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无根生有脑疾
见到王震球那夸张表情，加上脱口而出的仙人洞三字儿，张楚岚瞬间来了兴致。
仙人洞，多高大上的三字儿，一听就知道不简单。
“老师，啥玩意是仙人洞？我怎么么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本着不懂就问，绝不不懂装懂的原则，张楚岚十分自然的问向宗正。
闻言，宗正还没说话，一旁的夏柳青先不屑冷笑了起来。
也怪宗正一路上给夏柳青吃瘪吃得太多，有实验表明，一个人若长期吃瘪，遇到可装逼的时机，主观能动性会得到大幅增强。
比如此刻的夏柳青。
“呵呵，就你还张怀义的孙子，张楚岚，你爷爷光教你手段，别的东西是一概没教？还是你压根没好好学？”
听到夏柳青这挑衅味儿的十足的话，张楚岚也不生气。
“嘿嘿，夏爷，我爷爷走得早啊，真要说起来，关于异人界的事儿我也就这几个月的了解时间，不懂不是很正常嘛。”
宗正没好气的拍了拍张楚岚的肩膀。
“你可得了吧你，你就是太小心谨慎了，在隐藏自己身份的那段时间里，任何可能跟异人界扯上关系的，都被你敬而远之。
若非如此，你又怎么可能问出刚才那种问题？”
对于宗正这话，张楚岚无法反驳。
他只能讪讪一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老师，您就别损我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啊，胆小如鼠。
所以，这仙人洞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闻言，宗正无奈一笑。
“平日里机灵得跟猴儿一样，怎么这时候就犯傻了？
仙人洞，当然是字面意思，仙人曾经居住过的洞穴咯。”
这话一出，张楚岚直接双眼一瞪，整个人跟被雷法反噬了一样，表情唐得不行。
“仙、仙人？是我理解的那种仙人吗？
卧槽，这世上真有仙啊？”
虽然，在回归异人界后，或多或少的接触到了一些关于羽化飞升的传说。
但一直以来，张楚岚就没当真过。
在他的认知里，那些所谓的羽化飞升的仙人，不过是人们对于强大到让人生畏的异人神话了而已。
如果仙人二字出自其他人口中，或许他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惊讶。
但谁让说仙人二字的是宗正？
凭他对宗正的了解，他知道宗正不是那种会把虚无传说放在嘴边的人。
“呵呵，‘你’至于这么惊讶吗，处男？”
宗正意味深长的看了张楚岚一眼吗，“你”字故意加重了语气。
向来敏感的张楚岚瞬间明白过味儿来宗正这话是什么意思。
别人对仙人惊讶也就算了，他确实不该这样惊讶。
要说“仙人”，他旁边不就有一个么？
张楚岚满心无奈的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冯宝宝。
“老师，您就别绕弯子了，这洞府的主人到底是谁啊？能让你们一个个的称之为仙人。”
闻言，王震球忍不住插话道：“小张，你真不知道啊？宗教授刚才不都念出来了吗？
悟真篇卷之上其九。
天师府虽然是正一领袖，但不都说天下道门是一家么。
你是真不知道作为全真内丹的祖师紫阳真人？
现在我可算知道为什么无根生给的提示里还有个诚字。
紫阳真人曾用名用诚。”
闻言，张楚岚一头雾水：“紫阳真人？全真内丹祖师？”
真不怪他孤陋寡闻，实在是他的关注点就从来没在异人界的历史上过。
要说在普通人历史中大放过光彩的譬如项羽之流，他还是知道的。
但像紫阳真人这种一听就知道跟普通人历史关系不大的人物，他是真不太了解。
宗正微微一叹，介绍道：“紫阳真人——张伯端，字平叔，天才中的天才。
主张儒释道三教合一，是第一个将性命双修理念融入内丹修炼中的道门祖师。”
王震球随即接茬：“二十四节通天谷上的那些刻纹牛吧？
我之前还疑惑，如此庞大的工程到底要用到多少人。
可现在，我觉得可能根本不用多少人就能完成二十四节通天谷石壁上的那些刻纹。
甚至，极有可能就是紫阳真人独自一人完成的。”
张楚岚微微一愣：“卧槽，球儿，你认真的？”
王震球笑着摊了摊手：“我没跟你开玩笑，紫阳真人就是这么牛。
你以为谁都能当得上一句祖师之称？”
宗正附和道：“确实，三教合一的主张好比物理学中的统一场论，那是只有真正的天才之流才能触碰的领域。”
眼见王震球和宗正都对洞主人紫阳真人推崇备至，张楚岚下意识的往石壁上看去。
“老师、球儿，你们说，那些原本刻在石壁上却又被人刻意抹除的，会是些什么？”
这一句话，让除了宗正和冯宝宝之外的人都不禁瞪大了眼睛！
是啊！光是沉浸在了知晓洞主人的身份后的震惊中，却忘了这茬！
“一场选拔传承人的‘仪式’，那终点自然该是……”
王震球喃喃语未尽。
不用说完，便足以引起所有人的遐想。
选拔传人仪式的最终目的地会有什么，这还用多说吗？
当然是传承的东西啊！
“也许……根本没有什么传承物，石壁上刻的也只是你们说的悟真篇全文呢？”
梅金凤咽了咽口水，试探性的说道。
她这话一出口，便遭到了除却冯宝宝之外的所有人异样的目光。
就连夏柳青都不例外的朝梅金凤投去一个怪异的眼神。
“金凤呐，如果石壁上刻的是悟真篇，那有必要将其抹去吗？”
夏柳青叹气反问道。
“老夏说得不错啊，婆婆，悟真篇也不是什么秘而不宣的东西，基本上有点见识的后天异人都接触过。
这石壁上，除了婆婆你确认过的出自无根生手笔的九曲盘桓洞五个大字外，唯一还称得上字迹清晰的，也就只有这篇没被完全抹去字迹的悟真篇短文。”
巴伦也来凑热闹。
“简单明了的逻辑，如果被抹去的也是悟真篇的其他内容，那这里也不会留存。
所以，被抹去的，恐怕就是原本的洞主人想要留给后人的东西吧？”
梅金凤老是老，但还没老到老年痴呆。
这逻辑，其实不用其他人说，她也能明白。
她之所以会那样说，其实是想维护无根生在她心中的形象。
如果紫阳真人留在石壁上的传承真是被无根生抹去的，那显然是干了一件损人的事儿，这跟无根生一直以来在她心中的形象不符。
“可是，掌门他为什么要干那种事呢？他也不是那样的人啊。
会不会抹掉石壁上原本内容的不是掌门？而是在掌门之前就有人抹掉了？”
她在极力的找补理由，试图将抹除石壁内容一事从无根生身上摘除。
只可惜，王震球接下来的一番话，让她尝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婆婆，恐怕不是你想的那样。
至于原因么，就在这于这九曲盘桓洞五个大字中。”
梅金凤眉头一皱：“你这话什么意思？”
闻言，不待王震球开口解释，宗正便主动接过了棒。
“九曲盘桓洞嘛，一个小故事而已。
说是修行路上的师徒四人来到了一个名叫‘玉华’城的地方的，玉华城城主对师徒四人极为恭敬，其三个儿子更是对三位徒弟拜师求艺。
结果这事儿惊动了住在玉华城外的一窝狮子精，而这群狮子精的老祖居住的地方就叫做九曲盘桓洞。
而他自号，九灵元圣。”
对于宗正，梅金凤就可没对王震球的好脾气了。
毕竟，谁让宗正在她面前侮辱过无根生。
“所以呢？这能说明抹去石壁上紫阳真人传承内容的就是掌门？”
她这话里是明显带着挑衅口吻的。
见状，宗正也不恼，只是不急不缓的笑道：“金凤婆婆，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九灵元圣嘛，这九灵没什么好说的，元圣二字就有意思了。
说起元圣，那就不得不谈起至圣。
万世师表，至圣贤人孔子。
这样的人物，却也有自己推崇的对象——元圣周公。
万世师表的至圣也甘愿拜在元圣门下，那元圣代表了什么呢？
‘师’之‘祖’。
巧的是，紫阳真人被称为丹祖。
是不是很相像？
在修行路玉华城的故事里，广目天王对猴子道出了玉华城一难的根源。
‘那厢因你欲为人师，所以惹出这一窝狮子来也。’
这故事不是用来攻击元圣，而是借此告诉后来的修行者们不要犯一个错误——乱为人师。”
梅金凤不耐烦的打断道：“所以呢？”
“咳咳。”
夏柳青连忙干咳两声，他实在是不愿意见到梅金凤再这么跟傻子一样发言下去。
他会心痛。
“金凤呐，如果掌门没见过石壁上的内容，为什么他会借九曲盘桓洞的典故来否定紫阳真人？”
此话一出，梅金凤顿时瞠目结舌。
她有点……骗不下去自己了。
这逻辑，已经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了。
无论怎么捋，都跟夏柳青说的一样。
无根生定然是来到了这里，看到了石壁上的内容后，发现紫阳真人是在为人师，然后用九曲盘桓洞来否定紫阳真人，最后将石壁上大部分内容毁掉，只留下无关紧要的部分悟真篇内容用来给后人确认洞主人身份。
顺序，一定是这么个顺序。
不可能存在无根生没见过石壁上原本内容的情况。
梅金凤沉默了，但张楚岚却活跃起来了。
“老师，按照你们的说法，这无根生简直就是否定紫阳真人呐，可他否定子阳真人的理由是什么呢？我想不明白。”
听到张楚岚的这个问题，宗正忍不住扬起了笑脸。
“处男呐，你想不明白是好的。”
“嗯？”
“虽然你胆小如鼠、网恋失败、至今还是童子鸡，但在某些方面，你要比无根生强。”
“？？？
老师，你到底是在攻击我还是夸我？”
“纯夸，没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无根生为什么要否定紫阳真人这个问题问得好啊。
要我说呢，因为他脑子有问题。”
宗正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必定对无根生的攻击性拉满。
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他跟无根生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实际上别说恨了，俩人连面都没见过。
“小王八羔子，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掌门也就算了，非得在这种时候说是吧，当老子不存在？”
夏柳青倒也不是为无根生站台，主要是见着梅金凤不开心他会难过。
嗯，舔狗是这样的。
然而，他的威胁对宗正而言甚至不如澡堂里搓背大叔的力道更为强劲。
“夏老爷，你急什么？听我说，你先别急。
让我试着分析一下阿，金凤婆婆在公司里没有案底，作为全性中人，这点很难得。
所以金凤婆婆为何会追随在无根生身边呢？
男人让女人甘心追随，无非是魅力。
而男人的魅力，多数来自言行举止，而非外貌。
所以，大胆猜测一下，无根生是个极有人格魅力的男人，以至于他能让金凤婆婆追随，甚至成为全性掌门。
这点，你不否认吧，夏老爷？”
闻言，夏柳青点了点头。
当年的全性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比现在还要乱。
光有实力可成不了全性掌门，他们这些老全性之所以会承认无根生的掌门身份，也确实有被无根生人格魅力征服的因素在里面。
见状，宗正继续说道；“全性嘛，人才多得咧，什么样的人都有，而想要成为这一群人的掌门，首先是不是得要有包容一切的胸怀？
嗯，如果行事风格再洒脱不羁，不拘小节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随着宗正的描述，夏柳青不禁连连点头。
在他的印象中，无根生还真就跟宗正说的那样。
“那么，问题就来了……”
突然，宗正话锋一转，嘴角扬起一个邪邪的笑容。
“这么潇洒一人，为何就容不得紫阳真人传道呢？为什么非要多逼逼人家乱为人师呢？”
“夏老爷，你说无根生是脑子有问题呢？还是故作洒脱，在你们面前的一切形象都是演的呢？”
闻言，夏柳青蓦然一愣，随即额头冒出冷汗。
特么的这个问题怎么回答？
但，好像说得也有这么两分道理啊。
掌门脑子难道真有问题？
他扫了一眼梅金凤，发现梅金凤一已经处于愤怒爆发边缘。
“你小子懂什么，掌门他这么做肯定有他这么做的道理！”
闻言，宗正摇头一笑，朝一旁的张楚岚耸了耸肩。
“看吧，处男，你比无根生强就强在这点，你不会养这种死忠粉。”
“我谢谢您了。”
张楚岚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
“走吧，既然这里什么都没留下，再待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
王震球这个破冰人再度开口。
他的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一行人满怀兴奋而来，最后空手而归。
只不过，有的人是真的空手，而有的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