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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电弧闪动。

宋也好以剑驻地,半跪在地上。

跟舒新雨的一战,她输了。

她咬着牙,缓缓抬起头,望向王欢:“你……我们打一场!”

王欢咧嘴笑起来。

跟十二楼打得憋屈,她正好一股子火无处发泄,把橘子整个塞进嘴里,就跳到了场上。

不多久后,宋也好以剑驻地,半跪在地上。

跟王欢对战,她又输了。

“喜乐和尚,我们……我们打一场。”

喜乐不爱打架,但看宋也好这状态,不跟她打估计是不会罢休了。他只得上场,向她行了个佛礼。

宋也好第三次以剑驻地,半跪在地上。

跟喜乐对战,她再一次输了。

邓栗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不说喜乐,王欢和舒新雨本就都是各自门的宝贝疙瘩,一早就不会低于宋也好。跟十二楼一战,又让她们分别领悟“未来”和心雷,另一方面,宋也好道心溃散,神通不增反退,这一来一回间,她怎么可能是这两人的对手。

但她还是有点后悔自己这个决定。

宋也好输给自己,虽然崩溃,但人这一生总归是能遇到一座高山,碰个壁也正常。可现在接连败给舒新雨、王欢、喜乐三人,这心态,估计要崩成沙子了。

宋也好握着剑,跪在地上微微颤抖。

无妄看着心疼,连连叹气:“栗子,好好一姑娘,你说你招她干嘛?你看看现在,这道心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回来了。”

邓栗懒散地靠在桌子上,手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往嘴里塞花生:“她本来就没有道心。”

“胡说,你看她那太极柔劲耍得多好?年轻一辈中,有几个能扛得住她几下太极手?还有那无己剑……虽然她只学了第一剑,但假以时日,更加吃透这一剑。即便仅凭一剑,也能跻身天下第一流人物。”

“第一流或许真能到,但绝顶就别想了。”邓栗叹了口气,“这不是道心不道心的问题,是她……天赋不够。”

无妄没有反驳,也没法反驳。

天赋这种事,半点不由人。

邓栗淡漠地望着宋也好许久,低声说:“你知道宋也好的命格是什么吗?”

无妄摇了摇头:“不清楚,你调查过?”

“之前不是说,少室山来了个紫薇座命,君临天下命吗?你猜是谁?”

无妄眯起眼,望着宋也好:“她是君临天下命……不应该啊,君临天下尊荣王霸,想要受得住这种命格,必然是上上之才。当然不是说宋也好才能不成,只是,只是……”

“她是身如草芥命。”邓栗说。

“怎么可能?”无妄感到诧异。

宋也好天赋即便比不上邓栗这种千年一遇的怪物,但也不会差到哪去,不然怎么别说一手圣人剑,就连太极劲可能也十年入不了门。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身如草芥命?

身如草芥命和身不由己命是世间最多的命格,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这两种命格。命格轻贱,一生如草漂泊,身不由己。

“我刚知道的时候也有点意外。”邓栗望着宋也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在座的这些人,有唯我独尊,有君临天下,有修罗王……每一个都在沉重地影响着这个世界。而宋也好……却是最轻贱的身如草芥命。这一切无关她的努力,从出生那一刻就已经决定好。命运的奔流在出发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注定将奔向哪一个入海口了。

谁也改变不了。

“张不尘为了呵护他这个可怜的傻学生,应该花了不少心血。她自己……肯定也付出了不少努力。若是不守着心中的执念,这些付出多少能有些回报。但如果放不下心中执着,倒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邓栗起身,走到宋也好跟前,对着她伸出手,“新年了,一块儿过年吧,热闹。”

宋也好只是驻剑颤抖,没有回应邓栗。

……………………

除夕夜,雪还没融化,天气清明,月光将积雪擦亮。

趁着这晴雪之夜,年夜饭摆在了室外。

饭菜陆续上桌,邓栗却还在佛塔之上。而她旁边还有另一个人,苏十万。

“怎么,没人陪你过年,寂寞了?”

苏十万提着两瓶茅台,抛给邓栗一瓶,给自己倒了一杯。

“事了了,来看看。”苏十万说。

“你不怕无妄杀了你啊。”邓栗提起茅台,直接对瓶吹,“要不是你,喜乐也不会出走,接下来那么多事端也不会发生。”

“有没有我都一样,这些事该发生还是得发生。喜乐小师父有大智慧,怎么可能因为我几句话就违背心意跟我离开?他自己想走罢了。”

邓栗靠着佛塔栏杆躺下来,身后是满山的灯火:“你不是说上山是为了一段姻缘吗?姻缘怎么样了?”

“一般。”苏十万说。

“哦。”邓栗漫不经心地说。

这时少室山忽然响起了钟声。

“这时少林的年钟,每年新年,都会敲十三响,意味着辞旧迎新。哦,还会唱歌。”邓栗说。

“什么歌?”

“我写的歌。”邓栗说。

邓栗小时候在少室山时,贪玩写过一首歌,当时的老方丈觉得这歌童真纯粹,就给谱了曲。后来山上弟子都挺喜欢这歌,于是决定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以此歌辞旧岁。也好用于辟邪。

几十人浑厚雄壮的声音唱起了邓栗幼年是写的歌:《轮回》。

春雷阵阵,虫蚁翻身,多少白雪成流水,浸润万物惊蛰时;

夏木苍苍,鸟兽于翔,多少女儿落红装,儿郎试银枪;

秋水潺潺,狮虎从栏,多少长啸卧荒丘,爪牙皆束手。

冬雪无声,天地如尘,多少生灵竞纵横,墓碑满枯藤。

来来来,满山皆是光头儿,红尘入水流。

看看看,满地皆是青丝长,喜乐不由人。

儿郎不笑岁月长,女儿不唱风月凉;

儿郎不试白马轻,女儿不叹月又明;

儿郎不笑豪气短,女儿不怜红颜老;

儿郎转眼成枯骨,女儿找个新儿郎,谁让你死的早。

来来来,哭生老病死苦。

看看看,又一茬新草没旧屋……

……

《轮回》响彻少室山,邓栗靠在阳台上慵懒地听着,这时忽然听到佛塔下舒新雨的喊声:“理解,要过十二点了,快下来快下来!”

这时无妄扣扣搜搜攒钱买的烟火一起点燃,几百朵烟花同时炸开,仿佛七彩泼墨,席卷着天幕。

这一年,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