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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北堂萱衰畏天寒,西风扬佛幡(十)

又至永和宫,筠仪心思有些繁杂,却只待稍稍平复些许,仍是迈进宫门,步向正殿。

左贵人来得早些,正落在旁座上品茗含笑,筠仪先是对以主位上的傅胥宁拜道:“嫔妾见过悫妃娘娘,娘娘吉祥。”

傅胥宁示意免礼,筠仪便又对左霜萼压身行了常礼,霜萼亦颔首,筠仪才从容入座。

“前日与两位妹妹共商之事,不知现下可有缘由?”悫妃见两人皆至便率先问道。

“嫔妾一如当日,嫔妾不敢冲撞神佛,所以此事的缘由嫔妾并不知。”左霜萼道。

“嫔妾亦然,嫔妾曾遍查宫人之口也无讯息,但为防百密一疏之故,嫔妾有一拙想可验证经幡图样乃谁人之错,望娘娘明查。”筠仪拜道。

“哦?不知阮常在有何妙计?”

“嫔妾不擅针线女红,针法绣技拙劣粗糙,入宫之时曾有考核秀女的绣样留存,娘娘曾说只有嫔妾与左贵人宫里所制经幡纹样相同,那想必宝华殿中还有一副无虞的经幡,娘娘只需拿嫔妾旧时绣样与其比对针脚,看其是否有手法粗滥之处,便可知此事是否为嫔妾之过。”

“阮常在言之有理,不过为何要用宝华殿那幅以作比对,是否过于周折?”傅胥宁问道。

“宝华殿经幡无人可轻易染指,娘娘用其校对便更加公正,也利于平服众人,还娘娘清白。”筠仪大胆道。

傅胥宁一时动摇,这二人如今正得圣眷,宫中已有闲言说是自己欲借此事料理她们,谁知她自己也怒哉苦哉,阮筠仪之计若能有明正之效,倒也是良策。

左霜萼心中不妙,若言针脚粗糙,自己又何尝不是,阮筠仪想出这个法子,意欲冒认经幡,分明要陷自己为不义。便道:“阮常在出身书香世家,又博学娴雅,真不似是不通女红之人。”

“鱼与熊掌皆我所欲,但二者不可得兼,孟子且如此,何况嫔妾眼昏手笨,实也难以精通针线一道。”筠仪回道。

“常在虽无绣技傍身却有慧智之心,但是我二人宫中赶制经幡之人何其之多,众人针脚恐怕精劣各异,只以‘粗糙’二字为证,又是否太过草率?”霜萼与筠仪本无太多往来,但眼下见筠仪更似无所担当之辈,霜萼生平亲君子而远小人,便出言驳道。

“贵人多虑了,宫中的宫女嬷嬷们入宫时便已经受调教筛选,虽不至于人人皆如巧手织女,但也必定能够远胜嫔妾许多。”筠仪见她有所阻拦,言辞越发清晰直白。

霜萼见筠仪执意,又道:“既如此说来,嬷嬷们的手艺自然也比银跃与我强上许多,阮常在可知相形见绌?若是两幅经幡皆有粗糙之处,那又何以为证?”

筠仪不愿再多纠缠,便说:“筠仪不及贵人神思缜密,但嫔妾倾力也只有此法,做与不做,也是悫妃娘娘的主意。”

傅胥宁想到阮筠仪所提之处,不由疑心道:“左贵人,既有此法可证事情原委,何必多加阻碍呢?”

霜萼立身而拜道:“娘娘,嫔妾问心无愧,本是嫔妾在母家时父兄终日研兵习武,耳濡目染下,嫔妾自幼便也少习女红,常在之法乃是妙计,但嫔妾也是不擅针线之人,所以嫔妾并不认同以此为定。”

傅胥宁见二人各执一词,心下思量片刻,正有灵机闪现,忽见茹藘进来拜道:“悫妃娘娘吉祥。”

“茹藘?”悫妃问道,“你怎么来了,可是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茹藘从容笑答道:“启禀娘娘,皇后娘娘口谕,小主们赶制经幡辛苦,但经幡之事本为积福,不宜多生事端,娘娘知道各位小主正为难,特许多宽限三日再收取经幡。况且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佳节,娘娘一向最体恤小主们,也想合宫安宁,小主们能高高兴兴地过节呢。”

傅胥宁与二人皆离座,跪道:“臣妾谨遵懿旨,谢娘娘慈心。”

茹藘道:“各位主子请起,皇后娘娘体恤,又命奴婢去绣房领了几位绣娘过来,好助小主们一臂之力。”

悫妃起身后问道:“娘娘龙胎为重,不宜操劳,此等小事,怎好让娘娘费心呢?”

“说来也是璟妃娘娘知道小主们入宫不久,行事青涩些也是情理中事,便一早去了储秀宫为小主们进言,皇后娘娘慈心,才让奴婢前来传话。”茹藘解释道。

筠仪私下看了霜萼一眼,两人正对上目光,却都神情淡淡,无太多喜绪。

悫妃腹中大为不满,这节骨眼上璟妃搅局,无非是卖弄些假慈悲,若是自己揪着不放,反而显得自己厉害小气。

“皇后娘娘所说正是臣妾所想,请茹藘姑娘转告娘娘,本宫日后定会悉心管教好各位妹妹,还请娘娘安养龙嗣,切莫伤神。”

茹藘道:“奴婢既将娘娘口谕带到,便不叨扰悫妃娘娘了,奴婢告退。”

傅胥宁颔首,见茹藘退去,才对二人温言道:“皇后娘娘宽厚,那此事就作罢吧,本宫会安排绣娘们去完善经幡,两位妹妹这些日子也辛苦,便不必再操劳了。”

两人皆答:“多谢娘娘体恤。”

“说来两位妹妹虽无恶意,但还是太过疏忽了,好在本宫熟知你们的脾性,都是心怀虔诚善心的人,不会做那等冲撞之事。妹妹们以后还是谨慎为好,否则若是被有心人加以利用,本宫也难以次次为你们拖延照应。”

二人方才争意刚消,也只齐答一句:“是。”

迟澜见状出声道:“娘娘这两日也为两位小主费心不少,就交由奴婢来打点此事吧。”

“本宫无事,迟澜,你先送两位小主出去吧。”

“是。”

筠仪与霜萼一齐告退,路上尴尬无言,迟澜闲话道:“两位小主不知,幸好皇后娘娘宽宏,否则悫妃娘娘可是为两位小主操碎了心,不然也不必拖到今日才唤小主们来,这经幡一事可大可小,我们娘娘又掌事不久,心里还是护着二位的。”

“那就谢过娘娘庇护之恩了。”阮筠仪轻道。

霜萼无言,只是默默打量筠仪一眼,正好行至宫门口,迟澜礼道:“二位小主好走。”

二人颔首,尔后筠仪仍道:“恭送左贵人。”

“不必了。”霜萼语气僵冷,银跃向筠仪行过一礼便与她离去。

筠仪未曾多心,一旁的游云怯怯地搀着她,筠仪笑了一笑以示宽慰,二人便也回了自己宫里了。

“主子,银跃多嘴,想问一件事。”

“嗯。”霜萼允道。

“您何必大费周章地与悫妃娘娘和阮常在周旋,若是不愿蒙冤,便将嬷嬷的事禀告悫妃娘娘即可。”

“唉,”霜萼终有一叹,“悫妃理事,经幡出错的时候,记载图样的画册又没了,你以为这些都是巧合吗?”

银跃不予出言,又听霜萼道:“若是轻易说了事实得罪了人,皇后与璟妃如今不理六宫,是与非便是悫妃一人定夺,那岂不是成了俎上鱼肉?”

“心思太过澄明,有时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奴婢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