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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蚕就是个憨憨。

他虽然十几岁了,但自记事起就呆在四娘山,所接触的人只有周长树和赵向阳,过得虽然苦,这两人却把他的心保护得很好。

死后被祸国殃民从黄泉拉了回来,过去的记忆糊成一团,整个人懵懵懂懂,跟新生的婴儿似的。所以他做事,更多是凭借着本能。

当初他拼命帮钟洁,也只是不加思考后涌动起来的善意与同情,那些事与情绪却像种子,不经意间种进了钟洁的生命里。

他对此一无所知。

可怜了钟洁,一厢情愿终是落花入水流。

邓栗见钟洁从秋千跳下去,自然而然地坐上去,胳膊勾在麻绳上,慢悠悠地晃着:“这个点还不睡呢?”

钟洁从惊慌中缓过神,捡起摔落的啤酒,靠在树干坐下来:“年轻人都睡得比较晚,你不懂。”

邓栗翻了个白眼:“这大半年……你和蚕宝宝玩得怎么样?”

“挺好。”钟洁显然不想太深入这个话题。

“他不喜欢你?”

“你不是知道吗?”钟洁将本就不多的啤酒一饮而尽,捏扁了罐子,把头偏到一旁,“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破恋爱嘛……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没心没肺嘛,不就是什么都不懂吗……”

她说着声音变得微弱,只是抱怨着“他有什么了不起”。

邓栗也觉得有点无奈,舔狗命遇上了祸国殃民命,最不会谈恋爱的遇上了全世界最能谈恋爱的,这摆明了飞蛾扑火,跟一块肉往自己身上倒满料酒,放生姜八角砂糖生抽后煮熟,然后往狗嘴里塞没什么区别。

钟洁慢悠悠抬起头:“所以我做了个咬牙切齿的决定。”

“上了他?”

“我不喜欢他了。”

邓栗愣了愣:“听着是不错,但这事儿,是脑袋能决定的吗?”

“能啊。”钟洁抬起头,望向星空,“姐姐,你岁数大了,可能不明白,我们这个岁数,喜欢一个人不喜欢一个人都是刷刷的,说喜欢就喜欢了,说不要也就不要了,跟吃香蕉似的,很迅速。”

邓栗翻着白眼。

要是别人说这话她还信,钟洁?

她这辈子就喜欢过两人,一个是何满尊,于是拼命攒钱,消了所有积蓄弄到龙凤帖,只想跟他求一个白首不相离。

后来周蚕因为她差点死了,她的心终于落在了这个缺心眼身上。却又是棵不会结果的铁树。

“说不准明天,我就能遇上一个情投意合的大帅哥。”

邓栗慢悠悠晃着秋千:“舔狗命……怕是难咯。”

“你说什么?”

“没事,我是说……铁定能遇上的。”邓栗从秋千上跳下来,“困吗?睡不着的话,我带你去喝酒。”

“你请客吗?”

“请客?”邓栗冷笑:“我买一座酒庄给你。”

……………………

两人一直喝到凌晨,邓栗将钟洁送回去之后,摇摇晃晃往自己的客房那儿走。

她不会喝酒,但是想代谢酒精其实不难,只是既然陪命格轻贱的钟洁喝酒,就索性什么也不管,喝醉便喝醉了。

只是喝醉了脑袋就不灵光了,路上走着走着,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子往前摔了出去,下巴砸在地上,差点把舌头咬断。

“谁啊……真疼啊……”

邓栗跌倒后,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抱怨声。她坐起来,回头望去,见地上横着一个男人。

这人浑身酒气,怀里抱着个空酒瓶,侧躺在路中央。一张瓜子脸因为酒精的刺激变得通红,像一枚小番茄。

他闭着眼,嘴里却喃喃自语:“人生……真是寂寞啊……”

邓栗爬起来,走到这个醉汉跟前,抬脚踹在他肚子上,一脚把他踹飞出去十几米,而后神清气爽:“哪来的路障……”

邓栗觉着这应该是哪个半夜出来买醉的唐门弟子,估计是失恋了,才在这个点躺在地上感叹人生寂寞。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但是这个可怜的孩子,被踹飞之后,竟然又抱着酒瓶追了上来,绕到邓栗跟前,截住她的去路。

“就是……就是你踹的我?”酒醉的男人摇摇晃晃,吐字也不是很清,但气势如虹,质问邓栗。话到一半,他忽然“咦”了一声,随即露出了笑容,“姐姐好好看,刚才我的腰,有没有弄疼姐姐的脚?”

“这个……”邓栗脑袋也有点不清晰,实在想不起来有没有被弄疼,于是又踹了一脚,男人再一次倒飞出去十几米。这回她终于弄清楚了,“放心吧,没弄疼。”

男人咳嗽了几声,又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肚子重新追上邓栗:“我叫张初成。”

“张初成?”邓栗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一会儿之后,她想了起来,“江苏张家?”

男人露出灿烂的笑容,点点头:“小门小户。”

二十一门中曾有四个家族,分别是纸马请兵的曹家,两袖世家,不问世事的江家,还有就是江苏张家。

两袖世家被徐幸灭门后,四大家族留其三。

而张家是这几个家族中人数最少的,这源于他们绝技并不是后天习得,而是一出生就有。他们的绝技叫做“呼名落马术”。看书喇

传说一旦被张家人直呼其名,不论是王孙贵胄还是三教九流,都会被勾了魂,一时三刻人就没了。

传得更邪乎的是说给张家人接生,都得捂着新生儿的嘴,不然要是他的哭声正好暗合了接生婆的姓名,接生婆立马得死。

好像张家往上数,还真有人被新生儿哭死。

不过也是因为这种天赋神通,张家人的新生儿夭折率非常高,生十个,九个死婴,还有一大半在怀孕期间就没了。

所以张家总是人丁稀少。

也许也是因为这特征,张家人一个个总是十分阴沉,身上仿佛都冒着鬼气。

“我与家姐前来庆贺唐门夫妻炉开炉,承蒙唐掌门安排了住处,但昨晚喝了点酒,实在找不到房间在哪儿了。姐姐是唐门弟子吗?能否烦扰为我指个路?带个路那就更好了,不胜感激。若姐姐想要我以身相许,我张初成虽尚年少,但也必不推辞。”

“你不认识我?”

张初成点点头,又嘿嘿笑起来:“但今日就算相识了。”

“那你认识唐红吗?”

“久闻盛名,可惜一直未曾一见。不过这回‘窗下清风’,应该就能见着了。”

“没见过?那就好办了。”邓栗说,“我就是唐红。”

张初成愣了愣,随即抛下酒瓶,微微鞠躬:“没想到唐红掌门如此成就,竟这么年轻,还如此貌美,晚辈唐突了。”

“不唐突。”邓栗说完,一巴掌将张初成打翻在地。

——唐红你个老狗,窝在家里不敢出来,敢让老娘替你挡枪收拾烂摊子!既然你这么没皮没脸,就怪不得老娘了!

邓栗将张初成按在地上,暗道一声“抱歉”,掌控好力道,一顿胖揍,随后大吼:“记住,是我唐红没上没下,看你不顺眼揍得你!有本事你就把这件事宣告天下,说我唐门不讲待客之道,蛮横无理,臭不要脸!我唐红要是皱一下眉头,一家老小尿分叉!”