解姑姑是个极为严苛固执的人,又是宫中的老人,自己不便用身份压着,便好言劝道。

解姑姑还欲张口,却被虞贵人正色唤道:“姑姑,如此小事何至如此,她们毕竟是皇上的常在。”眼见解姑姑止住嘴,她又缓言道,“估摸着时辰该食药了,咱们快些回去罢,以免耽误药性。”

说罢,便与晓芃一同催促解姑姑离开,临走前轻声朝王卞二人说:“此事无碍,你们也早些回去吧。”

万莹同虞贵人行过礼,见王卞二人神情不太好,便劝慰道:“姑姑向来是严苛的,有时候连嫔妃也不卖面子,不过于新人却也是好事,宫里讲究礼节的地方多了去了,你们不必放在心上。”

“是,多谢勤贵人。”

万莹摆摆手,也离开了。

二人向她行礼,仍旧未得开解,一路回宫也不大言语了。

“怎么不吃了?方才还说饿得慌呢。”王槐瞧见桌上未动的夹饼,心知她在为此事烦闷,仍明知故问。

“我就是有点儿憋屈。”卞常在蔫蔫的,指尖划拉着桌案,“本是我的不好,可虞贵人身边的姑姑为何要如此训斥我们。”

“我们自是理亏,她又是年长的姑姑,训斥几句倒也无碍。”王槐满不在乎,坐向软榻,“你可知当时我为何能面不改色地听那姑姑训斥,如今又能心平气和地同你说话吗?”

“为何?”卞常在深知她一向不平则鸣,今日虽也驳了姑姑,究竟较往日沉稳不少。

王常在正色道:“从她训斥的第一句起,我便开始在心底斥骂她了。”

“你……哈哈哈。”卞常在失笑,想来倒当真像王槐的行径,一时又好奇,“都骂了些什么?”

“只比粗话好些。”王槐说罢,吹开茶叶抿了一口。

待放下茶盏,瞥见卞澡雪仍是怏怏不乐之状,便问:“还是觉得委屈?”

她摇了摇头:“你说的我都明白,我只是叹咱们在宫中竟如此微小。”

若只论家世,王家与卞家皆是簪缨世家,家中族亲在朝为官者大有三四品大员,两家又是世交,王槐与卞澡雪自幼相识玩耍,少有被旁人训斥委屈受气的,如今入了宫才知欲到天边更有天之语。

两人一时沉默不语,今日之事权当作警醒,即便二人同心相互扶持,也难保今后不入受欺之境。

“依你看,如今宫中须依凭什么才能至旁人不敢擅欺?”王槐忽的发问。

“家世……宠爱……样貌……子嗣?”卞澡雪思索着吐出几个,细想来自己也觉其实不然。

“对,却也不对。”王槐道,“无论何事咱们都不得出挑,虽然自入宫起咱们就得在一处,细细向来,我们竟从未站住脚跟。”

卞常在被她点醒,又面露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